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防盗的小当家听见回荡在漆黑走廊的诡异声音洛书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这是个武侠世界没错吧,应该不会有非自然的东西……个屁!
连穿越这么不科学的情况都有,阿飘怎么不可能啊!
洛书抱住软乎乎的自己在一片黑暗中满面悲戚瑟瑟发抖万分后悔没在商城兑换一个护身符之类能够驱邪的物件。
现在怎么办?
洛书抖了一会简直进退两难。
难道要就这么退回到房间里?那岂不是要浪费了晚上的时间?
洛书踌躇了一会,一咬牙冲进了黑暗中。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诡异的哭声和狰狞的阿飘!
二零八八算了算时间离抵达宿主洛书所在地大概还有三天。
“客官您里边儿请!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
热情的店小二迎了上来却迎面被男子的姿容“撞”地大脑空白了一瞬,再回神就看见了一双眼睛那眼睛生的说不出的好看但是一对上眼,却觉得像是在三九天的荒山野岭中跋涉,白茫茫的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
这根本不像一双活人的眼睛。
二零八八淡淡地从他身上扫过便扶着李阿婆进了店,雇佣的车夫把马寄存好听见店小二的声音连忙迎了过去。
这次的雇主,人好出手也大方,就是整天冷冰冰的看不见一点笑模样和人说话能把人看得发毛所以这一道和人打交道都是他出面。
“劳烦,两间上房,一间下房。”
小二听见车夫的声音猛地打了个哆嗦,木愣愣地点点头,眼神却还是跟着二零八八走。这一路上见着看自家雇主看呆了的人多得很,是以车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很是体谅地又重复了一遍。
“劳烦,两间上房,一间下房!”
小二猛地转头看向车夫,把他唬了一跳,接着就看那小二后退两步,勉强露出个笑来,麻利儿地转头走了,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道小跑了起来。
二零八八盯着小二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低头把李阿婆慢慢扶进了房间。
……
二零八八是不需要吃饭的。
准确地来说,他现在虽然是人类的样貌,但是能量供给并不是饭菜,饭菜只能为他提供少量的能量,属于无可无不可的能量来源。
因此面前这一桌下了蒙汗药的饭菜就不用……
“浪费是可耻的!”记忆中的孩童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正在进食的小仓鼠。
“虽然这只鸟已经烤焦了,但是比商城里的好吃一万倍啊一万倍!商城里的东西是人吃的吗?!”
“要是能打分的话,未处理的食材是零分,那商城里的食物就是负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能浪费任何到正分的食物!”
蒙汗药对他又没有效用,浪费是可耻的。
二零八八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每次夹的菜的质量完全相同,送到嘴里的速度也不差分毫,每个动作看上去都是上一个动作的完全复制。
等到最后一筷子菜入口,二零八八喝了一口茶水,想了想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哐的一声趴到了桌子上。
过了片刻,有人敲了敲门。
“客官,我来收拾饭碗。”
自然没有人应答。
声音又等了一会,提高了声音再次出声。
“客官?您在吗?”
依旧是无人应答。
再过了片刻,门被悄悄推开了,是那店小二。
“哎呦客官,您怎么睡这了!”
店小二连忙向着二零八八走去,不忘顺便带上房门。他收拾着桌上的碗碗碟碟,把它们摞成一摞,然后走到二零八八身边,轻声唤着:“客官,客官您醒醒。”
作为一个吃了五个人分量蒙汗药的“正常人”,二零八八不但不会应声,还调解发声系统打起了小呼噜。
“客官,您这么睡明早儿铁定起不来了,咱把您扶到床上睡,得罪了啊。”
店小二伸出手搭在二零八八肩头,看似是要将他扶起来,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却有一道银光闪过,带着暗紫色的针插向二零八八的脖颈!
……
然后弯了。
那针撞上二零八八的脖颈皮肤,硬生生地被凹弯了。
二零八八没想到店小二会来这么一出,只好出手一搭,正中小二的右手脉门,小二脑海中正被“我擦老子的千年玄铁制的针竟然会弯”刷屏,一时不查中了招,眨眼间就麻了半边身子。
小二眼神一厉,左手反手拍向二零八八,逼二零八八还手,可那掌心有点点银光闪动,不必猜也知道是淬了毒的暗器,若是当真对上了,必定会引毒入体,任他拿捏!
