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六章 《三司推事》(1 / 1)我是武林中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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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画被押解回长安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大街巷。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是大唐一级的司法机构,称作三司。时局动荡,其地位开始下降,在司法管理中所起的作用自然也逐步减弱。又或许是曾经的封然久居高位,大理寺的权利明显要大过其他两头,在百姓的记忆中,似乎每件案子都有大理寺的身影。

御史台虽然定位为朝堂的监察机关,但在行使监察职能时,特别是对违法官吏进行监督时,往往先进行拘捕和审讯,然后才决定是否弹勃。

至于刑部,就更惨了。长安辖区以上案件都要跟大理寺对流、徒判决后再送刑部复核,然后奏报皇帝批准。地方司法机关对死刑只有判处权,而无批准权。大理寺不仅有审判权,还有否决权。

三司会审,也称三司推事。

不可与三堂会审混为一谈,真正的三堂会审,只是衙门的三个内堂。正式审案的是大堂,二堂是供官员休息的地方,这三堂是审理风化案件,不方便公开审理的,则是在三堂。

新任大理寺卿徐剑南主审,文宗皇帝亲自监审。秦王府、将军府、兵部尚书、京兆府尹四家陪同听审。相府一案事关重大,其程度,不压于当年七皇子造反的审讯场面。

榜文都贴到了城外,于三日后在大理寺府衙开堂。也正是三日后,按月份来,已经是正式的步入了秋季。基本上除了斩立决,所有的刑事处决,都在秋冬季节,也正对应了常的秋后问斩。因为秋隶属白虎,肃杀之神,执行死刑即是顺应意。

百姓们的口中更是闲言杂语,你要是往那茶馆一座,总有那么几桌是在谈论此事的人。

而这其中最为慌乱的就是宰相赵嵩,此案作为原告,他的堂上的权利被如数剥去。就连平日里见到他都要恭敬行礼的大理寺少卿,如今都能骑在他的头上,对着他三道四。

刚刚赔着笑脸送走了徐剑南,赵嵩是一把无名业火冒了出来。坐在太师椅上是一言不发,身旁的添茶水的丫鬟,也是哆哆嗦嗦的,生怕触怒了宰相的霉头。

赵嵩端着茶杯,平日里最喜欢的茶味,也在此时黯然无光。犹豫再三,还是把茶盏放了回去。

反观对面的赵羡,而是不慌不忙的吹着茶气,颇有一丝略为享受的模样。

赵嵩焦急的问道:“羡弟啊,此事该如何是好。”

赵羡砸了咂嘴,手指在梨花盏上富有节奏的叩击。斟酌一会过后,看向了赵嵩:“事一桩,对铺公堂的是我,又不是你,哥哥你慌什么劲。”

赵嵩示意丫鬟退下,他们兄弟俩的聊,还是得谨慎为好。

“我就怕节外生枝啊。”

望着丫鬟消失的背影,赵羡开口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事不过是一件普通案件罢了,哥哥切莫担忧。”

“普通案件陛下会亲自听审吗?平日里聪明的你,怎么在这时候犯了糊涂。”

“碰巧苏画造出了马蹄铁,益州前线大捷。大唐很久没有出过这么一个人才,陛下只不过是求贤若渴罢了。”赵羡表面上得风轻云淡,其实只是在安慰赵嵩罢了。收到白玉京死亡的消息,惊慌失措的就是他。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多多少少都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

赵嵩混迹官场这么久,他的感知能力是远胜过赵羡。只是不如他弟弟一般才思敏捷而已,当真宰相一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当的么。

试探性的看了一眼赵羡:“要不,此事就作罢?”

赵羡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赵嵩,有些怀疑刚才所听到的话:“大哥,你什么?”

“文宾可是你的亲侄子,你算了?”赵羡不屑的哼了一句,挽起了自己的衣衫,作势就要离开大堂。

“我看你是过于爱惜宰相的位置,才变得畏手畏脚。这么多年的奢靡生活,让你开始沉迷起这些虚伪的奉承之郑你看看文谦、文宾都被你宠成了什么样子。”

赵嵩承认,确实是他留恋权力带来的好处。但是,他们当初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为的不就是这般吗?

连忙按住了赵羡的肩膀:“羡弟,听哥哥一句劝。”

“是为兄没有替你好好教育文宾,但是为兄也为他抹除许多烂摊子。事到如今,你也不能全赖在为兄的头上吧。”

见赵羡不语,赵嵩又接着发着牢骚:“我总能也将文宾打断腿,留在府上严加看管啊。”

“若真是如此,我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啊。”赵羡淡淡的回了一句。

赵嵩语塞,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你也曾多次在家中提过好生照料文宾,如果我真打断了他的腿,恐怕我俩的兄弟情也就此结束了。

“事到如今,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赵嵩又叹了一口气,索性松开了赵羡的肩膀。反正自己什么,赵羡也从来没有听过。

“你若是不想作罢,为兄陪你便是。只是你要三思而行,谨慎再三。莫要忘了,我们当初在爹娘坟前立下的承诺。”

“我从没有忘记。”

罢,赵羡快步离开了大堂,只留下哪盏尚有余温的热茶。赵嵩苦笑了一声,跌回了椅子上。

堂外的丫鬟见状也俏步走了进来,麻利的收拾着茶桌。又给赵嵩添了一杯新茶,动作也是心翼翼的。

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一时间也是心烦意乱。偌大的相府之中,竟无人能言语一二。

“梅。”

身后的俏女子,清雅甜美,恭敬了回了一句:“奴婢在。”

“少爷呢?”

“少爷正在书房温书,今日讲学的是西门的陶秀才。”唤作梅的侍女认认真真的回答着相爷。

赵嵩微微颔首,这段时间来,赵文谦确实改善了很多。没有往日的心浮气躁,而是老老实实的家中学起了经学要术、诗词歌赋,也算自己因祸得福。

捋了捋短须,又道:“今年多大了?”

虽然不理解相爷的意思,梅还是如实回答:“明年就是及笄了。”

“及笄了”赵嵩点零头,重复了一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相爷良久也没有开口话,梅行了个礼:“相爷无事便会,那奴婢先退下做事了。”

“退下吧。”

赵嵩摆摆手,侍女的身影也消失。他也起身往内房走去,想起来,梅年纪尚,长得却是伶俐。就是出生差了一点,若不然,配上赵文谦还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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