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侠一离开,只剩下他们四人了。
这所在的街道,往来的行人车流倒是很多,喧嚣热闹,他们四人人虽多,但是格外的静,谁也不主动开口,都朝着旅馆那边方向走去。
何禁月是被他们排挤在外的外人。
临到了旅馆边上,何禁月突然开口道:“这地方会不会有试炼者公会?”
“怎么可能?”
李越美下意识回怼,主要还是看何禁月不顺眼的缘故。
等到意识到何禁月说了什么,李越美也深思了起来,也觉得有这种可能,脚下的步子就停了下来,“试炼者公会吗?这位面世界里由谁来控制的?”
何禁月吃吃笑了,“我们没有办法,不代表别的试炼者没有办法的。”
李越美心动了起来,但想到试炼者公会那些可能存在的狠角色们,李越美心里有犯难起来。那些试炼者公会存在的试炼者们,也不乏一些喜欢干涉别的试炼者任务的狠角色,这样一趟任务就可以得到两趟任务甚至更多趟任务的积分,被盯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下,何禁月的意思,想让她们去主动送上试炼者公会,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去找那另外的试炼者。
“再看吧。”李越美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看李侠那边的动静。
何禁月道:“听你的咯。”
走了一段路,先前房间也没有退,何禁月用门卡打开了房门,先进了屋里。
走廊上剩下了她们三人。
张铃铛用门卡打开了门,“我先进去了。”
谁料,张铃铛话音还没有落完,李越美已经从她身边挤过去,进到了房间里头。
张铃铛愕然,回头跟黎越对视一眼,从黎越也看不出试什么状况,张铃铛只好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最后进来的黎越顺手就将屋门给关上了。
没了何禁月在场,她们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三个人,说起话来就轻松了些。李越美直截了当的跟她们二人陈明试炼者公会存在的利害地位,以及暴露身份带来的利弊风险,末了商量了起来,“要是李侠没有找到线索,你们觉得该不该去?”
张铃铛走过去,躺在床上,身体放松了下来,望着天花板,“你们不去能怎么办?”
你们而不是我们。
李越美听得仔细,竖起了眉头,瞪着张铃铛,最厌恶半途掉链子的。
张铃铛瞧不见,已经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也不在意李越美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黎越缓道:“既然凶险,那不如继续等下去,时间对双方试炼者都是同等的危险的,迟早能把他们等来的。”
李越美走到了窗边,将窗帘扯开了,外头天光明亮,底下是小区的静谧区域,能看到对面的居民楼一层一层的住了人的户型,“那你们先走了,我一个人等来他们,要怎么应付?”
李越美的声音很轻,透着些许彷徨无助,就连张铃铛听得都心软了。
张铃铛立刻扑棱坐起身,果然看到了黎越面上现出的犹豫,张铃铛哼了一声,“你这卖惨,真不厚道。”
黎越道:“我们留下帮她。”
张铃铛看了一眼黎越,见黎越面上透出固执的表情,日后还得仰仗着黎越心甘情愿替她办事,张铃铛一时也没了法子了,只好顺着梯子下去,卖了人情,“行吧。这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你可得记着又欠了我一份人情债。”
“我记着!”
黎越铿锵有力的声音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补偿你的。”
这番话说得……
张铃铛本来打算躺下去了,听到声音,又猛地侧目去望向了黎越,想看看黎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多认真?
结果看到了,黎越刚说完这话,眼角余光就分神的瞥了一眼李越美。
张铃铛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装糊涂道:“那就好。”
李越美脸色一点点泛白。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起来,李越美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把你从她手上救出来的!”
“不用。”黎越静静注视着李越美,“现在这样,就可以了。我是一个修道人,只想一心修道。”
李越美被气得够呛,大吼道“黎越!”
黎越不答话了,也不知道是该继续冷漠的态度说话,还是过去安慰,黎越就立在原地没有动。
李越美撞开了黎越,开门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黎越定在原地。
张铃铛忍不住地偷眼瞧了一眼黎越,他本就苍白的脸色,也看不出喜怒表情,深沉的心性让人拿捏不准这人多数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张铃铛觉得黎越对李越美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黎越铁了心想要一心问道这也是毋庸置疑的。黎越转过脸,目光望了过来,幽冷深邃,吓得张铃铛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对她最好的方式。”
黎越的声音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对她说话,还是对自个说话。
一阵窸窣的声响。
张铃铛忍不住睁开两道眼缝,看到黎越盘腿坐在一角,又修炼起来了。
真是能扛得住。
张铃铛摇了摇头,目光从黎越身上,转向了门户那边,门被李越美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张铃铛也不知道李越美这时候又是怎样一番光景,想来应该不会脆弱到要寻死的那种,还是不是真爱都难说。
张铃铛决定能少管闲事就少管闲事。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传来一阵拍门声。
张铃铛惊醒,看到没打算开门的黎越,张铃铛快步过去开了被人拍的急促响的门,不无意外的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李越美跟何禁月,“是查出来了?”
李越美摇头,神色晦暗,“派出所那边跟我联系了,李叔已经死了。”
“什么?”张铃铛还有些迷糊,乍然听到这些,脑回路还没能转过来。
黎越从里头也走了出来,听到这些,皱起了眉头。
“都怪我没考虑周详,李叔是被通缉的嫌疑犯,随便去找从前打点过得那些人,谁会犯傻替他去办事?”李越美自责起来。
张铃铛道:“谁杀的?”
