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卜、商王受齐齐望着王后,都是一脸的询问!
王后顺了顺想法,轻声道:“若是妇芈已经布好阵法,只需耐心等待,开启阵法就是了。可她这些日子,却很是狼狈,火急火燎的闹了几次,要送巫姑回鬼方!适才还动了刀子,一幅拼命的模样,莫不是要回了鬼方?才能启动这阵法?”
商王受和大巫卜都眼前一亮!
商王受思忖道:“也可能是…启动阵法的法子有麻烦,她们是想着回去…求救的?”
大巫卜起身道:“我再去问问她!”
却听见大室外的庭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皆望向大室门口,见一位侍者,领着一位巫觋奔了过来!
那位巫觋远远见到大巫卜就忍不住,大呼道:“大巫卜!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已起身的大巫卜朗声问道:“找到了何物?”
那位巫觋捧着一卷竹简,直奔到大室席前,躬身行礼,欢喜道:“阵眼!我们找到了阵眼!”
眼见这位巫觋一脸疲惫,嘴皮子都干裂了,可见是费劲心力才找了出来!
大巫卜一把接过竹简,拉开看!
商王受也凑了上去,个个字都认识,加一起就看不懂!
小狐狸就不凑热闹了,转身嘱咐侍女,端了水给这位巫觋!
巫觋赶紧的道了谢!才接过杯盏,足足喝了三盏水,才停下,松了口气!可见是渴极了!
小狐狸又问道:“可进飧了?”
巫觋愣了愣,想了想,犹豫着摇了摇头!
小狐狸又急忙叫侍女去嘱咐庖厨,备下饭食来,越快越好!
那位巫觋却腼腆道:“屋里的师兄弟都没有进食,我一会儿,回去和大家一道吃吧!”
小狐狸无奈了,大巫卜的这些弟子真是!
再次嘱咐厨子做了饭食,送到大巫卜宫里!
这位巫觋才红着脸,躬身谢过王后!
“好了!应当就是了!”大巫卜指着竹简,与商王受嘀嘀咕咕良久,终于眉开眼笑道!
小狐狸暗自祈祷,不要出宫!不要半夜出宫!我要睡觉!等我睡醒了再说!
商王受、大巫卜再次坐了下来,大巫卜赞道:“我王智慧!王后可安心了,如这竹简所言,这阵眼乃是一位有着贵族血统的,用巫术绘制了彩绘在身上的女子!定是妇芈!可她这些日子都不曾绘制彩绘!而能给她绘制彩绘的巫姑,却病倒了!那病难道不是装的?”
小狐狸指着竹简,问道:“可是绘制了彩绘,就能启动阵法?”
“非也非也!还需得舞草盛放的…望朔之夜!”大巫卜指着竹简,微笑道!
小狐狸安心了,颔首道:“那就不着急了!”
商王受却忽的问道:“适才王后嘱咐庖厨准备饭食了么?孤真的饿了!大巫卜也饿了吧?”
大巫卜朗声笑着点了头!
小狐狸瞪着二人道:“你们都没吃?是你们起的头啊!”
梧宫再次灯火辉煌,闹腾起来,却是给忙的不曾进辅食的巫师们,都送了吃食,以示嘉奖!连带跟着商王受飞奔来梧宫的护卫们,也一并得了一顿梧宫赏赐的吃食!
远远望着梧宫的灯火辉煌,妇莘轻声问道:“新城池远不远?”
一旁的老妇人回道:“不远,也不近!只要我们想法子,跟在商王受的身旁,去哪儿都不远…”
妇莘垂下眉眼,轻声道:“我们当真…要依着周侯的话去做?”
“当然不能!若是周侯当真赢了!我们也和商王受一样,无路可走!自从来大邑商那天起,我们就和大邑商绑在了一起!只不过,在没有得到商王受的宠爱之前,您只能悄悄的依附周侯,他好歹能给您些许仰仗,还有旁人给不了的消息!至于以后…”
妇莘看了看周围寂寂宫室,轻声道:“以后还要慢慢来!”
老妇人点头道:“守着的人道,妇芈被带去了大巫卜的宫室!那两位巫姑也被带去了…”
大巫卜传了妇芈宫中的侍女,得知妇芈自来到大邑商,与她同来的鬼方巫姑,亲自给她彩绘的就只有两次,一次就是进宫那天。
第二次就是首次拿出种子,种花草的时候,巫姑道再次施展了巫术,给妇芈全身画满了鲜花,称道能让种下的花草,越发繁盛葳蕤。
还有能近身伺候的侍女道,种了花草没多久,巫姑和妇芈就开始病了,她们三人似乎一直怀疑是种子有问题,曾去信鬼方询问,却没有回音。
尤其是鬼方巫姑的病情一再反复,两位巫姑一时昏迷,一时清醒,清醒的时候,越发恐惧,担心是大邑商的巫师们做的,越发着急着想回鬼方。
又不放心,只留了妇芈一人在大邑商。
妇芈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先想法子让二位巫姑回鬼方,先保住她们的命,至于自己,只能咬着牙撑着!
大巫卜顺了一遍,这前前后后的,就对上了!
先是进宫时的彩绘就是使了巫术的,必定是为之后的阵法铺路。
她们应该没想到,能那么顺利,就得到在宫里栽花种草的差事。从宫里的小臣那里得知,这些种子也是之后陆陆续续进的宫,陆陆续续种下的。
栽种舞草是第二次使用巫术,鉴于第一次宫里人没有做出戒备的模样,妇芈和巫姑渐渐自信起来,开始栽种舞草,布置阵法。
只是不知道是哪里不对,阵法尚未布好,她们却遭到反噬。又不敢言明,只能自行想法子诊治。而栽种的宫人、侍者,依旧按着妇芈的嘱咐,将舞草全数栽种,布成阵法。
一旦阵法成,妇芈和两位巫姑的反噬也越发严重,以至宫里的巫医总是不能治愈。巫术的反噬,总是看似简单,实则步步加深,反复递进。
妇芈和巫姑自然明白究竟为何,这才急急忙忙要回鬼方!
大巫卜道,这样凭借花草的天性布局的阵法,是上古的大巫师极善长的!如今的巫术越发依赖咒语、手诀和舞蹈,说是简单方便,其实有些投机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