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二十章(1 / 1)竹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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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谷崖是什么?”洛书与二零八八跟在族长身后奔驰“到底是谷还是崖?”

族长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身旁的长老接道:“铃谷崖是一出悬崖,但是因为太高了就像是崖下再加上一处谷,所以叫铃谷崖。”

“铃谷崖有什么说法吗?”族长几人听了李梨儿在铃谷崖就急匆匆地往那边赶好像是在担心什么洛书见他们神色急切就干脆一同过去想着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这个……”长老的神色有些为难。

“铃谷崖是决绝之所。”一直没有说话的二零八八突然道“听闻是苗疆的痴情男女为情所立的所在。”

若是一段感情纠纠缠缠迟迟得不到结果或是两族有宿怨而小辈相爱或是有谁在两人之间犹豫不决或是苦苦求爱而得不到回应,或是有谁负了谁要做个了断,便可以叫上族中众人在众人的见证下作出决定这样的事情其实几年也没有一个,但是由于特殊性,在苗疆之内都很出名。

见被二零八八点破了长老也就不再隐瞒,苦笑连连。

二零八八又道:“只是不知道为何,近几年无人上铃谷崖。”

他看向长老眉眼淡淡,似只是无心一瞥,长老却察觉到一阵莫名压力,苦笑着将剩下的事情说了出来,“前些年,我族的一个姑娘,与对族结下了亲,我们两族的关系其实不错,两人结合也很是顺利,但是没想到,这个、这个……这个姑娘居然生了二心,她略通医药,生生研制出了抑制痴情蛊的药物,使得她相公一直没有察觉到异样。”

“后来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一日她相公入山林受了伤,不得不提前回家,正是夜里,他怕她担心,又怕将她惊醒,就悄悄进了院子,推门进房,竟然发现妻子在与一个野汉子行那之事。”

“……后来,两人就上了铃谷崖,那汉子对姑娘用情至深,大概也是有心报复,听闻姑娘要解痴情蛊,在要吃绝情藤药物的时候,将药一抢,直接跳下悬崖了。”

洛书听得瞠目结舌,苗疆男女用情专一,对待感情磊落大方,这种事情估计上百年也遇不上一个,这姑娘族人就这么倒霉,给遇上了。

这简直是族中的耻辱,怪不得长老说起来支支吾吾。

“不仅如此,那汉子是对族族长家唯一的儿子,对族的族长与咱们不一样,是一道传下来的,那汉子在族中的名头就是少族长,这一下子,别说结亲了,简直是要和对族结仇了。我族将那个不知廉耻的从族谱中除了名,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洛书问道:“那野汉子呢?”

长老咬牙切齿:“那人是路过的商人,常常来往买卖,没想到是招进来的一个白眼狼。”

族长听到这里,虽然有些气喘吁吁,却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之前盼妮子两口子明明那么好,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了。”

长老冷笑一声:“咱们啊,都是老眼昏花,看走眼了!咱们族没有这样的人!”

发生这种事,族长是最难过的,原本想结亲,却结了仇,对族的族长是他的老伙计,他已经多年没脸去见他了。

“铃谷崖很高,下面是湍急的水流,不到十来米就是一道瀑布,掉下去有死无生。后来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吉利,也就再没人上去了。”

洛书皱眉,他毫不怀疑这件事与自己徒儿有关,李梨儿上铃谷崖,莫非是存了必死之心?可是她有哥哥有爷爷,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寻死?

洛书又想,这事也说不定,虽然李梨儿的手段不够冠名磊落,但确实是用尽了心思,若是为了阿筹作出什么傻事来,好像也不奇怪。

李梨儿若是像那汉子跳下去,阿筹虽然什么都没做,也难免不会在族与他之间留下疙瘩。

想到这里,洛书着急不已,加快了跑的速度,二零八八见洛书着急,点出地图定位,一把将洛书捞到了背上,先行一步了。

二零八八速度极快,不小片刻便到了铃谷崖旁,找了个偏僻角落将洛书放下来,两人一路挤到了最前面。

几乎半个寨子的人都来了,后面还有人源源赶来,李梨儿以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角度向崖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书闭上眼睛,意识海中是二零八八调出的铃谷崖地形,洛书总算知道为什么说掉下去有死无生。这压越是靠近边缘的地方越向外突出,整个崖呈鹰嘴状,若是掉下去,离崖壁越来越远,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这与落仙崖不同,若当年洛书在这崖下当白胡子老爷爷,教几人轻功的日子还要长上个五年几人才能出来。如果有人能超出地球引力,在崖壁上行走,走落仙崖是一直与地面平行,走这铃谷崖就是走着走着脑袋就朝着地面了。

崖越向上越薄,洛书看了,他们所站的平台其实是向外突出的,洛书担心地右眼皮狂跳,担心来的人越来越多,把这所在的平台给压断了怎么办。不是洛书杞人忧天,这正在风谷,四季风不断,下面有水极为湿润,经年累月湿润的风浸润了崖,终有一天这崖会断了。

