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两人走了,范宇也不能走。他找来范宗华,请对方给自己家中义母传个话,说自己在天齐庙与包钦差一起审案。
范宗华看到范宇在包拯身边谈笑自若,便不敢小看自己这位族侄,急忙亲自去了范宇家中。
见到范宇的义母李婆婆,范宗华拱手道:“大娘子,范宇让我给你传个话。他说他在天齐庙中,正与包钦差一起断案,不得离开。因此,让你不要等他,该用饭时就自行用饭便是。若是今天不能将案子断了,怕是要多等个一两天才成。”
李婆婆却有些着急,她对范宇这义子甚是关爱,便追问道:“宇儿他无事吧,也不知断个什么案,包钦差自己不能断,还要将我家小宇留下不让回来?”
“我来的时候,还见他与包钦差有说有笑,倒不显得生分。大娘子不用担心于他,他应该无事。”范宗华想了想道:“至于断的什么案,我却不知了。包钦差那么大的朝廷命官,岂会跟我讲这些事。不过,你家范宇却得包钦差看重,却是个小能人。”
听到范宗华这样说,李婆婆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一些,“那就好,若有事,能否请范小叔及时告知于我,也免得我担心。”
范宗华自然要卖个好,连忙点头道:“小事一桩,定不让大娘子担心就是。若是无事,我便告辞了。”
李婆婆连忙道:“范小叔且慢,还请替我儿带两件换洗的衣物,莫要让他显得腌臜,却是碍了包钦差的眼。”
“还是大娘子心思细,这是眼盲心亮啊。”范宗华笑道:“那便将衣物取将出来,我送去就是。”
送走了范宗华,义母李婆婆总有点不安。自与范宇认了母子之后,这些日子可从来没分离过许久,更没有连着数日不见的时候。因此,这心中有些发慌的紧。
单说范宗华,抱着些衣物正往天齐庙中走,却突然被一个跳出来的人给拦住。
范宗华吓了一大跳,差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定睛一看,却是秦员外。
“秦员外,你这大的年纪,怎的还学顽童吓人?”范宗华捶了捶自己胸口道:“这一下子,可将我好吓。”
秦员外一脸的神秘,对范宗华道:“我问你,你可知道那范宇,与包钦差是什么关系?我见他与钦差甚是熟络,怎的一点也不知道怕,那可是官家钦命的大官。”
范宗华没好气的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包钦差我也是初见,倒是见过范宇他幼时光屁股的模样。”
“你说,范宇这小子又是做了治河使,又是与包钦差谈笑自如,是不是包钦差看他有些才能,便想着招徕于他?”秦员外压低声音问道。
“咦?秦员外你别说,我看包钦差还真有这个意思。每次包钦差与范宇说话,都会露出欣赏之色,显是有些爱才之心吧。”范宗华想了想,便点头道。
秦员外眉头一皱,心中不住的计算得失。
“这样,我这里有一贯钱,算是给你的香火钱。”秦员外取了一贯的交钞出来,硬塞到范宗华的手中道:“只有一点,那范宇一从天齐庙里出来,你便要尽快告知于我。”
范宗华看着手中的一贯钱交钞,可不是假的,只是有些不明所以,“秦员外,你这里何意,可是范宇他得罪你了?”
秦员外摇头,“范宇一表人才温文而雅,如何会得罪于我?我找他有大事,但事涉隐私不便于外人道。”
“好吧,秦员外如此敬神,我替你上柱香,你定能得偿心愿。不过,范宇要助包钦差断案,怕是要耽误个一两日,你可有得等。”范宗华将交钞惴入怀中道。
“如此,我便多谢了。多等一些时日又算什么,等成就好事之时,我定会去庙中重重的酬神!”秦员外大喜道。
看着范宗华走远了之后,秦员外两手拍在一起,不由心中暗暗得意。你范宇少年精明,却也斗不过我这积年的老贼,这一次看你还能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去。
秦员外心中打定了歪主意,脸上带出得意的笑容来。
他的想法,就是等范宇从天齐庙出来,便带人去将范宇绑了,到自己的府上与玉儿乖孙女成亲。将生米做成熟饭,谅他范宇也不敢做这个负心人。若敢悔婚和离,自己便要闹他个不得安宁。正是包钦差看重他的时候,他如何能经得起折腾,岂不误了前途。因此,这范宇不就范是不可能的。
范宇在庙中,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只与包拯展昭还有公孙先生闲谈。
没过多久,范宗华抱着一包衣物进来,将之交与了范宇。
“你娘甚是关心你,怕你没有换洗衣物,碍了钦差的眼,便特意让我带来与你。”范宗华对范宇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我虽没有远行,却也足感娘的慈爱之心。”范宇点头应道。
包拯听到两人对话,不由得有些感触道:“范宇,我听说你娘是你认的义母,而你们并非血亲,却能母慈子孝,可算十分难得。”
范宇对包拯拱手道:“虽然我与娘不是血亲,但是娘却在我破家之时,对我伸以援手。将心比心,娘待我以仁义,我便待娘以忠孝,如此简单而已。”
“好一个如此简单而已。”包拯不由赞叹道:“若这世上之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这世界便可清净太平许多。仁义礼、智勇信、忠孝悌,这九字为我儒家准则,如人人都能做到,便是大治之世。”
范宇点头道:“包钦差说的是,不过,人各有私心性情不一,如此却是极难的。”
包拯哈哈大笑道:“若是容易,要我这等官员做甚。太祖诏行《宋刑统》,便是要我们用来治世的。如那贾知县如你所说的那般贪没饥民钱粮,我定要将其绳之以法。虽不能取其性命,也要使其终老于琼州!”
大宋刑法之中,对于死刑有着严格把关。即使定了死罪,也要反复的复核。甚至是案犯执行死刑之后,查到其罪不致死,那么还要追究官员责任。因而,大宋官府从不轻易定人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