然而二零八八不必不闪,抬手一挡,那掌心的暗器就像是看见杨贵妃的花似的,一根根全都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小二:狗子,你变了!
暗器:矮油伦家也没有想到居然有能把伦家掰弯的人嘛
片刻之后,二零八八与小二面对面坐着,小二被绑地相当结实,绳子是二零八八用小二废掉的暗器从商城换的。
杂揉着寒蚕丝的牛筋绳,韧性十足,越挣扎绑地越紧,简直是居家旅行劫道绑票之必备良品,只用三根玄铁针就换了一根,可以说是非常实惠了。
二零八八面无表情地用颇具杀伤力的眼神盯住小二,开始扫描对方的详细信息。
之前就略有所感,面前这人修习的功法大概与生机有关,虽说现在他有了人类的外貌和五感,同时在上一次的任务中,也成功从伪智能系统进阶成了智能系统,奖励了一副伪人类躯体,但是对于感情到底是陌生的。
和主系统相处大概是亲情,和其他系统与洛书相处应该是兄弟情,两人相互爱慕应该是爱情。
那对于陌生人应该报以什么样的感情呢?
主系统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发布过一组表情包,二零八八已经下载安装过了,寻常人应该看不出他的“不正常”,最多觉得他难以接近。
但是修习与生机有关功法的人天生敏感,他虽说是有了人类外形,但是毕竟不是人类,他的皮肤的能凹弯千年玄铁就是证据。
哪怕他能模拟出呼吸与心跳,却也模拟不出“生机”。
就像是植物人,他们的呼吸心跳尚存,但是已经生机散尽。
虽说如此,主系统的伪装却也不是摆设,面前这人最多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但是绝对不可能肯定,那么到底是哪个方面出了差错,以至于不过是一面之缘,竟然引得小二对他下手?
常闻人心诡谲莫测,果然如此。
二零八八诞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了不能用商城和系统内部网解决的问题。
所说刚才想了许多,但对于可以支持一个世界数据运算的系统来说,只不过是眨眼之间。而眨眼之后,二零八八扫过版面,却发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
“圣手毒医子车痕座下……余千秋?”
虽是问句,声音却毫无起伏,仿佛早已看破。话一出口,小二就僵住了身子。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怎么会知道主人的……真名?
这个属下不够专业,想什么都表现在了脸上。
二零八八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想着。
他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子车痕便是洛书的第五个徒弟。
专修岐黄之术的“小五”。
洛书咬着牙冲向黑暗,却没想到真的会看到地狱。
其实洛书之前隐隐有过疑虑,南风馆收孩童的量虽然不多,但是一次至少也会有三十来个。这次南风馆让他们三个“屈服”用了九个人,保守估计七天的时间。但是哪里有这么多人专程来干这个呢?
况且虽然讽刺,但是事实是洛书三人的容貌确实在人群中属于上等,而他们三个人被单独放到了一个屋内。
但是除此之外呢?
其余的孩童,是怎么被“驯服”的呢?
洛书之前想过,觉得大抵是更加脏乱的屋子,和味道更糟糕的食物,但是对孩子动手,倒是想都没有想过。
倒不是他看人自带天真的圣母滤镜,只是单从利益的方面考虑,这些小小的“货物”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身皮囊,小孩子的皮嫩,若是用力大了,都会掐出青紫来,很容易就会被打坏了。
所以怎么可能有人会对孩子动手呢?
因为坚信着这一点,洛书在看到屋内的景象时,才会双目赤红,险些压不住体内的内力。
哭嚎惨叫,拳脚相加,鲜血淋漓。
人间炼狱。
龙宇暗暗给自己打气,洛书却微微勾起了嘴角。
这算什么?
诱惑?
