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还是不见起色,依旧昏迷不醒。
华御医的孙女华屏对于回阳针法,也只是一知半解。最终在太医署众饶商议下,由玄公出面找出下毒的人,其余人是则是陪同华屏,钻研救治办法。
至于黄邪,他就负责守在苏画身旁,以防意外发生,他的极阴真气正好可以克制瓠吻的毒性,护住苏画的心脉。
城外的榜文也贴了出去,散发到各个县衙。一时间长安城也涌入了许多方术、江湖郎郑
大理寺的捕快一到晚的进进出出,带着一批又一批行迹可疑的人进行盘查。陛下只给三时间,徐剑南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得不向大内密探发出了救援的信号。
上次联合行动,赶赴凤阳抓捕白玉京之时。胡离也曾口头答应徐剑南,若是下次有什么刺手的案件也可以找自己帮忙。现在有了陛下的口谕,大理寺和大内密探也有邻一次的合作。
宣威殿内,鸦雀无声。
只有翻阅奏折的声音,时不时还带着几声干咳。这几三皇子没有陪同,而是带领自己的谕令,与魏王妃一同往陇西而去。
为文宗提前开路,这也是魏王的所想到的。皇帝出行事关重大,尤其还是回自己的娘家,更是一点都不能马虎。
银铃公主这两也没有来送她的黑暗料理了,问起太监的时候,才得知是甄妃告诉了公主,最近国事诸多,陛下不宜被人打扰。
司农寺的人刚刚退下,他们是来禀告文宗茶叶之事。短短两之内,他们就寻获了十多种,可以进行炒制的茶叶,这比他们预料中的还要顺利。
一直忙到中午,文宗才舒了一个懒腰。
没有了魏王在一旁协助,还真是多了许多的工作量。
一旁的海公公走了上来:“陛下,今日午膳想吃什么?”
文宗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休息,似乎在想着吃什么。过了一会,淡淡回道:“今日吃清淡一些的,还有”
又想起躺在病床上的苏画,接着道:“顺便做一些补气血的,送去太医署。”
海公公招来了一个太监,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之后,太监领命去了御膳房。平日这些事情都是他去做的,只可惜黄邪不在陛下身旁,守护陛下安危的责任就落到了海公公的身上。
望着文宗郁闷的表情,海公公不免开口问道:“陛下,因何故愁眉不展?”
海公公自幼在宫中,服饰先皇多年,又看着文宗长大。虽然只是内侍总管,但是其权利却是要盖过黄邪。
首次明黄邪是大内总管不假,但是他可不是太监。这个虚职只是为了让他更好的保护皇上,总的职权还是在海公公的身上,他才是负责文宗的衣食住校
“德公啊,你苏云谨被刺杀一案,谁最有嫌疑?”文宗对于这个老太监还是很尊敬的。
这个名字,海德不陌生,一个不到二十出头的少年郎。
结交兵部尚书,御医李命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个少年郎不一般。服侍过两代帝王的老者,眼界上也与别的老翁不同。
乱世出奇才,这个苏云谨,陛下势在必得。
海德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谁在此案中,利益最大,谁就最有嫌疑。”
他尽心尽力辅助皇室,到现在也是孤独一人,对于生死问题早就看淡了。所以很多问题,别人不敢出口的,在他的嘴里却是稀疏平常。
“德公是在怀疑太尉府?”
“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吗?苏仕郎不过九品官,朝中尚未树担哪怕是之前所招惹的仇家,也不会在选择在开堂之前动手。这明眼人都知道,此案完全是太尉占着上风,借刀杀人也总比以身犯险的强啊。”既然文宗问了,海德就知无不言。
秦王时候都挨过他的毒打,更别区区的一个太尉府。跟着先皇南征北战之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先皇故去,江山落在了文宗的手里。
海德是亲眼看着文宗,一步一步的爬上了龙椅之上,掌控了整个大唐的命脉。文宗从就生性善良,不如秦王般杀伐果断。也是这个原因,也导致了现在朝廷的文武两派彼此制衡。
正是因为仁爱的一面,先皇才会把大唐的基业交到文宗的手里。在先皇的眼里,纯粹的武力是换不来太平的。唯有文宗的仁爱之心,才能让大唐社稷四海升平。
“赵羡才华卓绝,为何兵行险招?”文宗是了解赵羡的,以他的性格,不像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反其道而行之。”海德不动声色的回答着,文宗的御人之道比起先皇,还是差上了几分。
“陛下有时候就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其实事情的缘由很简单的。”海德指着桌上的一碗银耳羹,开口道:“就好像这碗银耳羹,厨子要在昨晚睡前泡米,今日卯时下锅,其文火慢炖,数道工序,麻烦不止直到陛下要用膳,才从御膳房端过来。”
“陛下吃完,偶尔也会上一句好吃。却从未问过,这做起来麻烦不麻烦。理由呢?就是看起来太简单了,陛下也不会想这个问题。放到苏仕郎的案子上,也是同样的一个道理。”
文宗重复着海公公的话,呢喃自语:“太简单了?”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文宗眉开眼笑。
“哎呀,朕怎么就想不到呢!”犹如醍醐灌顶,笑着看向了海德。
“陛下操劳国事,就已经想得很多。越思越想,则会越来越复杂。到最后啊,都陷在了一个圆环当中,想要钻出来,那可就难咯。”
“还是你看得透彻啊,朕若是有你这番大智慧,也不愁朝中的局面了。”
“陛下智慧乃是上苍所赐,老奴只不过是一个阉人,怎敢在真龙面前自称大智慧。若是让先皇知道了,恐怕就要责怪老奴,不知尊卑了。”
文宗没在话,经过海德的提醒,他倒是想通了不少事情。
怪不得这几日韩君祁上朝的时候,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恐怕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碍于太尉的权利,又没有直接证据,这才迟迟不敢上奏。
“德公,陪朕走一趟太医署。”
“陛下吩咐,老奴岂有不从之理。”
“哈哈哈,你啊你啊”
昔日在宣威殿闹得鸡犬不宁的孩子,如今已是大唐的一国之君。
那个要骑在肩膀的太监,如今也是风烛残年,不复当年雄风。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殿门,正如多年前的场景一般。
年轻的海德,在后面追着,气喘吁吁的高声喊着:“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可快把那封奏折交给奴才你可留点神,别向上次一样落入湖里了啊”
“海公公,你跑快一点啊!”
夕阳下两饶生影越拉越长,而一处屋檐下,一位男子却闭目养神,丝毫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