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昌在灰烬之城时检查过那些封印解除之前就丧命的人——他们保持着石像的样子，没有恢复肉身。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石像碎得不成样子，很难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由于玄漠忙着希诺族的封印之事，黎昌便同黎彦要了离渊来调查灰烬之城。

在离渊的带领下，上千士兵花费了五天时间，将灰烬之城的亡者及死亡地点、石像毁坏程度进行了仔细的补充记录。

黎昌大概浏览了一下离渊递过来的文件，面色逐渐凝重。

“殿下，怎么了？”离渊关切地问道。

“证据……证据。”黎昌不知道在想什么，喃喃自语。

“什么证据？”离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种事，要讲证据的吧？没有证据，怎么才能找出幕后黑手并给他定罪呢？”

“难道殿下有怀疑对象？”离渊一脸期待地望着黎昌。

谁知黎昌却摇了摇头：“没有。我刚刚在想，怎么才能找到这个阴谋的突破口。”

“可我们连这件事谁做的都不知道。除了这些被毁坏的石像，我们没有其它有效信息。”

“不，还是有的。”黎昌把离渊刚刚拿来的厚厚的一沓文件递了过去。

“你看这上面，有八千零三个石像几乎成了齑粉，而其他大部分石像却只是裂为碎块。”

“这能说明什么吗？”离渊原先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并未多想。

“这能说明，这是两个人做的。”黎昌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殿下是说，对方有两人？”

“不。”黎昌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我这么跟你说吧，那化为齑粉的八千零三个石像是我做的。”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一向稳重的离渊吃惊地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但很快，离渊恢复了冷静，他镇定而戒备地望着离渊：“殿下告诉我这个秘密，不怕我告诉大殿下吗？”

“别这样。”黎昌出奇地冷静，“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是为了找出灰烬之城的幕后凶手。你想告诉大哥，就等这个案子破解后再告诉他吧！”

“那殿下总能告诉我，您对那些石像做了什么，并且为什么那样做吧？”离渊对黎昌依然戒心满满。

“自然是为了黎末。”黎昌笑了笑，神色中带着些苦涩。

当初他并不知道枫岚使用的是封印之法……他不了解这种法术，以为那些化成石像的人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他也许不是一个好皇子、不是一个好人，但一定是个好哥哥。

黎末也在石化的人之中。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救她。

机缘巧合之下，他了解到有一种法术可以将他人的生气转入特定的人身上，从而维持这个人到生命。

……

然后，他就做出了那个实在有些“大逆不道”的选择。

八千多年的时间里，他害死了八千零三条性命！

离渊听了黎昌的解释，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抽出的剑放回剑鞘中。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大殿下。等一切都结束，还是由您亲自告诉大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