就在洛书已经想到了这崖万一断了,该如何将自己的徒儿捞上来的时候,这场决断的另一个主角终于到了。

子车筹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子车痕,李砚夕,李颜硶三人。

众人自发让开一道通路,子车筹一路走到了中间的真空区。

李星扶着李爷爷站在最内侧面带担忧,看见子车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像这次全是他的错。只是此时子车筹完全分不出注意力在他们身上,他看着李梨儿手掌紧握,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七人里面,子车筹对各种地形地貌学的是最透的,因为洛书知道寻找炼蛊的材料,需要进入深山老林去找,生怕遇上山体滑坡或是雪崩海啸一类的极端天气,将这些东西掰碎了教给他,有时候这些东西是可以救命的。

当年初到铃谷崖,子车筹听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心生好奇,还专程来看了,他得出的结论与洛书一样,甚至觉得发生那件事更好,否则某一天万一崖撑不住,喜事也要变成丧事。有时候对某些事情的敬畏,比老人的耳提面命更有效。

他将这件事与李砚夕说了,本以为此后这崖上再不会来人,却没曾想,时隔八年,自己又到了此处,这次引发这件事的还是自己。

“邪哥,你来啦。”

李梨儿转身看向子车筹,将腮边的发丝挽到耳后,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梨儿姑娘……”子车筹脑中快速思考着对策,瞥见一旁的师父,心下稍安。

今天李梨儿没有像以往一样将头发包起,而是像中原姑娘一样半扎半散,风吹发动,如仙子欲飞去,又如风中浮萍,看得人胆战心惊。

“对不起。”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最终是李梨儿先开了口,“邪哥,八年前是我不对。”

“是我欺你不知格罗花的寓意,引你送了我格罗花。”

李星面露怒容,欲上前一步,被李爷爷拉住了。

众人间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又很快归于平静,生怕将李梨儿惊到。

洛书与二零八八悄悄地靠近崖边。

“邪哥,我心悦你,我当年以为你是与我心意相通的。”

李梨儿虽说在笑着,却有两行清泪缓缓滑下。

洛书屏息,将隐匿功夫发挥了十成十。

“邪哥,我的心意,你可知吗?”

子车筹看见了洛书的动作,恨不能将一个字拖成一句话,“我……自然是,知的。”

“我在临走之前,找了你很久。”

“也找过李兄,可是见不到你。”

洛书心头一紧,如果他的猜测属实,李梨儿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现在阿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一步步踏进她的陷阱。他只怕阿筹脑袋不够用,被引导了言论。

李梨儿的眸子随着子车筹的话明灭,最终深深地看向了子车筹,眉眼温柔。

“邪哥,我心悦你。”

子车筹被一堵,他以为李梨儿会与他追忆往昔,却不曾想李梨儿竟然直指核心,所酝酿的满肚子话都没了用武之地,他固然可以暂时欺骗,但是一会服痴情蛊就是个大麻烦。

“梨……”

“邪哥。”李梨儿似乎不想给子车筹丝毫思考的时间,将子车筹的话生生打断,“你呢?”

她看着子车筹,满是期待。

洛书在心里跳脚,这是个聪明的,早知道阿筹对她无心,追忆再多也无济于事,便干脆以速度与危险来逼迫阿筹作出有利于她的选择。

而且本来洛书觉得她只是作出危险的样子,现在不确定了他分明看见她的脚后跟向后挪了一下!

这也许也是给阿筹施加的压力之一,但是洛书不敢去赌。

再给为师一点时间啊!

洛书不敢动作太大,怕惊动了李梨儿,只好拼命向着子车筹使眼色。

子车筹掌心一片汗湿,他体温偏低,是不怎么出汗的,他觉得今天要将之前几十年的汗都出光了。

再拖一会拖一会……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

子车痕在后方向着子车筹打手势,子车筹握紧了拳头,硬着头皮放软了声音。

“梨儿姑娘,我一直是将你当妹妹的,你突然……让我有些难以转换身份,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见李梨儿停止了后退的动作,子车筹心里一喜,不着痕迹看向子车痕,收回目光再接再厉道:“梨儿姑娘,你又会医术,又懂蛊事,天人之姿,我与你相比,也不过是一莽夫,何德何能得你倾心呢?”

可怜子车筹,哪里说过这样的话,一面努力维持的面上表情,一面纠结着哥哥为什么这么熟练。

子车痕行医走遍大江南北,定人于生死之间,人性看得最通透,这样几句话不够信手拈来。他向弟弟比了个手势安抚,接着打手势。

洛书深吸一口气,借着遮挡靠近,几乎要在地上匍匐,比了比自己与李梨儿的距离,示意子车筹继续。

他越是靠近越是心惊,李梨儿脚后跟与崖边也不过是一掌的长度,这崖边最边缘也不过是成年人拳头的厚度。

“你治我伤势,教我族中事务,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又怎么能想别的呢?”

