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形势,的确已是山穷水尽。
李旦的真元消耗得所剩无几,除了还能飞个几百里地,也就施展几手小技能了。
但无论是那些玄窍境武夫,还是巫马宴非、凡空和尚等人,皆是寻常手段对付不了的。
玉皇宫旁的宝库,名为天宝殿,只有几名普通士兵看守。李旦借势俯冲,什么都不用做,直接震飞守卫。再以大藏剑气划开殿门,立刻来到了一座明亮的大厅之中。
不愧是大德皇帝的私人宝库,大厅内随意散落着无数金银珠宝。一座座银子堆成的小山,遍布每一个角落。
空间之所以格外明亮,是因为房梁之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蓝海石。这种开产自深海地壳中的特殊岩石,不但能常年散发出明亮的光芒,更能吸收空气中的水分,使空间始终保持干燥的状态。
李旦以神念扫荡片刻,在大厅的中心位置,发现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天宝殿的上层空间,显然只是置放普通金银财宝的地方。而真正的宝物,则是藏于地下密库。
通道被机关锁死,需要通过类似于“算盘”的装置,输入密码。此时的李旦哪有心思弄这些,剑指下压,直接以法力震碎了整个机关。
轰隆!
大殿猛烈晃动起来,李旦顺势坠下通道,降落了大约十几米,才重新踩到地面。
地下空间十分黑暗,以神念搜寻。超过三百平米的空间内,置放的全是琳琅满目的古董和稀有的猛兽毛皮。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装着各类丹药的瓶瓶罐罐,东西不算少,但没有一样是李旦需要的。
“不会这么倒霉吧?大德皇帝的密库中,没有救命的灵药?”
李旦眉头紧锁,觉得自己有点脸黑了。如果事情的进展不如人意,那他今天必死无疑。
按理说,周常圣的宝贝肯定不止这些。然而通往地下二层空间的通道,完全无迹可寻。就像,天宝殿内,真就只有这些普通的瓶瓶罐罐。
“你堂堂的道门天师,居然只能缩头躲进朕的宝库之中。欧阳闻都,此事若传将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笑话你?哈哈哈哈……”
皇帝的笑声不紧不慢,似乎一切尽在掌握。李旦没心思回应,开始四处寻找机关。地下,一定还有密室。除非周常圣,真是个爱民如子,勤俭节约的好皇帝。
此后过了大约半分钟,通道入口接连跳下两道身影,皆被刺眼的白光笼罩。
玄窍境武夫的目力,足以在没有任何光源的黑暗中视物,与白天无异。
“欧阳先生,传说你们这些山上神仙,向来看不起山下的武夫。今日,本将军能否见识一下,天师大人的通天修为?”
其中一人模样年轻,似乎还不到三十岁。身穿银甲,手持一杆龙纹长枪,气势惊人。
镇国将军是大德朝廷的正二品官,官衔甚至比六部尚书还要高。如此年轻的军中大员,足见其天赋异禀。
可惜面对挑衅的李旦,依然自顾寻找密道机关,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啧啧啧,佘兄,想必天师大人是看不起你我啊。半句话不说,半个字不吐,实在是令人心寒。”
“哈哈哈哈,武夫与莽夫只差了一个字。我等粗人,又岂能与这位山上神仙相提并论。欧阳先生,陛下已许我先斩后奏之权,佘易皇命在身,得罪了。”
年轻将军说到这,手中长枪轻轻一抖,立刻于黑暗中挑起两股旋风。
角落中的李旦瞬间就被一道寒芒锁定,而那旋风移动极快,各自从左右两侧包围过来。手持长枪的佘易,身形闪烁,宛如游龙,很快便欺身到了近处。
“荒灭!”
佘易高高跳起,一枪下压,寒芒爆裂间,两股旋风立即化作“枪尖”,同时刺向李旦。
一招之下,三处攻杀。
余易这一枪,避无可避。
“剑荡九洲!”
情急之下的李旦,胡乱选择了一个技能。
身形不动,右手于胸前捏剑诀,千百道剑气自周身荡开,涌向四方。
枪劲所化的旋风即刻被剑气吹灭,但佘易手中的长枪,却还是抽中了李旦的肩头。
轰隆!
肉身倒飞出去,重重撞击在角落的墙壁上。没了披星月的护体天罡,李旦疼得龇牙咧嘴。不过吃痛的同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连串机关运转的声响。
元神境炼气士的神念,本就洞察秋毫,范围越小,各种感知便越清晰。
李旦发现,自己撞击墙角的那一下,触碰到了某个隐藏于墙体内部的机关,瞬间带动内部装置运转。
与此同时,其余三个方位的墙角,皆有齿轮转动、机械锁被打开的声音。
“原来如此!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一个按钮。不愧是墨家建造的城池,这机关,藏得够深。”
如果没有佘易那一枪,如果不是自己恰巧撞向墙角,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发现机关的秘密。
生死一线,果然还要靠点运气。
李旦咬咬牙,起身施展剑遁,瞬间出现在东北角。一拳轰出,墙体震荡间,里头的机关迅速运转起来。
随即正欲冲向下一处,佘易的枪,和另一人的拳头,接踵而来。
砰砰!
李旦以大藏剑气硬接,身形爆退。此时的他,甚至连那股法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都已经无法抵消。
真元值,仅剩6%。
“两位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打打杀杀嘛。”没办法,李旦只好厚着脸皮忽悠人了。
“哼,高高在上的欧阳闻都,也有求饶的时候?哈哈哈哈,记住本将军的名字,龙州陶千秋,今日便由我来取你性命。”
中年汉子大笑,眼中寒芒一闪,身形宛如一口白色大刀,直劈李旦面门。
轰!
大藏剑气被刀光冲散,中年男子一步踏出,双手按住李旦肩头,全身筋骨瞬间断裂。
巨大的疼痛,让李旦几乎喊不出声来。欧阳闻都的这具肉身,已经无法动弹了。没办法,李旦只得遁出元神,疯狂冲向其余两个墙角。
幸幸苦苦保住的肉身,终究还是被打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