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八章 《君臣相谈》(1 / 1)我是武林中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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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啊。”

京剧念白响起,咚咚咚、接着推京胡的口技声。

听着传来的声音,牢房处的一人忽然停住了脚步。眉头动了动,公主?还有这声音,为何如此奇怪?

文宗顺着传来的方向,像做贼似的,轻轻的走了进去。

一道瘦弱的身影,煞有其事的甩了甩袖子。

右手摆了个剑诀式,拇指压住无名指,指一同弯曲,食指与中指合拢要直,梨园行中称为怒发。

京剧霸王别姬中,虞姬舞剑式,也有此式。四功唱、念、做、打。五法手、眼、身、法、步。

哪怕是牢里唱戏,也得有仪式福

西皮快板的节奏响起,苏画开口唱到:“我和你好夫妻恩德不浅,贤公主又何必礼义太谦。杨延辉有一日愁眉得展,忘不了贤公主恩重如山。”

远处偷瞄的文宗,脸色铁青。虽然搞不懂苏画在做些什么,不过字里行间的意思大概其的知道一些。

你子还敢勾搭公主,不仅如此。你本名竟然叫杨延辉。你不是叫苏画吗?好子,你到底在外面编造了多少名字。

“公主叫我盟誓愿,屈膝跪在地平川,我若探母不回转。”

此时一旁的霓裳,学着苏画交给她的,接话道:“怎么样?”

苏画又是一句念白:“罢!”,紧接着西皮摇板:“黄沙盖脸尸骨不全。”

此时应该是霓裳的念白,道一声:“言重了!”

这出戏,也是传统戏剧中的四郎探母,别名北门。根据杨家将的故事改编的大戏,特别经典。

苏画夫妻二人,唱的的是坐宫中的一折戏。唱词的内容,杨四郎表明身份,铁镜公明白事理,助他偷箭过关的故事。

大概的唱词,换成大白话就是这样的。

公主:要是给了你令箭你不回来咋办

杨四郎:我连夜就回来。

公主:哼,路辣么远,咋可能一夜就回,骗子!

杨四郎:我骑马

公主:你发誓

杨四郎:我发誓,我这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哪也不去

甜言蜜语ge

公主:等着,老婆这就去给你偷箭。

西皮快板的声音打响,此戏**的部分就要来到。

“公主去盗金鈚箭,本宫才把心放宽,扭转头来”这里是京剧中的一个嘎调,唱腔中大幅度的翻高腔。

后文唱词便是:扭转头来叫番,备爷的战马扣连环。在叫番的嘎调上,只要肯卖力,保证台下的观众都会叫好。

苏画深提起了一口气:“扭转头来,叫”

番字还没出口,苏画看着面前的男人,真是对应了剧目的唱词:吓得我浑身是汗。

连忙把后续的字,吞进了肚子里。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了一声陛下。

陛下?

霓裳还在闭着眼睛品味,不是叫番吗?怎么改叫陛下了。

“相公,你这里的戏词唱错了”霓裳不免睁开眼提醒了一句,就看见苏画跪在地上,牢门前站着一位身穿龙袍的男子。也是大惊失色,快步走到了苏画的身边,一同跪下。

“民女董霓裳,参见陛下。”

看着夫妻俩低头不语,文宗轻轻的咳了一声:“苏爱卿好兴致啊,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在牢中唱戏。”

“这不是,下官闲着无聊嘛。”

苏画哭着脸赔笑道:“再了,牢中也没有规定,不能在白唱戏吧?”

文宗冷哼了一声,让苏画夫妻二人平身。身后的衙差眼尖,马上就拿来了一张,从表面上还看得过去的凳子。

“陛下,寒舍简陋,恕微臣招待不周。”

这么一,倒是显得文宗上苏画的家中做客一般。饶是一副严肃的文宗都忍不住破了功,身旁的衙差也是低着头,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文宗大手一挥,道:“这里没你的事,先退下吧。”

那衙差这才毕恭毕敬的告退,牢房中本来是一片热闹,自从文宗的到来,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

苏画坐在了牢中木凳之上,低着脑袋数着鞋上的茅草。而霓裳则是紧紧拉着苏画的衣角,如坐针毡一般,看起来十分紧张。

过了一会儿,文宗又咳了一声。

“怎么刚才来唱得那么热闹,怎么朕一来就蔫了?”

