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碗筷,清允,落尘,悦涵,清洄,阎新举。
“额,阎新举你在这干什么?”清允问的客气。
“唰”的一声,阎新举闭了折扇,也回的规矩:“吃饭。”
“喂,阎新举,我可是太子啊,太子。”清允双手叉腰,端起了太子的架子来:“你见了我不行礼就算了,我问你话你怎能这么随意?”清允怒。
空气一瞬间凝滞了。
良久,真的是过了良久,落尘终于开口,神色难得的有些异样:“殿下……昨个是你指着阎新举的鼻子说如果他再行礼啰嗦,就……额,就让他去南疆耕田。”
“额……”清允茫然,仰着头回想着:“有……吗?”
好家伙,感情这太子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阎新举摇头,悦涵摇头,落尘微微摇头,清洄张着嘴……额,好饿啊,怎么还不上菜。
本身身为太子饮食就麻烦得很,虽是在宫外也要保证用膳的质量,还要试毒传菜。没办法,清允现在身处新觉,办案果断也要承担风险的。
所谓身份嘛……嗯,烦得很。
更是因为,那方落尘刚说要添碗筷,这方清允就拉了清洄的手朝着用膳的亭子走,落尘扶额,哭笑不得。
眼见着阿洄口水快流了三千尺了还要顾着礼仪不动声色猛咽着口水,所以餐桌正计较着该规矩还是该行礼的大人们一时都没注意到他。
忽地,什么东西挡住了清洄的视线,猛地抬头间便撞到了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只见这眸子见他看过来顿时弯成了月牙,“阿洄,我刚路过正堂的时候给你捎了小酥饼,你先垫垫肚子。”
“嗯。”清洄呆呆地看着那笑颜,下意识地答着,就见那笑颜不以为然的将一块雪白绣着淡黄雏菊的帕子一股脑地塞到了他的怀里。
一帕子的小酥饼,看着很是诱人。
清允对着清洄眨了眨眼,抬头又去与那阎新举说理去了。
清洄久久回不过神来,盯着清允看了好久,这才低下头捻起一块小酥饼来,吃着吃着就混了泪,嘴角也弯成一抹新月,他觉得小酥饼真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很快,小酥饼见了底,然后,清洄被清允教育了。
“笨阿洄,你都吃完晚上在被窝里吃什么呀。”清允恨铁不成钢,决心要让清洄跟着自己再好好学学。
悦涵揽过清洄,忙捂住了孩子耳朵,对着清允就是一脸鄙夷,脸皱成了九月菊花:“呸呸呸,还姐姐呢,看给阿洄都教的些什么,误人子弟啊误人子弟。”
清允窘,轻咳一声厚了厚脸皮,这才道:“你懂什么,这才叫童年呢。”
“啊?”悦涵疑惑的甩了甩脑袋,“什么是个……童年?”问完也不等清允解答,挥了挥手道:“得得得,反正你自小就都是歪理,我也不想知道,我只说一点,阿洄以后的言行举止你都不许插手。”
“啊!”清允怒:“凭什么?”当即就站起身,脸红脖子粗。
悦涵逗她:“看你刚刚教的阿洄都是些什么?让阿洄跟着你,羞不羞的呀。”
“我?”清允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悦涵,“得了吧,你还说我呢,昨夜是谁翻了墙和阎新举去看花灯的。”
“你你你……”悦涵也伸手指着清允,你了半天。
清允扮鬼脸:“你你你,你什么你。”
“我我我……”悦涵气结,指了自己。
清允歪着头,继续调笑道:“我我我,我什么我。”
悦涵的脸噌的红了,颇有恼羞成怒鱼死网破的架势,“你不也是,常拉着我偷摸看落尘洗澡。”
…………
清允凌乱了,落尘凌乱了,阎新举津津有味的看着戏,悦涵说完朝着清允挑眉,好像出了一口恶气,清洄这个当事人拿着长长的筷子与刚刚上桌的狮子头搏斗,完全不受影响。
“啊——”清允大叫着,“我哪有!!”
“怎么没?”悦涵强硬的回,这回没有都像有了。
清允暴走:“阎新举!!!管好她!!!”
“叶落尘!!!”悦涵不甘示弱:“你管好她!!!”
忽然被点名的阎新举踉跄了一下,叶落尘缓缓抬头还没从偷看洗澡回过神来,清洄用一根筷子插着那狮子头,急不可耐的咬了好几口,嗯,真香。
清允看了看悦涵,又看了看清洄,思索了良久,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愤愤的坐下,哼了一声,也插了一颗狮子头吃了起来。
…………
悦涵呆滞了半响,也哼一声,坐下插了一颗狮子头埋头痛吃。
…………
阎新举和叶落尘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叹气,然后摇了摇头,终于提起了筷子。
夜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