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顾忌郁烨体弱,就算是最后将她逼得泪水直在眼里打转,谢予迟都不打算放过他。
于是他揽起趴在床上,直吵嚷要睡觉的郁烨,用自己的外袍包裹住她自肩头延伸至内衫遮盖处密密麻麻的红痕,心满意足的抱着人去洗澡。
因着实在疲累不堪,郁烨也顾不上害臊,任由谢予迟替她揉搓。
谢予迟用木梳替郁烨将长发理顺,又浸入水中以药草揉搓。
郁烨缓缓睁开眼,透过热气水雾,不由自主地抬起手。
她先是将目光落在被熏热愈发明显的疤痕上,随即缓缓下移,凝视手腕处。
放下梳子,谢予迟见郁烨一动不动,以为她在浴桶中睡着了,走过去一看,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手发愣。
“晚晚,怎么了?”谢予迟伸出手,将她骨削修长的手握住。
郁烨摇摇头。
见她这副模样,明显就是心里藏着事,但他思嘱揣摩后,倒也稍稍有些猜测。
无非就是她母亲的事。
“此番回京,我同你一道。”谢予迟道。
“不可。”郁烨微阖双眼,直接了当的拒绝。
好不容易从那地方脱身,又把人送进豺狼虎豹爪牙底下?
“晚晚,京中形势不同以往,若郁广冀日后真的成事,你回去无疑自投罗网。”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且不说郁明启还未倒台,就是她兄长还处在太子位置上一天,他就是倒行逆施,枉顾朝轮。
如今他干涉朝堂,将一系列事情做的这般光明正大,她倒要看看,怎么把逆反弄大罪得名正言顺!
谢予迟知晓自己劝不了郁烨,只得换一种方式:“待我回楚……”
“谢予迟。”郁烨忽的打断他。
“就两国困局来说,你我皆不可独善其身,楚颖内乱,我无法助你,相对而言,晋雍之事,你也无法横加干预。”
“所以,在信任我的前提之上,再等等我好吗?”
谢予迟缄默不言,只是从架上将她的衣物取了下来。
瞥见他大有一副给自己穿衣的架势,郁烨磕磕绊绊出声:“我自己穿。”
谢予迟拿着衣物,好整以暇看着她。
“你自己站起来试试?”
尝试一下,郁烨有些糗然,她好像……真的站不起来。
愤愤地瞪着始作俑者,郁烨气不打一处来。
谢予迟反而笑得愈发灿烂,径直将人裹住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卧房走去。
把郁烨放在床上,他忽视向自己投来的愤恨目光,用开始给他擦拭着湿发。
空气沉寂半响,谢予迟才开口:“晚晚暂且留在这里几日,待我回去边城兵营叮嘱事宜后,便送你回去。”
郁烨正欲开口,被他的话打断:“我自然不会真的回京雍城,但至少是安全的地界。”
“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微微扬起头,视线所及是线条流畅锋利的下颚,她的胸口微微一动。
“好。”
重新被搂进怀里,感受他身上温暖体温,郁烨从头到脚由安心所笼罩,每夜的彻骨冰冷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