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美到了宫门外,通告之后等了片刻,便有小黄门来到宫门外,将他接了进去。
跟着小黄门,穿过崇政殿,到了后面的御书房,陈世美才见到了官家赵祯。
“陈卿,你此时来宫中见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赵祯和颜悦色的问道。
看到官家的心情似乎还不错,陈世美却突然哀叹一声道:“臣想请假回乡。”
赵祯一皱眉道:“陈卿,此时春节将至,你与公主的喜事也将近,如何便要回乡。你家乡距京城不下两千里,这一去一回,少则一月多则数月,岂不是误了佳期。”
陈世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与其求官家提前婚期,不如以退为进。
“正是因为臣要尚驸马,这才想到回乡到祖先墓前扫洒祭告一番。”陈世美痛哭道:“臣虽已无家人,但是不能不尽孝心。因而伏请圣恩,准臣回乡祭祖。”
官家赵祯是个仁厚心软的,一看陈世美如此悲痛,又是为了祭祖尽孝,便产生了同情之意。
“陈卿莫哭,是我疏忽了,没能体会陈卿的感受啊。”赵祯不由得劝慰,皱眉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与公主早日完婚。婚后,你再回乡去祭祖。而且,与皇家结了亲以驸马都尉之职祭祖,也可使得乡邻艳羡,给陈氏一族增光。”
陈世美装作惊讶的样子,抬头望向官家赵祯,“官家,这可使不得。公主乃是金叶玉叶,岂可如此匆忙便与我完婚?若是让公主受了委曲,便是臣的罪过了。”
赵祯摆了摆手道:“你这便不用操心了,陈琳,你且去查一查,这两天哪一天是吉日。”
陈琳急忙上前躬身道:“启禀官家,后日就是宜嫁娶的吉日。而且,民间亦多有成亲之人。”
这黄历早就是在陈琳的脑子里记着,官家平常可没少问过。
听了陈琳的话,赵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后日成婚。着礼部去操办,免去繁文缛节一切从简便是,莫要铺张。”
陈琳看了陈世美一眼,便道:“官家,还玉公主乃是官家幼妹,如此是不是有些让她边委曲了。”
“确是受些委曲,不过也没什么,我日后多赏赐补偿于她就是。”赵祯叹道:“陈卿也是一片孝心,不可负之。两权相较,公主受点委曲也没什么。”
听了官家的话,陈琳便去安排。
陈世美急忙谢恩道:“官家待臣,直如臣之父母再世。无以为报,请官家受臣一拜!”
咣咣咣,陈世美实打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在他心中,如今也说不上是何滋味,只觉得是对不起官家。可是自己也有自己的苦衷,不得不如此做。至于官家将来若是知道被骗会如何,他是不敢想的。
次日一早,周奉便来到了范宇的安乐侯府外。看到这高门大府,周奉也不敢上前敲门,只怕惊扰了侯爷的清梦被人讨厌。
直到王小丁打开府门之时,才看到府门外有个人在等着。
“这位管家,我……你是……”周奉是见过王小丁的,只是印象有些模糊而已。
王小丁记性好些,看到周奉便恍然道:“是周大哥吧,我见过你。”
两人聊了两句,周奉便说明来意。王小丁领着周奉进去,来见范宇。
周奉见到范宇之时,范宇也已经收拾利索正要出门。
“周兄来的正好,你若用过早饭,咱们这便去铺子里面看一看。”范宇笑道。
“刚刚在府外等候之时已经用过,东家不必与我客气。”周奉连忙摆手道。
范宇点点头,又命王小丁取了店铺文书,跟着他们两人一同出门。
三人出府拐上十字大街,往南一转,便直奔城东上土桥的那间铺子去了。
这间铺子虽然是粮铺,但是却并不算小。说是铺子,却根本就是一家邻街的院子改的,里外加起来,怕不得有近两亩地左右。
范宇他们到了这间铺子,只是报了一下名,那掌柜便立时迎出来。
讨要了文书看过,这位老掌柜便对范宇施礼道:“小人见过侯爷,早先八王就已经派人叮嘱过我们这些人,要看守好店铺。侯爷什么时候来,我们便要随时听候侯爷的差遣。这些日子的账,小人并没差了一笔,侯爷若要看的话,我这就去取。”
范宇左右看了看,“不忙着看账,我只问你,这粮铺的生意可还行?”
“侯爷说笑了。”老掌柜笑道:“京城之地什么时候也不敢缺了粮,要挣钱可不易,但也不会赔钱。当初八王有了这间铺子,便也只图个维持。”
周奉此时插口道:“我看周围宫观比较多,若是做些寺庙宫观的香火生意,想必要赚钱一些。”
“那些出家人的生意可不好做,这些家伙,动不动便是空手化缘,要么就是咒人有灾祸。我这卖粮食的掌柜,也被他们说过好几次印堂晦暗,几乎每数日便有一次血光之灾,这等人哪里有出家人的样子。出家人不应该是看淡身外之物,一心助人积德向善吗?岂有这等为了财货,便要咒人有灾的。”老掌柜甚为无奈道:“若是要请他做法事消灾,那可就是破费的了。”
虽然这老掌柜讲话絮叨,可见也是深受其害。范宇不由摇头,岂止是大宋这时如此,到了后世也没啥变化。
“看来,这些寺庙宫观的生意也不好做了。”范宇失笑道。
周奉也没料到,居然是这等情况。
今日还没在东家面前一显本事,倒显得有些丢脸了。
“出家人的生意不好做,那些善男信女的生意只怕也不好做了。”周奉摇头道:“想必这左近,已经有了许多香烛店铺,这条路也走不通。若是做些大户人家的生意,倒也可以赚钱。只是做什么,一时却也没想好。”
范宇笑了起来,:“此事不急,这里的粮铺虽然不赚多少钱,可是胜在安稳。今日只不过是来看看罢了,来日再论其他。”
看完这里,范宇他们三人又去了城西的铺子。倒也巧了,另一间铺子与军器造作院的西作坊不远。
两边相距不过数十丈远,实在是近的很。这里除了与西作坊近之外,与东西两教坊,也相距不远。
看了看这间铺子,范宇又看了看西作坊,不由得想到些什么。
“东家,这里若是开间杂货铺子,定然不会差。”周奉急忙道:“此地守着西作坊,便是极好的地利。若是给那西作坊中工匠一些钱财,便可买到不少上好的用具。这等军器造作院做出来的东西,用料足制作精,可都是经久耐用的。寻常百姓听说,皆会趋之若鹜。”
范宇看了这周奉一眼,你是我的墙角,却要挖我的另一个墙角,这不是都是自己挖自己的墙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