“总觉得,若是掺杂进男女之事,就是玷污了你。”

李梨儿目光迷离,似乎已经陷入回忆,看来无论多精明的女子,在深爱的人面前都会不由自主得放下防备。

洛书暗叹一声,只是有缘无分。

他再次伸手比划了一下距离,不过差着一掌之距。

“梨儿姑娘……”

子车筹看着李梨儿,如同叹息,其中所蕴含的情绪似是要将人引回过去。

“邪哥,我……”

李梨儿刚要再说,却突然觉得身下一轻。

像是慢动作,李梨儿的长发浮起来了,好像凭空起了一场大风,她身子向后仰,裙袂向上飞扬,好像是天上的仙子,终究要回到天上去。

然后,才是一声吼叫。

“梨儿!”

李星如同饿虎扑食一样扑过去,双目赤红,嗓音一瞬间嘶哑。

众人好像如梦方醒,子车筹运起轻功拼命地赶过去。

太远了。

洛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指尖离着李梨儿只有一掌距离的时候,她脚下踩着的石块崩裂,眼睁睁地看着指尖划过了她的发丝。

“梨儿!”

李爷爷年纪很大了,疾走两步,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上,伸着手看着崖的方向,目露绝望。

李梨儿看见了天空,看见了白云,听见了哥哥、爷爷和阿蝉的叫声,她茫然地想这是怎么了?大家脸上的表情怎么都这么惊恐?她看见她心心念念的邪哥拼命地向她跑来,风吹翻了他头上的斗笠,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焦急表情。

他看她了。

眼里只有她啊。

她想笑一笑,但是子车筹的身影也不过在眼中停留了转瞬。

时光被无限拉长。

当眼前只剩下蓝天白云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的流动。

“啊!!!”

她不想死,她只是想用这种手段试试能不能逼邪哥一下,她想以后邪哥肯定能爱上她,她想自己的容貌不比中原女子差,那她换上中原的衣服发饰邪哥是不是就会多喜欢她一点,她想一定会当他整个苗疆最好的妻子,好好孝敬师父和爷爷,照顾哥哥和大哥,她想以后一家人能住在一起……

她马上就什么都不能想了,眼泪没有落在脸颊,都向上飘去。

她马上就要死了?

她马上就要死了。

李梨儿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悲鸣,挥舞着手脚想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她知道,这铃谷崖的地形,掉下去的时候是完全不能借力的。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她不想……

“姑娘,别动,我要没力气了。”

这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

千钧一发之际,洛书运转了内力。

数根银丝自空间到袖子,最后从袖口射出,一端缠绕手腕,一端紧紧地系在了李梨儿的腰上。

下一秒二零八八矮身过去一把抓住银丝,将洛书接了过来。

不过短短一瞬,洛书的手腕上已经勒出了一圈红印子。

二零八八面无表情地用力,一下一下将李梨儿拉上了崖,将人交给李星,然后轻轻抓住洛书的手带着他远离这处危险的崖,开始上药。

“小八,我没事,别担心。”

洛书看着二零八八面无表情的脸,想起上一次受伤时那三个月禁零食的约定,讨好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没脱臼,没骨折,真的只是手腕被勒红了,磨破了点皮而已。

二零八八看着洛书的脸,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气洛书,只是气自己。

如果惊动李梨儿,他没有把握将李梨儿安抚好,为了不打扰洛书,洛书在最后几步的时候,他没有跟过去。

系统的速度是被世界限制的。

他知道洛书没受伤,但是会疼。

这银丝也不是什么天蚕丝,而是特质的琴弦。

怎么可能不疼。

洛书看着二零八八,眨了眨眼睛,也不顾周围的人可能看见,径直抱了上去。

“洛书手腕疼,要小八亲亲才能好”

洛书不管不顾地要亲亲,在二零八八脸上乱亲一气,将他的表情都亲化了,二零八八轻叹一声,在洛书的手腕上落下一串草药香气的吻。

“我刚和小八认识百年,还想有两百、三百……”

我怎么会拿自己冒险,舍得离开。

“洛书。”

二零八八低低唤了一声洛书的名字,侧头吻了过来。

草药味的,香香的。

洛书眨眨眼睛,闭上,回吻过去。

……

回去的路上,洛书歪着脑袋看二零八八的侧脸,刚刚分明带着岁月静好意味的吻,洛书回味着回味着莫名其妙就变了味道,洛书觉得身体一热,暗道不妙。

洛书:曾经我清心寡欲,直到表白了小八。

他怎么都弄不明白,自己这一个保持了百年多童子之身的人,在青春期都没有幻想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泰迪了,这九生功法不会还兼着双修吧?

洛书一边纠结一边深呼吸,突然觉得周身一痛。

“宿主?”

二零八八连忙将洛书扶住,眨眼将洛书额上便渗出了冷汗。

“没事。忍忍这一段就过去了。”

洛书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安慰着二零八八。

可是这一次的疼痛格外绵长。

当听见周身自骨骼爆发出的熟悉的声音时,洛书疼得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最后一个念头是,等转换体型完成之后,一定要和小八不可描述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不可描述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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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我的帅气大叔形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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