似乎是为了迎合洛书的话,那男子轻笑了一声,道:“你们饿了吧?来吃吧。”
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复少年时雌雄莫辩的美感,声音却依然柔媚入骨,像一把小勾子,勾得人心里痒痒。
室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男子见他们没有反应,倒也不生气,转过头去继续吃着,那大汉却狠狠一拍桌子,冷笑一声:“真是不识好歹。”
三个孩子,谁都不是任他恐吓几句就会害怕的,大汉落了个没趣,吃菜的动作更加恶狠狠,伴随着极大的“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往常听起来粗俗无礼的声音现在却极其勾人的食欲,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
大汉一喜,抬头看三个有气无力的孩子,仔细瞅了瞅也没看出来到底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索性不再管,继续大口地吃起来。
这一顿饭经历的时间极为难熬,等到他们吃完了,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洛书不确定任由他们继续吃下去,自己一会儿会干出什么事来,一饿之下把厨房搬空也说不定。
那大汉和男子吃完后,侍立在外的龟公便进来把东西收拾了,只留下了镜子。男子把镜子微微挪移了一下,冲着大汉微微扬了扬头,大汉了然地带着龟公出门,临走还不忘狠狠用眼神剜三个小孩一眼,龙宇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男子看着他们的互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含笑,等到门重新关上,他才看着小少爷微微皱着眉头开了口。
“六八这个人有些凶,没吓着你吧?”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就像关心着心爱弟弟的哥哥,一字一句都是关切。
洛书在心里低笑一声。
龙宇看着男子皱起了眉头。
若是没有洛书,他十有八九会略有迟疑,但是偏偏在他们进了屋门之前,洛书刚刚说完了南风馆可能的手段。
洛书对南风馆常用的手段不清楚,但是大多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看起来复杂,仔细说来不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事。先前那饥困交加的三日和当着他们的面吃得那顿饭便是棒子,接下来这个男子应该要给甜枣了。
不管给什么,接着就是。
龙宇依旧是原先的不服气又警惕的样子,只是无意间抿了抿嘴唇,看上去有些脆弱。
洛书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弯起了眼睛,想来这个小家伙在家里调皮捣蛋之后,企图在爹妈面前蒙混过关的事情没少干。
龙宇其实低估了自己,哪怕没有洛书点了南风馆可能用的手段,洛书也信他不会被轻易拐走,龙宇毕竟是龙府受尽宠爱的小少爷,而且也聪明,一个陌生人的真情或是假意他不至于分不清。
男子敏锐地捕捉到了龙宇的小动作,语气越发轻柔温和,还带上了些许的心疼,“可怜的孩子,这几天累坏了吧?”
龙宇别过头去,不去看男子,却刚好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带进来的蜡烛还没有熄灭,借着烛光,龙宇能从微微扭曲的铜镜里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脸、乱糟糟的头发、和皱成一团的衣服。慌忙羞愧地别过脸,又看见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他的年龄也不大,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子单薄柔弱,穿着的衣服却极为华美。不是表露在外的穿金戴银,红衣牡丹,而是一种合身的舒适和端庄。他站在那里,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小少爷,而他不过是个乞丐。
身为龙府的小少爷,吃穿都用的是最好的,哪怕性子骄纵了些,却依旧撇不去良好的着装礼仪,之前漆黑一片看不清也就算了,今天看看镜子,羞愧难受地眼眶发红,原本是装出的五分脆弱,现在也变成了八分。
正当龙宇低着头,一阵淡淡香气笼了过来,龙宇感觉手脚一松,愕然抬头,刚巧撞见男子丝毫不介意他身上的脏乱,将他动作轻柔地抱入了怀里。
“乖,没事的。”
他那么温柔,就像指引着迷途旅人的仙人,毫不介怀对方是否肮脏。
龙宇怔愣一下,猛然推开了他。
说是推,动作却软绵绵地像撒娇。
男子也不生气,温和地笑了笑,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侧身挡着身后的少年,悄悄递给龙宇,在他耳畔轻声道:“好孩子,别让六八发现了,快垫垫肚子吧。”
接下来龙宇几番拒绝,最后装作推避不迭入了嘴几块。男子笑得开心,似乎是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然后又动作迅速地将龙宇迅速绑了起来,顺道把剩下的点心放到了龙宇的身后,似乎是在防着身后的少年。
昨晚这一切他便起身招呼着少年离开,从头到尾没有看洛书和月怜一眼。
只有那少年,回眸间尽是怜悯与兔死狐悲的茫然。
……
洛书听着脚步声,确认人都走远了,轻声招呼了一声,三个小孩就聚成了一团。洛书把布条挣脱,顺便解开了两个小孩的布条。龙宇重获自由后,拿出那一包点心招呼着小伙伴们开动。
“没想到这家的点心这么好吃,比十里香的还好吃!”龙宇的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脆弱茫然。
洛书拿起一块细细嗅着,然后掰下一点放进了嘴里,发现里面没有加什么东西,就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在他看来,十里香的点心未必比这一包差,只不过是小少爷饿狠了,才会觉得这是天下至味,不过小少爷能毫不犹豫地把东西分出来,却让洛书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洛书:放心,以后爸爸罩你们!
