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云惊醒,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自己救了的那条毒蛇,那个黑衣人。
顾朝云翻身下床,朝大门跑去,准备喊人,谁知道那人先他一步,扼住她的咽喉。
“擅闯王府可是死罪。”顾朝云挣扎着说到。
“闯?这可是我家。怎么顾朝云,新婚之夜就想叫人赶走夫君吗?”说着那人拿下了面具,露出顾朝云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瑞王姜玄凌。
但是不同于白日所见到的瑞王。瑞王平时脸上总是笑嘻嘻的,什么都不在意,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但是现在此人,浑身都是肃杀之气,面无表情,眼神冷冰冰的。顾朝云想,他若不是太会伪装就是人格分裂。
见顾朝云停止了挣扎,姜玄凌也放松开了扼住她咽喉的手。顾朝云只觉得浑身冰冷,之前若对这段婚姻还有些期待的话,如今则是不抱任何希望。
“若是我如约定那般,为瑞王解毒的话,瑞王会放我走吗?”顾朝云淡淡地说道,不喜不悲,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走?见过我真面目的人,绝不可能站着离开瑞王府。”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若是说出去,你顾府就别要了,顾承宏也别想。。。”
“你若是敢动我爹一根汗毛,我顾朝云发誓,即便死了也会拉你一起下地狱,我说到做到。”
顾朝云是认真的,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冷冰冰的,仿佛在看死物一般,那是在战场上经历过浴血厮杀才会有的眼神。
可是顾朝云只是闺阁女子,从未上过战场,怎会有这样的神情。
姜玄凌愣住了,放开了顾朝云,也许她只是太过担心她父亲吧。
顾朝云冷笑,像是在嘲笑自己。若是让别人知道瑞王的真面目,谁会相信他是那个无欲无求的闲散王爷,到时候不仅其他的皇子会忌惮他,就连皇上对他的看法也会转变。再者,谁会相信她说的话呢?
顾朝云想,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比哭还难看,“那好吧,烦请瑞王殿下出去,我要歇息了。”
“出去?顾朝云你怕是忘了,今日是你我的新婚之夜。新婚之夜就被赶出房门,说出去你不怕被笑话吗?”这时候,姜玄凌竟然回复白日里那副面孔,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一脸戏谑。
看到被姜玄凌霸占的床,顾朝云没有再上去,而是选择了和床遥遥相对的贵妃榻。毫不犹豫的转身,躺下后,盖上被子,不再说一句话。
看着顾朝云的背影,姜玄凌突然觉的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心脏,一瞬间有一些疼,有一丝丝的悔意,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软话,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你想要什么尽管吩咐下去,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府里的主子。面子我给你了,事情你得给我办好了,至于出府之事,我会考虑。”
“嗯。”
然后沉默了,诺大的新房中,一端是婚床,一端是贵妃榻,两人之间隔着长长的距离。背对着背。如同遥遥相对的红烛那般,远远的,没有交集。
红烛依旧燃烧着,烛泪一滴一滴往下滴着。
顾朝云躺在贵妃榻上,根本睡不着,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心痛。即便前世看着男友娶了别人也没有这种感觉。也许穿上嫁衣的那一刻,顾朝云是真的将娶自己过门的人当作夫君看待的。可是自己的夫君在新婚之夜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不,惊吓。
心痛过后,便冷了。顾朝云对这人不在有期待,既然是任务,那就做任务好了。演而已,谁还不会呢。
姜玄凌也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次对自己利用的人产生了愧疚。
这时候,姜玄凌还不知道一句话,叫做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至少这一晚过后,顾朝云不再对姜玄凌有任何的期待,只是尽心的做自己的事情而已。
第二天天刚亮,顾朝云就醒了,遥遥相望的床上,帷帐已经拉开,床上的落红帕上已经被滴上点点血渍,看来是姜玄凌做的,还算周到,顾及到了自己的面子。
嬷嬷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敲了敲门,顾朝云赶忙爬上床盖上被子,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喊道,“进来。”
于是嬷嬷们在碧巧的带领下,进来了。收拾床铺的收拾床铺,而碧巧则夫妻顾朝云为她梳妆,而嬷嬷则郑重地收起落红帕,放到了托盘上收起来,估计一会儿进宫要交给皇后娘娘查看吧。毕竟普通人家都是直接交给自己的婆婆的,如今皇后娘娘便是自己的婆婆了,是得交给她的。
碧巧贴心的为顾朝云挽起头发,梳了妇人髻。从今天起,她再不是闺阁小姐了,而是瑞王府的王妃,瑞王府的女主人。
“王妃准备好了吗?”姜玄凌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欣喜而着急。
顾朝云想姜玄凌倒是是伪装了多久才会有这样炉火纯青的地步呢?
“王爷别着急,毕竟是进宫去拜见,得好好整理妆容才是。”嬷嬷打趣道。
碧巧也跟着咯咯笑起来,“王爷真的是很宠爱小姐啊,不,王妃呢。”
“那是,本王的王妃如此美丽,我巴不得赶紧让大家都看到,都知道,我娶了这么好的王妃。”说着姜玄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顾朝云全程面无表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姜玄凌的表演毫无反应。
嬷嬷和碧巧都只以为王妃铁定累着了,嬷嬷看着姜玄凌的眼神带着些许责怪。
姜玄凌赶忙打开折扇遮住脸,表现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等到顾朝云梳好头,穿好衣服。转过身看着姜玄凌的时候,眼神也变了,有些害羞,道,“王爷久等了,我们启程吧。”
姜玄凌伸出手,顾朝云顺势便牵着了。只是牵着的手,都毫无温度。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一对刚新婚,还泡在蜜里的新婚夫妻。
上了马车以后,两人的手就松开了,顾朝云很识相的坐的远远的。
姜玄凌藏在袖子中的手有些发烫,紧紧拽着,仿佛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而顾朝云,则默默地轻轻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