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有些明白,却觉得不可能!自己那么多任性,商王受都容忍了,从未怀疑过自己!
这事看似因自己而起,可实际上,却是自己为了护着大邑商,才有了银狐哥哥的“愿所愿”…
商王受怎么可能,怀疑到自己这里呢…
青铜油灯点亮了整个宫室,起居的偏殿里,只坐着商王受和大巫卜…
商王受不敢相信看着大巫卜,沉声道:“您…当真确定?”
大巫卜脸色晦暗道:“我…不敢确定…也不想去确定…王后说过,我们先尽力而为,再说能不能!”
“王后知道?如何知道的?”商王受惊道了!
大巫卜嘴角浮起暖暖笑意道:“我也不知道,王后是如何知道的!我只知道,应当是在我之前知道的…‘愿所愿’就是王后请了高人来布的阵法,意在护着大邑商!那时候,我们都还在殷都,王带着王后来了朝歌,我留下,好生研习了这个阵法,渐渐明白了王后的心思…这才明白,王后早就知道了…待王后从殷都回来,就四处寻合适的地方,想在朝歌也布一个阵法!”
这个商王受是知道的,而且地方阿囡也找好了,还带了自己去看…
商王受整理了思绪道:“大巫卜可知,为何上天要降下惩罚?”
大巫卜叹道:“饱食终日者,无所事事,劳作终日者,且饥且寒…王一直期望子民能衣食无忧,可如您这样想的不多…您身为天下共主,尚且无力改变…上天只能降下惩罚,改天换地…”
商王受只觉如雷轰顶!
半晌,沉着脸道:“上天如何知道,孤已无力改变?孤就改给他看看!”
大巫卜哑声道:“我们一直在努力改变!您不是一个人!王后和我一直在帮着您!还有太宰、太师、少师,各方的首领也都是支持您的!将来几位小王子长大了,那时候,我们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
商王受重重颔首,看着大巫卜,伸手握着大巫卜…
“如今是有些艰难,可已经在慢慢好起来了!我们坚持着,就会更好的!”大巫卜说的激动起来,咳了几声!
商王受急忙唤了人进来,上了药茶,吃着茶大巫卜疲惫道:“这药茶很是不错,王也记得用些,冬日最易上火,用了药茶,我这宫里都很少咳嗽!”
商王受忧心道:“大巫卜要保重身子!您最重要的,就是护着您健健康康的!”
大巫卜笑道:“您放心!我如今许多事都放手给太师、少师,还有身边的这些弟子,他们都能做事了,我就只顾着自己,好生做小王子们的祖祖就好!”
劝了大巫卜早些安歇,又嘱咐了身旁的好生伺候着,商王受离开了大巫卜宫里…
寒风冷冽,仿佛要下雪了…想起去年的寒冬,冻死了许多人…
明日要与太宰商议着,要给子民准备着过冬取暖的物事了…
这几年的冬天特别冷…
大巫卜道…这就是上天的惩罚…初显端倪…
迎着寒风,商王受没有乘车,而是一步一步走回了梧宫,有些晚了,梧宫依旧灯火通明…
走到侧室门口,就听的阿圣的声音道:“阿母,您以后多抱抱阿郊可好?阿郊怪可怜的…妇莘如今要躲着阿洪,才能抱阿郊…”
“好!这个又不费力!不过…阿圣,若是阿母有一日不愿抱你了,你因此而难过…这时候,旁人愿意抱你…你觉得…能让你不再难过么?”
阿囡的声音总是透亮的,柔柔的…叫人听了就舒服,仿佛能鼓舞人…叫人心生温暖…
“好像…不能…但是…会有些安慰吧!”
“对!阿圣,我们失去的,就是失去的,不是被旁的替代了,就能弥补的…于阿郊而言,妇莘这个阿母,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不过,你放心,我们一起试着去安慰安慰阿郊…”
商王受进了侧室,不解的问道:“阿郊怎么了?妇莘哪里不妥么?”
阿圣急忙起身行礼,见过父王!
小狐狸叫人伺候着商王受脱去厚重的外氅,又让了商王受上座,端了火盆给商王受烤了烤,才轻声道:“妇莘倒也没有哪里不妥,只是她那里阿洪太小,难免骄纵些,见不得妇莘抱阿郊,阿郊很是伤心!妇莘生阿洪之前,也是抱着阿郊,抱进抱出的,如今却只能背着阿洪抱抱阿郊。”
商王受皱着眉道:“妇莘是如何教导阿洪的!太骄纵了,这样不行!”
小狐狸笑道:“你的三儿子多大啊?你不知道?你去与他说说道理,看他理不理你!”
商王受这才发现,自己这是还没回过神来,就胡言乱语了…
低着头道:“妇莘若是不会教导,就将阿洪抱过来,王后教导吧!”阿圣从小就懂事,阿囡将阿圣教导的很好!
小狐狸很想踹这个人,今晚怎得不会说人话了!不想与他说话!
抱了抱阿圣道:“这几日冷了,阿圣早些回去吧!多陪陪阿郊,带他来梧宫,我们都陪陪他,他是个懂事的孩子的!没事啊!”
阿圣也发觉父王不太对,躬身应了,却忍不住道:“父王,妇莘待阿郊、阿洪很好的!三弟弟洪还小,我们慢慢教他吧!您放心!”
商王受顿时有了面子,抬头颔首道:“我们阿圣是个好阿兄!难怪阿郊一直说,他和阿兄是好兄弟!”
阿圣眸光一亮,笑着道:“嗯!我和阿郊、阿洪都是好兄弟!阿郊有些…想得太多了…我会开导他的!阿郊其实很细心,他前些日子得知,您没有带我骑过马,还很是替我难过,说要跟您说说,也带我骑骑马呢!”
一家三口都笑了,阿圣如今大了,自己骑马骑的很好了,哪里还要阿父带着他骑马。
阿圣也是听了阿郊这么说,才发现阿父不曾带自己骑过马,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许遗憾,也只是清风拂面,一掠而过…
可阿郊却很是心疼阿兄…
商王受想起阿囡说过,阿郊心思纤细,不禁叹道:“阿郊…竟是有些小公主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