“那你的意思是？”

“我要男2号。一集只要10万片酬，您知道行情，这非常物美价廉了。”

攻略了暮红海，帮徐导做事，确实能卖不少人情，但人家买人情的时候看的绝非人情本身，而是这个卖人情的人有多厉害，贺言即便是帮助徐导攻略了暮红海，搭了这份交情，可万一哪天亿恒一纸通告下来要贺言滚出圈，徐导也没法凭着人情保住贺言。

至于华美，更是如此，华美与亿恒齐名，甚至不如亿恒地位，如果亿恒真的想封杀贺言，华美怎会为了一个小小贺言去与亿恒不快？

所以即便贺言为了华美搭上命去做事，华美最后也不会在意贺言怎样，说白点，大家都是商人，利益当头，人情？贺言败落后，第一个看明白的就是人情冷暖。

所以，既然大家都在利益链里，凭什么自己不能分一杯羹。

“你要男几号？20号？”徐导惊呼。

“男2号。”贺言咬字清晰的又复述了一遍。

徐导一口老血险险喷出“你怎么不要男1号？”你怎么不要点脸呢？

“因为男1号的形象早已塑成，在读者们心中根深蒂固，如果贸然改性格，会叫读者骂娘，更何况星耀早在《战长安》开机仪式的时候买了热搜力捧于星，我现在要男1号，星耀马上就会打压过来，那我就是在作死。”

最重要的一点贺言没说，其实是此次于星上阵本就饱受争议，如果贺言真的抢了男1号，无论自己演的好坏，于星的粉丝们都会说于星演的话会更好，何不如让于星上，是好是坏，自有观众们亲自评判，自己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徐导以为贺言只是玩笑，想不到还头头是道的解释起来了，他摇摇头笑了“贺言，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现在是我们要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在帮你，你怎么还跟我谈上条件了？这不合适吧？”

“徐导但凡还有其他法子能攻略暮红海，想必也不会把已经身败名裂的我拉上战场了，暮红海的态度有多坚决我也早有耳闻，如果真的攻略了他，对您，对华美，对整个海内的影视市场确实有不小的好处，当然，您也可以不选择我，也可以不选择暮红海，只是您再去选择其他人，费时耗力，还不如选我做事稳妥一些。”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能做成这事？”

“因为穷途末路的人才会把机会当救命绳索，对于别人来说，这件事完不成大不了少了个与您与华美合作的机会，而我可能就少了小半年的尖椒炒干豆腐。”贺言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

徐导抿了抿嘴唇尴尬的笑了笑。

“还有一点，因为我可以请赵导来做副导演。”贺言亮出了底牌。

徐导满脸震惊“开玩笑的吧！”

徐导寻思了好几次也没开口告知贺言暮红海与赵东升二人的关系，只告诉贺言说“这两人都是比较大的腕，不可能同时请到的。”

“要是那么容易请到，我凭什么要男2号做条件。”

徐导乐出声来“好吧，我也实话交代，华美的后期投资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毕竟我也不是多么有名的大导演，制片人方面前期投入也不足，星耀方面的演员一个比一个吃钱，光是于星，演出费就是80万一集。现在我们非常缺少资金，可这次是暮红海的大作，所以我也必须掌握机会。如果真的能请来赵导与暮红海一块合作的话，那简直是大喜！”

“如果要我做男2号，我的片酬一集为10万的话，我作为男2号大概算下来，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戏份，这部剧总长能拍45集左右，我应该可以拿到300万。”贺言喝了口咖啡“我可以一分片酬都不要。”

“什么？”徐导一惊。

“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我想要投资战长安。”

“投资战长安？”

“这样我就能成为战长安的股东，更具备说服暮红海的资格。”

“可是你知道300万并不多，况且我们已经选定了男2号就是星耀的韩洋，我们可是跟星耀签了合同，不可能要换你的，你的条件太多了。”徐导皱了皱眉。

“如果我只是出演男N号，暮红海为什么要为男N号改编剧本？如果我出演男2号，这跟原本暮红海希望的男1号相差不多，至少这点符合他心意，之后再谈改编喜剧，会简单一些。”

“而且如果我出演男2号，你给我的片酬可以大幅减少，资金方面至少可以暂时缓和。”

“再者韩洋，您觉得他能演喜剧吗？”贺言轻笑。

徐导用羹匙搅动着咖啡，贺言则将刚上来的点心尝了一个遍，至少谈判不成还能果腹。

“我想想，让我想想……”徐导陷入了沉思“可是，可是这事我一个导演可说了不算，这关系到整个《战长安》幕后体系以及星耀的演员。如果现在将男2号变更，就算是违约了，可是要付违约金的！”

