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媚一壁笑着盛起粟米羹,一壁斜乜着小狐狸,一幅看笑话的模样。
小狐狸却像盯贼一样,盯着桐宫来的小臣!
那小臣也没退下,站在那里,一幅很是不自在的模样…
“说吧!王还有何嘱咐?”小狐狸试探着问道。
小臣果然躬身道:“王嘱咐道,昨日与王后说起的,还望王后莫要忘了,叫妇莘早些准备起来!”
顿时,盛粥的喜媚,像是被巫术定住了一样,整个人不敢相信的,瞪着着小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小臣就在王后主仆二人想杀人的目光下,蹑手蹑脚的退出了梧宫,出了门才吁了口气!急忙往桐宫跑去!
喜媚急急忙忙稳住自己,还好没洒了粥,将粥碗搁到王后面前,柔声哄道:“您趁热喝点吧!我拭了拭,不烫手了,正正好呢。”
王后已是脸色苍白,愣愣盯着铜豆里的粟米羹,径直道:“你去叫人嘱咐了妇莘!再将我们今早收拾好的,拿去给桐宫…”
“我去吧!”琵琶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道!
喜媚、小狐狸都看着琵琶,小狐狸满心酸楚,不禁问道:“你知道为何?”
琵琶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呵…
喜媚却担心,如今已这样了,琵琶那个性子,若是闹得再无转还,那就真的坏了!急忙道:“还是我去吧!琵琶你去看看阿圣,可是又睡懒觉了!”
琵琶不笨,一想旋即明白,看了看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的小狐狸,点头道:“好吧,我去看看阿圣!抱他过来!”
妇莘看着喜媚离开,转身回到大室,一把拉住老妇人,哆嗦着问道:“这是真的么?是真的?要我跟着去?”
老妇人笑着叹道:“自然是您,如今宫里能陪着去的,除了王后,就是您了!王可不会弄那些乌七八糟的!咱们好好收拾了,跟着去!出发前,还要去谢谢王后!”
妇莘无法叫自己安静下来,就像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商王受宫里只有王后,这是多少年了,直到王后怀了身子,大家才敢试着动动心思。可进了宫,商王受看自己,就像看盏灯,看颗树一样,毫无动静!
才进宫的时候,或许带着一点点希翼,进宫这一年多,看着妇芈进宫,看着王后生子,再看着妇芈出事,又看着王后带着小王子圣,跟着王出巡…
那一点点希翼,被磨得灰飞烟灭,只剩余烬…
偏偏如今,竟然能死灰复燃!
叫妇莘怎么相信,竟然成了真的!王要带着她出征!出征自然没有出巡风光,可好歹带上她了呀!看见她了呀!有她的份了呀!
看着妇莘这模样,老妇人心疼道:“如今我们越发要小心仔细!这时候才是,容不得一丝错!”
妇莘肃着点了点头,颤声道:“我听您的!”
老妇人越发约束宫人,不得行差踏错!
妇莘宫里,也收拾了起来…
宫里都知道,王和王后,闹别扭了!如今王一直都没有再去梧宫,王后也不去桐宫了…
宫里伺候的许多人都记得,王后才刚到大邑商的时候,王和王后也是三天一吵,五天一闹,却是越闹腾越好!叫人看不懂!
如今儿子也生了,还搬到了朝歌,这两口子又闹腾起来了!
费仲却发现,这次不对,以往这两口子吵架,王就算有些烦躁,却不会整个人阴沉下来,如今王这模样,阴的都能捏出水来!
想着寻机劝劝,却听到桐宫小臣道,王时常赏赐吃食给梧宫!梧宫也会有吃食、物件回来,就是不见面!
费仲估摸着,王这是故意的,王后如今的情形,是该冷一冷了,妇芈就是个例子!
就是不知道王后明不明白,看王这模样,这位八成是在折腾独角戏,那位却没反应过来,要不就是不配合!
小狐狸一直没等来受,没等来任何只言片语的解释…
只有隔三差五的吃食送过来!
哪里吃得下呢?小狐狸统统叫喜媚拿下去,叫下人分了。
喜媚一壁分了,一壁也叫梧宫的庖丁,做了商王受爱吃的,送去桐宫。
琵琶撇嘴道:“那两人若是好,哪用你来做这些,若是不好,你做了也没用!”
喜媚瞪了琵琶道:“我们好歹在人家的地盘,仰仗着人家过活!”
琵琶却叹道:“其实…这样也好,那只小狐狸…或许也能放下那些心思了,娘娘那边,也好交代!”
喜媚顿时颓丧了…
小狐狸却坐不住了,她想问个明白,究竟为何?
她讨厌这样子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却又拉不下来脸面去问…
只能自己难受的,不是发脾气,就是抹眼泪…
阿圣也发现阿母不高兴了,这几日来到梧宫大室,比素日乖多了,会伸手抱着阿母,还会拍着阿母,奶声奶气唤道:“阿母!”
还会拿了自己爱吃的给阿母!
小狐狸吃不下,抱了抱阿圣,叫小臣瑶喂了阿圣吃。
小臣瑶一壁喂了阿圣吃的,一壁和阿速扶着阿圣,在梧宫大室练习走路。
过了周岁生辰,小王子圣能蹦两、三个字了!走路也利索了!
小臣瑶依旧担心,急急忙忙的跟在身后,偏阿圣还不许人扶着,小臣瑶只能悄悄在背后,拽着小王子圣的衣角。
想着若是摔了,一拎衣角也能拎起来些,不至摔重了。
阿圣这个机灵鬼,就去扯衣襟,不许拽着,发现了就发脾气,还会伸手打人了!
却被正一肚子伤心的小狐狸看见他打人,训斥了一通,阿圣哭的很是伤心!
一壁偷眼看着阿母,一壁瘪着嘴嚎哭!
小臣瑶、阿速都哄不住,阿细吓得缩在一旁。
小狐狸有些后悔,可心里憋的厉害,竟是不知如何哄阿圣,只好愣愣看着喜媚…
喜媚心里也难受,抱着阿圣哄他,阿圣依旧不高兴,仍是谁也不要,哭个不停…
小臣瑶急的一脑门子汗!
琵琶上前,一把抱起阿圣,一纵上了牗,再一纵,就在房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