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冢宰府呆了几天之后,筱蝶又找理由去旺信糕点铺,但是哥舒拦住了她说:“你上次买的糕点还没吃完呢怎么又要去呀?”筱蝶说:“那么我去天桥看杂耍吧。”哥舒说:“你先别只顾玩儿,太师一会儿有事要问你,等太师下朝回来。”
果然才等了一会儿宇文护就回来了,筱蝶进了宇文护的书房,宇文护问道:“筱蝶你觉得陈国和齐
国哪个最有可能先被咱们灭了?”
筱蝶慎重地对宇文护说:“太师这么深奥的问题您怎么问我呢?您该问达溪将军,权将军呀。”
宇文护笑了笑说:“但说无妨嘛,你连卫元嵩会上书灭佛都预知了还能不知道天下局势吗?之前咱们打齐国,你还建议我不要匆忙决定还说权景宣不是帅才。”
筱蝶笑了笑说:“太师是考验我了,我何时说过权景宣将军不是帅才,我觉得大司空才不是帅才。”
宇文护收起了笑容脸色稍微严肃地说:“豆卢突是我一手栽培的他怎么会不是帅才呢?”
筱蝶非常谨慎地说:“太师,一个人是不是帅才不仅仅看他是不是您亲自栽培的,而是看他的性格,其实他的刻苦大家都是看得到的吗,但是论心理素质豆卢突不如毗贺突,毗贺突虽然是庶出的但是他关心下属心胸宽广。”
宇文护冷静地分析道:“可是毗贺突性格容易得罪人不如豆卢突灵活机智呀。”
筱蝶走近宇文护说:“大冢宰您是知道的我一向不是很擅长交际否则我在宫里面也不会得罪薛灵儿呢,可是我看人一向很准,我觉得不适合做元帅的人呀一定有他不能做元帅的理由,豆卢突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是您要是执意用豆卢突做元帅打了败仗可别怪我没有提醒您,今天天气晴朗不如您和我一起去策马踏青吧。”
宇文护动了动肩膀说:“是啊我们也很久没一起踏青了来我们一起踏青。”
于是宇文护和筱蝶一起去马厩牵出了小飞卢和小白两匹马去郊外策马踏青了。
骑马在草原上奔驰很是舒心,筱蝶说:“这儿的风景真好要是有摄像机的话我就把这儿的景色录制下来。”
“摄像机”这个词是宇文护没听说过于是问:“你说什么机?”
筱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说我想把这儿草原绿色的草地和蓝色的天空绘制出来挂在家里面会很好看。”
宇文护爽快地说:“你说得不错这儿的蓝天白天绿草清风的确很美丽我可找画师把这儿的风景描绘出来,来下马走走。”
筱蝶和宇文护一起下马在草原上散步,也就是这一会儿宇文护放下了朝政的包袱在草地上自由地躺着看着天上的云,唱着小调儿。筱蝶趴在一边对宇文护说:“要是天天都可以让大冢宰这么轻松就好了我喜欢听大冢宰唱这小调儿。”宇文护严肃地说:“那可不行要是天天都这样躺在草地里面,朝政荒废成什么样?”筱蝶说:“不是还有陛下吗?大周的朝政迟早是给他的。”宇文护听到这句有点不开心立刻站了起来叉腰说:“不行,朝政不能交给陛下,有道是能者多劳,陛下他只知道吃喝玩乐沉迷女色或象戏,要是现在把大周交给他,我看会把大周带入深渊的。”筱蝶帮宇文邕辩护地语气说:“大冢宰凡事不能以短期的情势去判断,论沉迷女色该是高纬厉害些,一连废了两个皇后,这象戏虽然是游戏但也益智呀。”宇文护看了看筱蝶的眼神说:“到底是他的女人即使从宫里面出来了还是帮他说话。”这时候太师府传来消息是阎姬突然晕倒了,宇文护和筱蝶立刻骑马回了府。给阎姬看病的太医对宇文护说:“老夫人恐怕时日无多了。”宇文护不信自己的耳朵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儿说:“阿娘不不可以我才接回阿娘没多久我们母子还有太多的话没讲,阿娘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太医你要想办法医治好阿娘多贵的药都可以。”太医带着歉意地讲:“大冢宰,下官无能为力了。”宇文护有些急了双手牢牢地把住太医道:“啥叫无能为力?我哪有看见你尽力,不曾使用针灸也不曾开药连热敷都没有你算什么太医?信不信我把你抄家灭门?”筱蝶不想让宇文护太冲动于是说:“太师您冷静一点即使把他抄家灭门,老夫人也不能恢复健康是不是?”宇文护转头双手抓了筱蝶的肩膀说:“那你去想办法,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人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筱蝶说:“我没有学过医术呀我怎么想办法?”宇文护歇斯底里地说:“不,你曾帮顺阳治好过满脸的痘痘我亲眼瞧见的你还会帮祢罗突做什么美人膏你有办法的是不是?”筱蝶被宇文护摇晃着,这时候宇文邕亲自来了太师府,太监通传后宇文邕走了进去,元淑贤对宇文护说:“萨保,放手呀陛下来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对筱蝶说:“对不起我刚才激动了。”筱蝶有些喘息困难于是她也无法对宇文邕行礼在旁边静静地目视着他们,宇文邕对宇文护道:“寡人听说大伯母病了就特意来了咋样了。”宇文护对宇文邕说:“臣,失态了臣不想失去阿娘。”
