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本座的装逼时刻了,老子要抄诗!!”
当年,夏无忌在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古代世界后,就陷入了狂喜之中。身为一个穿越者,他已经猜到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人生路线,简单来说,就是:
抄诗抄词抄兵书,造枪造炮造玻璃,后宫佳丽三千人,赛高尼high铁鸭子哒!
……
以上内容仅供参考,请以实际情况为准。
实际上,在穿越十来年中,上述的内容一个都没有,反而小时候因为过于成熟,想要装逼,反被老父亲以为他中了邪,来了一顿竹笋炒肉。
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本座的高光时刻终于要来了吗?
此情此景,该抄什么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夏无忌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首。
不行,现在还不是冬天。强行装逼,尬的一比。
夏无忌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闪烁着各种诗词。
抄诗并不是不是容易事,要应景,典故也不能乱用,而且至少要懂得基础的平仄韵脚,不然和人讨论,一开口就露馅了。
“有了!”
夏无忌忽然眼前一亮,已经想好了一首诗。
“这个逼我装定了,耶稣也阻止不了,我说的。”
还未等他开口,不戒和尚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逆徒,发什么呆?准备上船了。”
“哈?!”
夏无忌呆了呆,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便见一艘陈旧的乌篷船驶来,船上龙老爷掌着一只硕大的木浆,船在江流中摇摇荡荡,他整个人却似一杆标枪般挺立,双腿纹丝不动。
“嘿嘿,多谢老爷子仗义出手,老爷子您可真是侠肝义胆、见义勇为、宅心仁厚、老奸巨猾、助人为乐,一代豪杰啊。”不戒和尚挠了挠光头,咧嘴一笑,笑容中竟带着几分憨厚的意味。
龙老爷的脸上冒出黑线,手中硕大木浆一挥,力荡千钧,同时发出一声雷霆咆哮:“去你妈的老奸巨猾,真以为老子耳背,听不出来么?”
不戒和尚身躯虽然庞大,但却灵活的很,身影一晃就躲了过去,赶忙赔笑道:“和老爷子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您老心胸宽广,不要介意。”
心中却暗自嘀咕道:这死老头当真警惕,老子前几次被逆徒吹捧的时候都没注意到,上了好几次当。这老头一下就发现了,果然老奸巨猾。
龙老爷冷哼一声,声音有一种挥斥风云,激荡雷霆的魔力:“还不快给老子滚上船,要不是老子和假半仙有过约定,老子非但不会渡你,还会把你这又秃又毒的和尚宰了下酒喝。”
“是是是,马上滚上来,麻溜的很。”不戒和尚一脸憨笑,拎着夏无忌衣领上了船。
乌篷船上,龙老爷子划着船,正眼也不看不戒和尚一眼,脸上冷的就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不戒和尚正襟危坐,时不时的像个憨包一样挠挠光头,不打不闹,出乎意料的老实。
夏无忌从失败装逼中回过神来,观察着两人,心头暗自揣摩着,归纳了几条信息:
首先,这龙老爷子肯定是个高手,高高手,高高高手。不然的话,依照师父这又秃又毒的个性,只怕早就翻脸打人了。
其次,师父肯定是得罪过龙老爷子,而且把仇恨值拉满了那种,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最后,这隐山应该还住了一个人,绰号为“假半仙”,这人有大本事,大神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约束得了师父和龙老爷,
假半仙还和龙老爷做过约定。
至于约定的内容,有这么两点,第一,不准在隐山中打打杀杀。第二,龙老爷子要负责渡隐山中人来往过河。
龙老爷子先前晾了两人一段时间,多半也是因为心情不爽。
但就算再不爽,他也遵守了约定。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隐山。”龙老爷子将目光投向夏无忌。
在这一瞬,夏无忌只觉得被一股强大的气势笼罩,身子不由得坐正,脱口而出道:“小子夏无忌,二十来天前到的隐山。”
他悄悄的用余光打量这位龙老爷子,但见其两鬓斑白,满面沧桑,看起来有五六十岁样子。但修为深厚之辈,多半都有驻颜之能,他的年龄还得再往上推推,应该有八九十岁,甚至更大。
龙老爷子体魄雄浑伟岸,挺立与船上,带着一股子的沉雄气派,高高在上,仿佛就连山峰、河水都在向他朝拜。
不戒和尚憨笑道:“老爷子,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脑子不太灵光,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老爷子,你往死里打,不用给和尚我面子。”
夏无忌暗自吐槽:你才脑子不灵光,你全家脑子都不灵光。
龙老爷没理会不戒和尚,沉吟了片刻,缓缓道:“你师父也算个人物,你能拜在他门下,是你的幸运。”
夏无忌:“!?”得嘞,祝你老长命百岁你。
龙老爷子目光悠悠,又叹了叹:“看得出,你已在修炼斗战降魔经了,这门功法十分不俗,好好跟着你师父学,将来天下高手也必有你一席之地。”
“只是不要同你师父那样死板,不知变通。惩奸除恶固然没错,但有时候……”说着龙老爷子目光黯了下来,顿了顿,又是一叹:“人老了,话就多了。刚才说的都是放屁,还是好好跟着你师父学吧,他是对的,不要被这浊世污了良心。”
夏无忌不解其意,但还是点头称是。
船很快到了另一岸,夏无忌与不戒和尚下了船。
不戒和尚微微对着龙老爷躬了躬身,然后转过身子,大步前行。
“多谢老爷子。”夏无忌拱手道谢,跟着不戒和尚离开。
龙老爷望了望两人的背影,怔怔失神,过了片刻,又轻叹一声,拿出钓具钓鱼。
正在此时,忽听远远有声音传来:“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垂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龙老爷听罢,展演一笑:“倒是个有趣的小家伙,挺对我胃口。”
他从船舱中寻来一壶烈酒,仰头灌了几大口,烈酒入喉,仿佛化作一蓬燃烧的火焰,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更有酒水散落,侵蚀了衣衫,令他整个人多了几分潇洒的姿态。
“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
江面上歌声袅袅,不绝如缕。
有一老者,且歌且笑,且醉且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