……
吃饱喝足之后,洛书对龙宇说:“小宇,接下来他们就要攻略你啦,你可要悠着点别被他们拉拢了。”
“攻略是什么意思?”小宇同学的关注点明显不对。
“就是给你说不好的话,让你心甘情愿地当顽童。”洛书组织了一下语言,力争白话。
“啊?!”龙宇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他们要怎么攻略我?!”
“我也不知道呀,大概就是给你好吃的,让你洗澡澡,穿漂亮衣服”洛书笑嘻嘻地看着龙宇逗他。
月怜看着龙宇如临大敌、好像洛书再说一句,就要扣嗓子把刚刚的点心吐出来的样子,伸手在洛书头上左右晃了两下,眼神微微放空,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最终没一巴掌冲着脑袋下去,而是轻轻拍了洛书的肩膀一下。
“别胡闹。”
洛书不好意思地看了月怜一眼,然后挠了挠头,真是的,七八十岁的人了,老逗人家小孩作什么,一定是这具身体的错!
洛书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总之,肯定是对你各种示好,要是你就装作慢慢接受的样子把好东西都收了,只要别让他们占你便宜就行。要不肯定要软的不吃吃硬的了。”
洛书很努力地维持着自己严肃又早熟的形象,然而他肉乎乎的小脸往那里一摆,严肃庄重什么的就渣也不剩了。也幸好在听他说话的是两个孩子。
“为什么要对着小宇先下手?”月怜把洛书的话和男子几人的表现仔细想了想,然后诧异地问。
“大概是小宇看起来好攻略啦”洛书没忍住又皮了一下,被月怜拍了一下脑袋。
“肯定不是啊啊啊啊!我看起来那么好对付吗?!”小少爷扑上来挠洛书痒痒。
……
等到另外两个都睡了,洛书的神经依然兴奋着。他微微侧了侧身子,看向泄了一地的月光。
十天以后的“留风宴”,主角十有八九是龙宇,自然要从他先下手。三个人中,他和月怜进来时都是粗布烂服,看上去时穷苦人家的孩子,只有龙宇,锦衣玉食惯了,最难诱惑洗脑。再者,人都有从众心理,等到龙宇这块难啃的骨头被啃下来,他们两个被稍稍诱惑,便会跟着走了。
真是一手好算盘。
洛书把手枕在脑后,感受着夏夜里从窗缝里透出的丝丝缕缕的凉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不过没关系,他最擅长的就是把算盘拨乱。
对了自己胃口的“货物”到了手,倒也不急于一时,馆主挥挥手让小厮满上酒水,小厮便退了下去。馆主将蜂蜜水递给小孩,看着小孩像只小猫似的细细地尝着,微微笑着捏了一把小孩的脸蛋,然后开口。
“那么大家对十天之后的留风宴还有什么说法吗?”
座下静了一瞬,然后一个长得极为高大的光头壮汉,放下膝头纤弱的美少年,站起来拱手道:“馆主,那龙宇毕竟是……若是被前来的客人见到了,该如何?”
“呵,不必担心。”馆主笑了笑,微微挑起的眸子带着丝丝嘲讽,“留风宴都参加了,谁还敢往外说?”
况且,谁又能一口咬定那就是龙宇呢,或许这世上真有一个人,与毫不相关的另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也未可知呢?