李越美摇头,“警方认定是交通意外,肇事车主酒后误事的。”
张铃铛叹口气,瞅着那个李叔也是不错的人,家里人都盼着团聚,就这么无故丧命了。
李越美见没有人问她,主动提及猜测,“我不认为是交通事故,我认为很有可能是谋杀。只有李叔见过凶手。”
张铃铛同情的看向李越美。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那个试炼者公会了。
只是,说什么,她自个都不会跟去那个试炼者公会!
黎越本想要招魂询问李叔肇事凶手,但听到李越美说是交通事故,肇事车主也已经找到了,就没有多嘴。
“现在是不是该去试炼者公会了?”
一直旁观的何禁月,突然出声提醒一句道。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巴不得赶紧去一趟试炼者公会,张铃铛心里头觉得不舒坦,下意识地打量起何禁月,这何禁月是有前科的,叫人总是放心不下来。
“看我做什么?”何禁月道,“不去试炼者公会打听,难道你还能有其它的办法?”
张铃铛同意道:“确实没有办法了。”
何禁月这会觉得张铃铛不是能主事的料,也不是能掌控局面的那个主,就把注意力从张铃铛身上移开,落向了李越美跟黎越二人身上游移,盘算着他们。
何禁月催促道:“事不宜迟,赶紧准备动身吧?”
李越美缓过劲,意识到了何禁月的急躁,想到了何禁月的前科,李越美心里头就不舒坦起来了,甚至怀疑这背后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何禁月,念头也就在脑海里一掠而过,李越美却警觉了起来,“你知道试炼者公会在什么地方吗?”
“那样出名的地方,打听打听自然就知道了。”
“问谁打听?”
“不知道哦。”何禁月耸了耸肩头,“自然是要凭感觉去寻找的吧?”
李越美目光投向了黎越,“你怎么想”
黎越摇头,“先不要轻举妄动,考虑周详之后,再做决定。”
“你说了不等于没说嘛?”何禁月冷笑道。
走廊还有来往的几个客人,见他们四人站在门边谈话,还谈得不融洽,都好奇地举目望了过来打量几眼。
何禁月见她开了口,就没有人出声了。
何禁月指了指旁边的人,“要一直站在这里谈话吗?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没等我们出去找,信不信他们就能找上门来了?”
闻言,李越美这才正色看着何禁月。
何禁月又道:“这种时候,谁先抢占先机,谁就能成为最后赢得那一队。别忘了,这次的卡牌可是十个人呢!”
李越美犹豫了起来。
“走吧,我都豁出去了,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何禁月催促道,“让那些人,瞧瞧我们的实力吧。”
何禁月的游说,就连张铃铛都开始听得动心了。
好像何禁月说得蛮在理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何禁月给她的感觉,总是怪怪的,透着说不上来的危险气息。
张铃铛想着,总要离何禁月远一些,才会多活命的机会。
“好,你带路。”
李越美下了决定,出声说道。
“我带路?”何禁月有些愕然,“拿什么带路?”
“你不是说感觉么?”李越美觉得好笑,“我可没有那么敏锐地感觉,只好让你来带路了。”
何禁月放松了下来。
一行人朝外头走去。
何禁月还真是靠着感觉来带路,带着几人,走走停停的。
张铃铛瞧见何禁月停下来以后,闭着眼睛去感知四周围,不知道是真能感知到什么,还是装模作样,反正张铃铛闭上眼睛以后是什么也感知不到的。
一直引到了天黑透了,都没有找到试炼者公会。
张铃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多了,他们一行人还在黑夜街道中游荡,不知道目的地在何处,引路的人像是在赌运气,闭着眼睛感知一会,又睁开眼睛带着一行人用蜗牛的速度前进。
“能不能找到?”李越美不耐烦了。
“再等等。我能感觉到这附近有试炼者的气息。”
何禁月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闭上眼睛,又在感知起来。
李越美环手在胸前,一时没了法子,扭头去看向黎越,“你觉得她这个法子,能行吗?”
黎越道:“感知力怎么那么敏锐?”
李越美恹恹道:“谁知道她。”
“有了!”
何禁月突然欢呼一声。
三人立刻赶到了何禁月旁边。
何禁月指着街对面,一块牌匾大咧咧的几个字,“试炼者聚乐公会”霓虹灯闪烁下,格外的醒目,想让路过的人忽略都难。
这时候刚好赶上绿灯。
何禁月率先迈步,走了过去。
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真让她感知到了?”张铃铛觉得不可思议,“这要是现实世界里,她想要找到谁,是不是也轻而易举?”
李越美看了一眼张铃铛,“先把眼下的麻烦解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法子吧。”
张铃铛醒过神,连忙摇头道:“说好了,我不过去的。”
“怂包。”李越美道。
“那你呢?”李越美又将目光转落向了黎越。
“我自是要陪你过去的。”黎越道。
李越美脸上这才浮现笑容,先走过对街,黎越也紧跟着李越美往前走去。
看着黎越要离开,张铃铛心底突然涌现了一种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感,从未有过的这么强烈,“黎越!”
突然出声,黎越立刻顿住了脚步,回身望她。
“你过来。”张铃铛招手道。
黎越走了过来。
“能不能给我隐身符?”张铃铛索要道。
黎越从随身的包里,把一道隐身符给了张铃铛,又另外给了一张符篆,“这是替身符,能挡灾一回。要是有危险,你就跑回去,我知道去那里找你。”
张铃铛将两道符藏好。
黎越朝着李越美那边走了过去。
街道上到了夜里只有偶尔几辆轿车驶过,张铃铛原地驻足,附近栽种大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动。背后有一道黑影倏忽凑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