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的周日,暖阳和煦,微风轻拂。
江渠手里拿着一把小米,正弯腰喂着鸽子。
那些鸽子好像特别喜欢他,纷纷围到他的跟前啄他手里的食,有两只甚至飞到他的肩膀上晃着脑袋瞅他。他似乎也觉得很有趣,漂亮的眼睛笑弯成一道月牙,那温柔又细致的模样像一张美好的画儿,历明月远远远远的把这一刻用手机拍了下来,真的把它定格成了一幅画。
历明月其实站在远处欣赏了很久这副美男喂鸽图,直到江渠发现了她。
“学姐?”
她听见他叫自己,才迎上去,从他手里抓了一把鸽子食也弯下腰去喂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但是那群鸽子却压根不理她,无论她各种角度的吸引逗弄,小家伙们就是不鸟她。再看江渠,明明手里已经没有食儿了,但还是不断有鸽子往他跟前凑。
历明月愤愤的将手里的鸽子食儿扔撒在地上,嘟着嘴咕哝:“什么嘛,这年月连鸽子都是颜控了是吧,哼,色鸟”
江渠拍了拍手,将手上的食儿拍干净,转头问历明月:“学姐,你怎么约我到这儿啊?”
他对于历明月把他约到公园来补习有点诧异。
“你不觉得很惬意么,有花有草的”历明月看着江渠,狡黠的眯了眯眼:“还是你更想去我家给我补哇?”
她观察到他原本微微弓着的脊背弹簧似的立马弹成了一条直线,一双漂亮的眼睛羞窘又惊讶的看着她。
“嗯,或者”她故意放慢语速逗弄他:“我去你家?”
“啊?”江渠又开始磕磕巴巴:“那个,学姐,我,那个”
“哎呀,我就知道你是这种反应,所以才把你约到公园的呀,不至于让你太紧张”历明月摇头叹息:“你这人就是脸皮太薄”
她站起身,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轻轻说了一句:“不过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细水长流,慢慢来”
江渠被历明月带到一个对着湖面的凉亭里。亭子里只有一张石桌和一张不算长的条型石凳。很奇怪明明原本是有四个石凳的,但是另外三张凳子都是坏的。
“嘿,姐妹们,这地方选的真不错,太赞了”历明月在群聊里给宋知意几人发消息。
何花:“我们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个亭子的”
宋知意:“就是,你可不要浪费我们的苦心哦”
顾南风:“一定要更上一层楼哦”
历明月内心开心雀跃,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把盯着那张石凳还在考虑怎么坐的江渠直接按坐在了上面。
“发什么呆,快点开始补习吧”
她拿出纸巾擦拭着桌子,同时作势也要坐下来,却被江渠出声拦下了动作。
“等一下”江渠拿过自己的教科书垫在历明月那一半的石凳上,然后又脱下校服外套,板板正正的叠好铺在了书上,这一套动作完成后才示意历明月坐下。
“石凳,凉”他只轻轻说了这一句,然后红着脸转开目光。
历明月坐在他的衣服上,丁点也没觉得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很温暖。这小子,果然是个让人心动的家伙呢。
“学姐,我们开始吧”江渠已经准备好马上要进入补习模式了。历明月看着他那故意坐在凳子边沿刻意想保持距离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搞笑。
她有点忍俊不禁,又开始逗他:“你干嘛那么拘谨啊,那么坐着你不累么,我是妖怪呀,还能吃了你不成?”
江渠听她这么说,有点尴尬。想了想便胳膊稍稍动了动往她那边挪了挪,身子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未动。
历明月看他那别扭的样子真是越发想笑,心下却想起默罕默德‘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故事,想着便主动向江渠靠近。
这下,江渠可更手足无措了。历明月呢,继续把身子朝他的方向压过去,手却指着数学书上的题一本正经的问:“咿?学弟,这个方程式怎么是这样解的呢?”
江渠用笔在草纸上给她解答,可是因为她的靠近,他根本不能保持呼吸平稳,声音就有点抖,还有点语无伦次:“就是,嗯,这个x,把它,把它设定为未知数,然——然后——”
“哦,未知数啊”历明月嘴角噙笑的看着他,身子持续着一点一点的向他迫近。
江渠惯性的往旁边躲,历明月的逗弄却没有结束。
她指着厚厚的数学书问江渠:“这本书上的公式方程,你都懂么?”
“嗯”江渠点头:“差不多吧”
“别的科目呢?老师讲一遍你也都能明白?”
“只要认真听,就能明白”江渠虽然脸红心跳,回答这问题倒是透出点自信。
“哦”历明月眯起眼:“也就是说你有超强的悟性喽”
“呃,还好吧”江渠谦虚了一下。
历明月却故意拉长语调问:“那,爱情呢?”
“诶?”
江渠显然被历明月的这一问题给问懵了,猛地扭头,对上历明月几近贴上来的脸。
历明月以为自己会见到他慌乱或者恼怒的表情,然而并不是,他对这一问题很不解似的,脸上现出了迷茫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用带着迷惑情绪的声音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顿了下,又加了一句:“也不明白‘喜欢’是种什么感觉”。
历明月原本笑眯眯的表情因这回答僵了一下。
她轻叹了口气,近在咫尺的距离间大胆而又认真的看着江渠的眼睛,她喜欢这双眼睛,清澈干净像两汪清泉一样的眼睛。
缓缓地,她在这非常亲密的距离间,用非常亲密的语气说:“不懂就要学呀,你不是领悟力特别强么?我来教你,怎么样?”
江渠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听历明月又重复了一遍: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我来教你”
“学,学姐”江渠结结巴巴,下意识的又想躲,却被历明月抓住胳膊。
“别动,在退你就掉下去了”
这倒是真的,江渠只剩半个屁股坐在石凳上了,历明月再靠近一点他就要掉下去了。
他避无可避了。
历明月也不容他逃避,她一眨不眨深深的望进江渠眼里,自认为把对他的喜爱欣赏眷恋等一系列感情全都通过这眼神传递了过去,然后问他:“现在,在我眼睛里,你能看见什么?”
江渠没有立即回答。
历明月催促着又问了一遍:“说呀,从我的眼睛里你能看见什么?”。
江渠犹豫了一下,诚实的答道:“眼屎”。
历明月差点没厥过去,赶紧揉了揉眼睛,把‘眼屎’擦掉,不放弃的又问他:“那,感觉呢?”
她迅速调整好因为‘眼屎’而影响的表情,再次靠近他,眼对眼鼻对鼻的问:“这样子,你有什么感觉?”
江渠又犹豫了一下,但是觉得应该实话实说,于是非常坦诚的回答:“大蒜味儿”。
啥?
历明月没反应过来。
江渠好心的提醒她:“学姐你,中午吃蒜了吧?其实我早就闻到了”
历明月捂着嘴‘噌’的一下立马弹开江渠一米远,然后脸红脖子粗的翻出口香糖,倒出一把放进嘴里大嚼特嚼。
半天之后,确认口气没有那么糟糕了之后,她才重新坐回到石凳上。不过她向来脸皮厚,倒也没觉得太丢脸。
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她哈哈笑着:“这都不重要,呵呵,那什么,咱学习吧,解题,继续解题哈。”
接下来的补习算是比较正常了,历明月没再逗他,两个小时下来,效率也算是比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