“徐导。”贺言喝了口咖啡，笑了笑“那得看谁先违约。”

徐子刚看向贺言翘起的嘴角，此刻的贺言像是一只吃完鱼后懒洋洋的猫，怎么感觉他好像没有以前单纯了呢？还是说脑子不好了？

“让暮红海改剧本为喜剧，还要把你变为男2号？这……你是在跟我从天方夜谭里胡说八道。”

徐子刚将利弊在心中盘算了一遍，用贺言，假设暮红海与赵东升真的能来剧组，好处是：华美那边的追投不缺了，影视推广力度更强了，后期电视档上的更好了，算下来最终收益应该能翻三倍，这就是牛逼导演+牛逼剧本的功力，如果+牛逼演员贺言的话，确实是无可挑剔的一部作品。

坏处是：得罪星耀在所难免，得罪亿恒更是板上钉钉，得罪两大腕的后果就是，明星短缺，投资方面也不用再说了，更可怕的是没准会像贺言一样被封杀。

不过如果这一炮真的因为华美的企划书走红了，他就能勉强算上一线导演了，即便是星耀不合作，即便亿恒不投资，他也不会被随便踩进泥泞里了。

这是一场赌局。

徐子刚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贺言非要一个男2号，因为他也在赌，如果真的攻略了暮红海，却只得到男N号的角色，最终这部剧红了，导演红了，编剧红了，原著红了，但贺言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不仅不会保住前程似锦，还会立马被亿恒发现打压。他这次被亿恒封杀的原因是什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前十八年来接的都是些金奖影视剧，做替代不了的位置，他也不会被后浪一波一波压下去，临走还被扣了个过气的帽子。

所以反正也要跟亿恒干，干脆就干的狠一点。看来贺言要转型，不全是转型为谐星，而是要转型去拍有实力的影视剧，转型为实力派。

“徐导，随时等你消息，我就随时去攻略暮红海。”

贺言起身辞行，将满满一桌子点心打包了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端着一杯咖啡和一罐咖啡豆，咯吱窝夹着一罐奶精这才蹬着共享单车回了家。

又是黄昏，洒水车扫过，在绿化带上洒出一道彩虹，贺言骑着车穿过彩虹。

他是想活的单纯一点的，每天吃饱喝足什么都不想，可他骑着共享单车路过亿恒公司的时候、路过星耀大门口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一群人拿着烧烤架就要分食。

他不想做兔子，不想坐以待毙，更不想栽在小小的张一楠手上，所以很多机会他得自己去争取。

夜半，张一楠来了通电话。

“贺言，我是来劝你的，我这里有个机会可以给你赚点盒饭钱。”

“说吧。”

“你知道暮红海吗？我知道他是你的半个粉丝，如果你能说动他把《战长安》的剧本改编成喜剧，我就给你三万块钱。”

“五万。”

“贺言，别给脸不要脸！”

“六万。”

“贺言，你知不知道我是在给你机会，我是在救你？你竟然跟我讲条件？”

“七万。”

“好好好，五万就五万，真他妈是穷疯了。”

“八万。”

“你还有完没完……”张一楠忙制止了贺言“好，就八万，一个星期内搞定暮红海，我打你账户上。对了，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觉得自己没办法说动暮红海，就去找赵东升赵导一块去，二人私交不错，你可以多多利用人脉。不过凭你的人脉关系，也没人愿意帮你吧。”张一楠冷笑着挂了电话。

贺言挂了电话一个人倒在沙发上开始思索，其实他没有多少把握能攻略暮红海，大概只有1%的把握，但贺言自信，感觉已经胜券在握了。

要是做不成的话……做不成就拉倒呗，反正自己现在也孑然一身，再差还能差到哪去。穷人折腾一圈没准能富起来，不折腾就一辈子是穷人了。人要胆大一些，狠一些，不要脸一些。

必须先约暮红海见面才行，于是贺言跟徐导要了个暮红海的电话，准备约出来拜见。如果赵东升赵导可以帮上忙的话，那就太好了。

贺言又朝着徐导要了那天临场发挥‘嬷嬷变黄帝’的剧情视频，准备给暮红海看看。

徐子刚也和《战长安》股东们连夜商量了个结果，大家纷纷表示贺言此举就很像演搞笑电视剧。

“这简直比他演的电视剧还搞笑，贺言？暮红海？喜剧？男2？”

甚至大家听到这几个相关字眼就笑的呛嗓子眼。

最后大家决定“他想撞墙就去撞吧，如果不成，也不损失我们什么，要是真成了，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于是徐子刚给贺言回了个信：做吧。事成后允诺的都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