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睿儿,你一定要带燕儿离开,大秦和燕儿就都交给你了!”
“走!父皇命令你们,马上走!”
背后尘烟弥漫,劲敌穷追。
大秦帝国的皇帝正在不远处同敌人厮杀,以一敌数,已负重伤。
一个年仅八岁的女孩,被仅大她两岁的皇兄紧紧抱在怀中,捂住着眼睛。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紧张而急促的兵器交接声。
皇兄抱着她拼命往南跑,很快就将她交给了另一人,“顾南辰,照顾我好妹妹!”
“太子,你不能去送死!”
“我是大秦的太子,我绝不当逃兵。家有难,我当同当国有难,我更当同当!你带我妹妹离开冰海,快!”
女孩看着周遭的一切,整个人都愣着,一动不动的。她像是吓傻了,眼睁睁看着皇兄挥着短剑奔回战场,都无动于衷。
抱着她的人往南,皇兄往北,她趴在那人肩上,木讷地看着皇兄的背影渐渐远去。
忽然!
“咻”得一道急促无比的破风声由东而西贯彻了整个战场。只见一道利箭从从东边疾飞而来,贯穿了皇兄的身体。
女孩一怔,随即就清醒了过来,撕心肺裂地大喊,“哥”
孤飞燕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脸色苍白,心跳急促。她伸手一摸,发现自己又泪流满面了。
十年了,她时常梦到那个小女孩。虽然每次抱走小女孩的人都不一样,可都一样在拼杀在逃命。孤飞燕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更不知道为何会一直梦到她。
“大秦?冰海?父皇哥哥顾南辰?”她喃喃自语,只觉得这些字眼特别熟悉。
她努力地回忆,脑袋立马剧烈疼痛起来。梦中里的一切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充斥她整个脑袋,似乎要将她淹没。
孤飞燕受不了,紧紧抱住脑袋,大叫起来。
“你到底是谁?”
“他们是什么人??”
“我又是谁?”
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孤飞燕什么都没回忆起来,最后疼晕了过去。梦一回,忆一回,痛一回。幸好,她没有把梦忘掉,也还记得住那些名字。
午后,孤飞燕醒来。
她走出屋子,便见满山遍野皆药田。温暖的阳光洒满山间,空气里全是药草的清香。这片山林名叫冰海灵境,与世隔绝,盛产奇药。
孤飞燕从八岁开始,就在这里学药,跟师父住在山巅上。她是谁,来自哪里,她都忘了。
一抹身影突然出现在药田里,恍若幻影,由远而近,忽的就到了她面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父。
他一袭白衣,身姿颀长,丰神俊朗,尊如神祇。他看似年轻,可眼眸里那三分慵懒七分超脱,却像是活了上千年的人才能有的。
孤飞燕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他喜白衣,便称他白衣师父。
白衣师父宠溺地看着她,轻叹,“东风扑面来,春社燕归日。我的小燕儿又大一岁了。”
孤飞燕并没有提噩梦的事情,过去十年,她每梦到一回都跟师父提一回,师父说他的耳朵都听出茧了,他也解答不了她的疑问。师父还说,噩梦不可言,言之成真。后来,她就都不说了。
“师父,今年赏燕儿什么好东西呀?”
孤飞燕一脸期待地伸出手,那双黝黑的大眼睛里写满笑意,似乎有星光。
今日是她十八岁生辰,也是她在冰海灵境药药的第十年。师父说她像只孤飞的燕儿,就给她取了“孤飞燕”这个名字,生辰定在燕归之日,春社日。
白衣师父优雅抬手,凭空就托出一个袖珍小炉鼎。他慵懒轻笑,“小燕儿,你长大了,这药王鼎就赏你了。”
药王鼎,鼎中有神火,可炼药方千百帖鼎中藏空间,可辟药田千百亩。
这可是师父的宝呀!
孤飞燕先是一愣,很快就激动地双眼放精光。她急急夺来药王鼎藏到背后,认真说,“呐,送了就送了,不许反悔!”
白衣师父呵呵笑了起来,三分无奈,七分宠溺。他轻轻揉了揉孤飞燕的刘海,反问道,“小样儿,对你,为师何曾反悔过?”
孤飞燕只觉得师父这话有些奇怪,她也没想那么多,开心地咬破手指以血和药王鼎契约,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师父竟趁她不备冷不丁将她往背后的深渊里推。
“啊”
孤飞燕掉落下去,幸好抓住横生的树枝,她无比震惊,大喊,“师父,你做什么?师父”
白衣师父那好听的声音里透出些许不舍,却也依旧平静,“燕儿,你必须到玄空大陆去。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孤飞燕这才意识到师父并非开玩笑,她吓得大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师父,救我上去,救我”
回应孤飞燕的不再是白衣师父的声音,而是树枝断裂的声音“嘎吱”。
“啊混蛋师父,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孤飞燕极速直线下坠,她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那种感觉不像身子下坠,而像是灵魂在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