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进入灵猫的记忆了。
白许轻车熟路。
然而就算他再怎么轻车熟路,静止的世界也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种没有色彩,像是上世纪的胶卷影片的世界,搭配一动不动的事物。
给人一种恐怖片的感觉。
白许仔细查看自己周围,确定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还在塘尾村。
而且是没有拆迁过的塘尾村。
那么记忆节点就很好寻找。
他向着记忆中的祈雨楼狂奔而去。
然而令他诧异的是,他还没到祈雨楼,就在半路见到了雨神的残像。
它正站在一片空地上与一个黑衣人对质。
那个黑衣人身材瘦高,杵着一根深色的手杖,身边跟了一直黑色毛发的短毛猫。
白许好奇的走过去,开启了这段记忆。
时间开始流动。
雨神扑在地上,天空中有闷雷响起。
很快,这段记忆出现了第一个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雨神竟然在完全没有契约者的情况下,发动了能力!
天空开始下雨,雨神的身影像水一样隐没于暴雨之中。
这是隐形!
之前的陈洛洛就是这样从他们手中逃跑的!
而雨神对面的人类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挥动手杖,有无数的乌鸦飞出。
在他身边盘旋环绕。
白许看着这些黑色的乌鸦,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友好的回忆。
竟然是他!
这些乌鸦白许认识!
这正是让雪莱陷入疯狂的那只黑色的乌鸦。
想不到竟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白许默默的将这条信息记下。
这个黑衣人,极度危险!
记忆片段中,雨神和那个黑衣人的战斗正如火如荼。
雨神隐没在雨幕之中,不断发唤出细碎的水刃攻击黑衣人。
黑色的乌鸦翩飞,将疾驰的雨刃全部挡住。
现在的白许终于发现雨神发动能力的灵魂源自何处了。
是雨!
雨神通过雨水大范围的掠夺小镇中所有人的灵魂!
但是……
白许皱眉。
雨神的灵魂来源不能持久!
突如其来的暴雨确实会淋到很多人。
但是没有人会长时间待在雨中。
随着行人躲进家中,往来的路人撑起雨伞。
雨神的攻击频率势必会低下来。
果不其然,黑衣人和雨神纠缠了一阵过后,果断的抓住雨神的一个破绽。
他像一只毒蛇一样,甩出一支黑色的暗器,正中雨神背部。
雨神的记忆模糊暗淡,他昏到在地。
时间再次冻结,白许向着下一个节点跑去。
这一次虽然没有指引,但白许知道,祈雨楼一定是一个重要的记忆节点。
果不其然,在祈雨楼,白许见到了被锁链困住的雨神。
他轻触残影,记忆开始播放。
这一次的记忆极为特殊,从前到后,雨神都被锁在祈雨楼中,丝毫没有动过。
但这次的记忆信息量极大,因为雨神在偷听楼外的人说话。
祈雨楼外,有一道暗哑的声音在和一位老者对话。
“村长,这楼叫做祈雨楼,里面供奉的是龙王爷的三子,嘲风。”
“好!好啊!”
“大旱之年,您只需要来此祭拜,不出三日,天必降大雨!”
“如此甚好,多谢巫先生!”
“村长客气。”
“对了,村长,还有一事!”
“巫先生请讲。”
“祭拜嘲风,祭品选用极为特殊。”
“啊!”
门外老者的声音一震。
“不知所需祭品为何?”
“嘲风好色,祭品需要小女娃的灵魂!”
老者声音颤抖:“这恐怕不好吧……”
“哼!一人之命,换全村人的性命!有何不好?”
老者不再说话。
这段记忆逐渐黯淡,褪色。
紧接着,白许眼前又出现一道残影。
这第三段记忆竟然也在祈雨楼中。
白许并没有着急触发,而是陷入了沉思。
这不对劲!
白许身为契约者,他知道,灵猫吞食灵魂,并非是按照男女挑选。
而是按照灵魂的材质!
一般而言,普通人的灵魂材质无法与灵猫建立联系。
另外,什么叫“一人之命,换全村人的性命”?
难道说献祭之后就会死掉?
不可能!
就算是再强的灵猫,也不可能一次吞食一整个人类的灵魂!
就像一个人不能一顿吃一吨饭一样。
这是人类的身体构造决定的!
白许带着困惑开启了第三段记忆。
然后,他就彻底蒙了。
时间流动。
塘尾村终于是遇到了捱不过去的旱灾。
一个少女被带到祈雨楼。
大门关上,只留下小女孩凄厉的哭声。
整栋祈雨楼震动。
手腕粗的铁链显现。
被束缚在楼中的雨神站在小女孩面前。
“果然是这楼在捣鬼!”
白许心道。
小女孩的灵魂波动渐渐消散,数量多到恐怖的灵魂涌入祈雨楼,而后通过铁索,尽数进入雨神的身体。
雨神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
白许大惊!
不好,雨神撑不住!
这楼竟然硬生生的将一整个人类的灵魂喂给雨神!
雨神的身体膨胀到极限,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些原本束缚雨神的铁链像一只章鱼一样将雨神包裹。
这……
白许惊呆了。
连自爆都不让的吗?
这么残暴?
祈雨楼外,天空突降暴雨。
楼外传来夹杂零星哭喊的庆祝声响。
这就是“一人之命,换全村人的性命”吗?
真够恶心的。
过了好一阵,楼中的铁锁恢复正常。
雨神被留在祈雨楼中,白许看到,他的一部分体表开始鳞片化。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雨神仰面躺在地板上,身体渐渐褪色。
他的身边还躺着那个失去灵魂的女孩。
白许心中一颤。
在之后的记忆中,又有无数的女孩被献祭到祈雨楼。
这一段记忆的跨度足足有数十年!
白许看着雨神从抗拒到麻木,从麻木到习以为常。
不由得一阵心疼。
而后,他看到了陈洛洛。
这是第几次献祭?
白许已经记不清了。
雨神也已经有一半身体完成了鳞片化。
但是白许知道,陈洛洛是唯一一个撑过献祭的人!
她的灵魂强度,让白许也为之心惊!
当完成献祭之后,雨神惊讶的发现身边的女孩竟然没有死!
雨神的眼中有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