苏画哑口无言,你是一国之君,谁敢在你面前大声喧哗:“瞎唱罢了,微臣的靡靡之音是难登大雅之堂。况且看起来,陛下龙光满面,今日一定是龙颜大悦。”

“微臣,还不想扰了陛下的清净。”

“看不出,你还会看面相啊?”文宗挑着眉看了一眼苏画,似乎话中有话,摆明了是在勾起苏画的好奇心。

苏画知道,但是也没有点破,接过话题道:“微臣幼年时期,曾跟随过一个云游的道士,学过几年的占卜之数。星象命理,也是略知一二。”

这可不是苏画瞎吹的,他时候在乡下跟爷爷生活的时候。村里真有一个跳大神的老头,苏画也是真真切切的学习过所谓的占星术。

不过后来上学的时候,提倡尊崇科学。

久而久之,也就把这门手艺荒废了。所谓的奇门遁甲,搁在以前,苏画只是觉得是一种高级的微表情读心术罢了,倒是放到大唐这个年代,他还是真相信算命这一的。

“那你倒是,朕有何喜事。”文宗也是不紧不慢的模样,他是吃定了苏画一定会开口问。所以他就不,也不知道文宗是在置气,还是测试苏画的本事。

一听到苏画还会知道占卜,霓裳也把耳朵俯了过来。

“微臣昨日夜观象,发现星宿异动,北方玄武执名神君,所管辖的第一星宿,斗宿星光大盛。诗云:斗建者,阴阳始终之大门,大政生平之所。”苏画煞有其事的学着神棍的模样,掐了掐手指。

“又根据八百六十卦之中的无妄卦,客卦为乾,意属无妄之灾之意。若北方真有意外,那只有是益州城破。可是卦象属雷,特性是正在运动,北方紫气大聚剑指长安。微臣就料定,秦王前线告捷,双夏退兵。陛下高心事情,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吧?”

听起来玄妙无比,实际上确是苏画在扯淡的。

卦象的意思真的,但是这个真是他算出来的吗?其实是早上醒来的时候,耳朵尖听到了关于益州的一些风向。

文宗前来地牢,就了前方一定了出了不的问题。如果是坏事,他就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面前,听着自己胡袄了。那么真相就只能是一个,益州守住了,他当初提起的计划成功的实现了。

“怪了!”

文宗有些不相信的叹了一声,随机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衙差。

“你们这几日,可有在牢里谈论起前线之事?”

面对不怒自威的皇帝陛下,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回禀陛下,这几日除聊前来送饭,并无他人来过。人也从未提过前线之事,人也不懂前线发生了何事啊。”

那人就差声泪俱下,但是如今的情况,也多少令人相信了他。文宗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了,让他徒一旁。

文宗带着审视的眼光打量了一眼苏画,身旁的霓裳也是投来难以置信的阳光。虽然听不懂自己相公在些什么,但是看陛下的动静,好像一切都如苏画所的一般。难道相公他真的会算命吗?

又是过了良久。

“朕是该叫你苏画呢?还是苏云谨。”

苏画难道不妙,难道文宗发现了什么。

但是还一副波澜不惊的回道:“微臣姓苏名画,表字云谨。这是我们哪里的习俗,自冠礼之后,都以表字自称。陛下若不信,可问霓裳,便知真伪。”

还好提前留了一条后路,当初在凤栖楼的时候,跟霓裳结为夫妻的时候就过自己的真名。现在想起,当初的坦诚相待,实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还没等文宗问起,霓裳就开口言道:“回禀陛下,我相公之名确实是一个画字。”

“那为何户部、大理寺查明所有卷宗,都不见你的档案。”

“微臣踏入长安,也是云里雾里。醒来已经记不起家中一点消息,自知苏画之名。”

“竟然还有此事,你倒是把来龙去脉跟朕清楚。”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苏画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如此这般,如此这般,文宗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虽有些曲折离奇,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樱这类的失魂症,历来也发生过很多次。

看着文宗点点了头,苏画问道:“陛下你信了?”

“为何不信?”

他为什么会信呢?不是应该在询问几番吗?怎么自己就一次,他的信了。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苏画的心头,难道文宗的身旁也有患有失魂症的亲人不成?

“别看着朕,这事就放到一边。”文宗有些不自然的着,突然岔开了话题。看样子,苏画真的猜对了。

“这逃狱的事情,你总得跟朕解释一下吧?”

话终于问道零子上:“陛下,如果我,逃狱的事情,真不是你想的哪样,你信吗?”

“朕不信!”

文宗一脸笃定的神色着。

苏画忙着解释道:“陛下,这你应该信的啊。”

“为何要信呢?”

“刚才都信了,这件事怎么就不信了?”

“信与不信,还要朕告诉你吗?”

苏画哑口无言,帝王心思果然难以猜测。霓裳听得是云里雾里,这君臣二冉底在些什么。

一直到了正午时分,文宗才离开地牢。该问的都问完了,心中也有了定数。

“微臣恭送陛下。”

文宗没有回答,迈步走了出去之后,又折了回来。

没等苏画开口问是怎么回事,文宗就问道:“你刚刚所唱的戏曲是何方剧种?”

“启禀陛下,名为京剧。”

文宗若有所思的记下,也没有回答。迈步离开之后,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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