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眯起眼睛,再次把眸子抬起落在景霂年身上,然后手一抬指着门口,直说道:“门在那。”
意简言骇,意思说:你可以滚吗?
景霂年闻言斜了他弟一眼,“我今晚不打算走。”
景湛:“……我家没多余的床。”
“那我睡床你睡沙发。”景霂年说的一脸正色,端着义正言辞又道:“怎么说我也是一名高贵的总裁。”
话音一落,景湛那张俊脸瞬间就沉下去了。
“……”你管这叫沉稳??
景霂年瞧了眼景湛那副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哼笑了声,倏然余光瞥到他衣服上的那几点不大的血迹:“你今天打架去了?”
这话一出,景湛也没打算瞒着,直言道了声“嗯”。
景霂年一听,眉头顿时皱起,“你……”
景霂年正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可刚出声就直接被景湛生生打断了:“哥我不想说为什么打架,你也别问我。”
“我不问你难道就任由让你继续这么下去?”
景霂年把刚刚的放松气场微微收起,沉声问道:“别忘了我是你哥,我有责任管好你,当初让你来粤海不是让你来放肆打架的。”
“你在粤海打过几次架别以为我都不知道。”
话音一落,景湛倏然勾起唇角低低哼笑了一声,“所以呢?你是想告诉我这么多年你都派人来监控我吗?”
开口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嘲讽。
景霂年一听,眸子怔了怔,随后又拧眉道:“阿湛,我不是在监控你。”
可刚软下来的语气却成功惹恼了景湛的情绪,“不是监控那是什么?”
景湛的声音是压抑不住地在抖,跟景霂年四目相对时,再次开口的语气却也软下来了,“哥,我现在十八岁真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六七岁的小孩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派人来盯着我。”
提起当年,景霂年心底顿时就涌起了一番波涛汹涌的巨浪。
其实在景霂年心底一直有块大石头压在他,让他从那以后就背负着一种内疚活着。
景家在京城是一个名门大家族,黑白通吃,只是在景湛父亲那代就选择从商,可以为家族以前和别的人积下恩怨。
所以报复就发生在了景湛身上。
景湛六岁时被人掳走,而那次就是因为景霂年的一时大意。
景湛被掳走了三天三夜才被警察解救出来,可那时候,拐走景湛的那群人早就想撕票了。
后来在暴露报警情况下,他们被抓到后,景湛自然也逃不过受到伤害。
一个人在景湛手腕上划了一刀,可幸运的是并没有划到大动脉,只是被发现时,因为失血过多,小小的身子被泡在浴缸里,血流一地。
那时候他跟着去也正好看见了这一幕,那时候他就被吓懵掉了。
也不管想象再晚点,他的弟弟是不是就要死去了。
那一件事,他也一直把事情想成自己的过错。
因为要是他能早一点发现景湛不见,或者那天不带景湛出去,可能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所以在后来,他对景湛的保护越来越过度紧张。
可他好像也没想过,景湛能不能接受得了。
景霂年恍惚了一下,镜片下的眸光暗了暗。
半响,他才闷着声音道:“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蕴含了太多意思,景湛闻言,沉着的脸色也稍稍一松。
不等他反应出声,景霂年就拿起自己放在一边的外套径直离开了。
等门板被关上发出啪嗒一声声响后,景湛才微微垂下眸子,而后又烦躁地抬腿踹了一下沙发。
“操!”
心底就像郁了一口闷气,压得他一时烦躁又头疼。
十八岁生日过得可真他妈烂。
—
景湛昨晚半夜才忽然给傅悠悠发了一条信息说他昨天临时有事。
傅悠悠醒来后,看见了才回他句没事。
只是一点小郁闷而已……
傅悠悠起床时才九点多,回完景湛后,她又刷了和林思佳的聊天小框。
林思佳上回去给她弄盼寻的特签,没想到真的办到了。
看着她给她发来现场视频。
林思佳正拿着书排着长队,视频里镜头忽然一转,对上不远处坐在台上的那个埋头签字的女生。
镜头对上时,她正好抬起头对她面前那位读者说,“谢谢。”
第一次见作者本人,傅悠悠一眼就觉得她好漂亮。
原来她也以为盼寻能写出那么沧桑的文字,真人也许也是一个有点年纪的女人。
可事实还是她想多了。
恍惚间,林思佳又给她发了一条十二秒的语音。
“悠悠,你要来吗?来的话你还可以亲眼见见你喜欢的作者大大哦,而且而且听说下午三四点会有一场人工降雪一起来看看嘛!”
人工降雪?
傅悠悠捏着眉心,然后又轻摁着语音说:“可以啊,等我起床刷牙洗脸我就出门,叫媛媛了吗?”
语音发送出去,想了想傅悠悠又摁道:“人工降雪又不是真的雪,我还想看真雪呢。”
发送成功后,傅悠悠就起身把手机放在床上去洗漱。
傅子衿一大早就出去不知道干嘛去了,在冰箱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告诉她,冰箱有酸奶,但要放一会凉了再喝,然后买了皮蛋瘦肉粥放在餐桌上。
傅悠悠去摸那碗皮蛋瘦肉粥时,虽然不烫了但还有点余温。
随便扒拉两口,傅悠悠才想起自己衣服没换,便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可刚脱下睡衣时,放在床上的手机却忽然响起了。
傅悠悠穿衣服伸手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屏幕上显示着,景湛邀请你进行视频聊天。
……
傅悠悠愣了一秒后,连忙把衣服草草地套上,然后弯腰伸手去拿手机,指尖停在“接听”上却顿住了。
微信铃声不停传来,傅悠悠深吸一口气后,才轻咬着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一瞬间,屏幕上映出半张俊脸。
景湛微眯着露出屏幕的眼睛,看似没睡醒一样。
傅悠悠懵懵地启唇问:“干嘛?”
话语传去,过了两秒景湛才压着嗓音轻声说道:“早啊,傅悠悠。”
少年的嗓音透着一股没睡醒的沙哑,又低又沉的声音传出来时,就像带着丝丝缕缕的电流激进了傅悠悠的心尖上。
“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