明明是极为引人遐想的声音,却平白让人心头一寒。
座下寂静许久,壮汉咧开嘴露出一个有些可怖的笑容,冲着馆主再次拱手。
“原来如此,不愧是馆主。考虑得果真周全。”
说完就坐下,一把捞起了地上乖顺的少年,粗糙宽大如同蒲扇一般的巨掌伸进了少年的衣服,黝黑与雪白强烈的对比,让许多人呼吸急促了起来。
馆主玉白的手穿过黑发,歪着头看着座下姿态各异的众人,再次问道:“还有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无人响应,先前那名少年眼神已经带了水意,双腮粉红。
美人榻上的孩童已经喝完了蜂蜜水,小手揉着眼睛,看上去困极了。
馆主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散了吧。”说完慢慢直起了身子。
他的领口微微敞开,滑软的衣领顺着圆润的肩头就要一滑而下,被一只手轻轻按住。
素白、乌黑、殷红。对比强烈的色彩撞入眼帘,激得人几乎要双目赤红。
只是说来也怪,这馆主的容貌风姿胜过这些小倌数倍,却无一人眼中有绮念。
得了馆主的话,座下的人纷纷起身告辞,十八走得飞快,风带起怀中顽童的薄衫,隐约看得见一片青紫,在顽童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扎眼。
看见大家都走了,坐在美人榻上的孩子也摇摇晃晃地挥着两条小短腿爬了下去,东倒西歪地冲着馆主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准备磕磕绊绊地出去。
“等等。”
馆主喊住小童,指尖抚过他的脸颊,不同于之前逗弄孩童似的亲昵,反而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吃了我的蜜,就像这样走吗?”
磁性的声线仿佛贴着耳畔低语,让人想起容颜绝美的狐妖,它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地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它的陷阱,引人沉沦。
只是这对象若是个少年或是成年男子,画面倒是旖旎,奈何对象是个懵懂小童,被这样一抚,竟然“咯咯”地笑出了声。
馆主一愣,有些无奈地笑了,摇摇头道:“算了,你回去吧。”
得了命令的孩子不明所以地咬了咬手指,然后困地跌跌拌拌地走了出去。
“馆主,是否要属下将他送回房间?”小童刚刚踏出房门,在馆主面前就出现了一人,正是那黑袍男子。
馆主摇摇头,对上黑袍男子诧异的目光,混不在意地道:“不过是个寻常的孩子。”顿了一下,迎着男子依旧困惑的目光又补充道:“那孩子年龄还不到六岁。”
不到六岁,还不到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
不到六岁,还应该是能够肆意撒娇的时候。
馆主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目有些放空,黑袍人就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是一座雕塑。过了一会,馆主回过神来,挥手道:“去问问今晚的管事是谁,把不到六岁的孩子就放了进来,罚他三个月的月钱吧。”
黑袍男子微微低头应“是”,转瞬间房内空无一人。
馆主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知在想些什么。
末了幽幽一声,像是感慨,又像是叹息。
“六岁啊……”
那孩童出了房门,一路跌跌撞撞,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在走廊上,一路以极让人揪心的姿势走着,到了走廊拐角的阴影处,步子突然一变,原本眯起的眼睛睁开,哪里有半分困倦。
他从站立在阴影处的巨大花瓶后面掏了掏,抱出了一个孩子,长相与他有九分相似,孩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些粉末往脸上粗暴地抹了几下,露出的脸赫然是洛书。
早在入场之前,洛书便点了那四岁的孩子睡穴,来了个偷梁换柱。
左右看看,无人。洛书把手中的药瓶上下抛了抛,最终还是放进了怀里。这易容的药粉他也不多了,只后悔在崖底没有多配制上两瓶,现在还是找块步蒙个脸算了。
奈何洛书还真没料到自己会有用布蒙脸的一天,他手头只有成衣,在空间里挑挑拣拣,看这件衣服好看,看那件衣服舒服,怎么也找不到舍得撕的衣服。无奈环视一周,看见了身后做装饰用的广口大花瓶,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自己曾看过的某部的情节。
洛书:哎嘿
看看小娃娃身上的腰牌,洛书轻松背起他,把他放回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小孩子记性差,又被馆主单独留下过,估计也没人敢提今晚上的事。收拾完了这边,洛书顺着走廊打算摸向十八所在的房间。
十八是个阉人,没有那活儿,便是用各种工具,而阉人因为幼年的经历多数心理扭曲,特别是地位底下那一部分,因为自己地位卑微,常年受压迫,往往会把发泄的欲望洒在比自己年龄小,更加幼小孱弱的对象身上,狠狠折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洛书所感,十八就是这样的人。
不说他掐小少爷脖子留下的红痕,单说那孩子身上的青紫,就令人感到触目惊心。若是今晚那孩子落到是十八手里,恐怕活不到明天早上。
只是这十八到底在哪一间?虽说以他的功力,哪怕一扇扇地开门查看里面的人大概也不会发现,但是这样到底是太招摇了,也太浪费时间。
洛书像模像样地用小手摩挲着下巴,突然身子一顿,一股熟悉的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眨眼间冷汗就湿了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