宇文邕道:“堂兄,寡人带来了人参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大伯母?”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陛下,人参对现在的太夫人而言已经无用了。”宇文护说:“那我只能听天由命了给阿娘准备后事了。”由于刚才的激动筱蝶吐了一些秽物出来,宇文护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就在阿娘的屋里面吐了?”筱蝶孱弱地说:“大冢宰我刚才被你摇晃了之后有些反胃所以就呕吐了现在我有些投晕还感觉到双臂疼痛。”宇文邕道:“堂兄你方才太激动了。”还没多久又噗的吐了些,元淑贤只得吩咐人把呕吐的秽物洒扫了。宇文邕吩咐人扶筱蝶回房休息。
回房之后丫头崔瑛替筱蝶拿了一个陶瓷的盆再吐了几次之后筱蝶平躺下来才算无碍了。
宇文邕看着筱蝶道:“你要是想回宫就回来吧。”筱蝶对宇文邕道:“我要确定了大冢宰安全了我才能回去。”宇文邕怼道:“合着在你心里面他比你自己还重要是吗?”筱蝶对宇文邕说:“陛下,您若想大周存在的久些您无论遇到啥事都不要杀大冢宰否则”宇文邕说:“你先顾自己行不行。”手臂被宇文护抓得很痛,筱蝶呻吟了下,宇文邕打开被子又卷起筱蝶的袖子看了看说:“你看见了没有他激动起来不问你对他和他的家人多好多细心把你的手臂抓得又青又紫的看得寡人都心疼了即使你嫌寡人长得不好。”筱蝶对宇文邕说:“陛下,奴婢眼中的丑陋不是长相而是陛下的行为。一是陛下发布政令总是从单方面出发而不是多方面出发二是陛下贪慕女子的色相,后宫伺候陛下的女子除了皇后是您的父亲定姻缘之外其余都是色相引起的因此都只是得宠却未曾真正的爱,直到您遇到了库汗姬。”宇文邕对筱蝶说:“你就犟吧,寡人就这样怎么了寡人真心喜欢娥姿和库尔的你妒忌吧。”筱蝶对宇文邕坦承地说:“是我妒忌了若您不喜欢库汗姬和薛灵儿我会更喜欢您可是你不曾像喜欢库汗姬那样喜欢我我就嫌弃你了”宇文邕:“咱就互相嫌弃着看谁嫌弃过谁应该我是嫌弃你多那么一点点。”筱蝶拍拍手道:“那太好了我就不用为了嫌弃你一点点而自责了。”宇文邕对筱蝶说:“那你跟不跟寡人回宫呀?”筱蝶拿捏说:“除非您答应我一辈子不杀害大冢宰一辈子听我的话。”宇文邕笑了出来说:“发誓一辈子不杀大冢宰,但寡人为何要一辈子听你的话你是寡人的什么人呀?”
筱蝶呻吟着说:“呀好痛啊。”宇文邕拿了红花油帮筱蝶擦一边擦一边说:“寡人是真的欠了你的身为天子还得帮你擦药。你是不是欠了堂兄的为了他和寡人提出诸多要求?”
筱蝶没有立刻回宇文邕在心里面说:“我保护他其实也是保护你呢。”
万万没想到是阎姬夫人回光返照了她苏醒过来对宇文护说:“萨保萨保。”
宇文护不得不微笑着说:“阿娘你醒了。”阎姬说:“我想吃饭我想吃糖醋排骨我想吃筱蝶做的核桃粉。”宇文护笑着说:“我去给您做糖醋排骨我去让筱蝶给您做核桃粉。”
宇文护明崔瑛通知筱蝶去做核桃粉,这也许还是阎姬的最后一餐了筱蝶忍着手臂的痛去给阎姬做了核桃粉阎姬很满意吃了核桃粉糖醋排骨,吃完之后阎姬说:“萨保叫你的孩子都来吧我可能只剩下一天的命了我感觉到你的父亲在佛陀跟前召唤我了。”
宇文护眼泪垂下道:“阿娘不行的我不要你离开我。”
阎姬抚摸着宇文护的头说:“我不离开你,又如何见你的阿耶和你的祖父祖母呢还有你两个哥哥在哪呢?”
宇文护召集了府里面所有的人,可是宇文会还是外地呢,怎么来得及?
只能在在府里面先和阎姬道别了,阎姬对大家说:“我的时刻到了我该去见阿颢和什肥,菩萨去了。”
说着阎姬就安详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离开了人世,一个流星陨落。与阎姬同时陨落的还有南陈那位传奇的美男子韩子高,不同的是阎姬是年老寿终正寝而韩子高是被陈伯宗赐死。
宇文护为阎姬置办丧事的时候,北周得知了陈伯宗赐死了韩子高的消息。
阎姬葬礼上宇文会快马加鞭赶去长安奔丧,宇文会立刻换上了丧服对着阎姬的灵柩说:“祖母孙儿来迟了。”然后按照宇文护的吩咐宇文会给阎姬磕头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