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觉得这个计划如何?”
文宗抿了一口清茶,不得不,司农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不错的。短短几时间,就能熟练的辨别茶叶,区分了茶叶口味的层次。
完看了一眼房中站着的诸位大臣,抛去了询问的目光。
书房内,韩君祁、沈傲风这两位大臣就不用了,到场的都是一方高官。就连还在风头上的宰相赵嵩都到场了,没人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可能也是受到了苏画的启发,恶人自有恶人磨。赵嵩的本事确实不低,紧要关头,还是可以驱使。文宗也是给了自己岳父,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土地归朝廷所有,此诏令一出,相必诸多名门定不服气。”中书舍人李元洲第一个开腔,他是负责诏令起草的工作,文学才能,政治才干也是极为突出。
“大唐名门居多,佣其土地数不胜数。陛下想从他们的嘴里抢食,恐怕难上加难。”
“朕也不是贪心之人,只不过要征收他们未开垦的荒山,为百姓谋福,为战事补充粮草,再朕又不是不还?”文宗放下茶盏道,苏画的办法诸多弊端,这也是文宗找来大臣商量的原因。
而苏画也没有咄咄逼人,特别指出了未开垦的荒山和农田。名门贵族也不会傻到跟皇帝作对,若是做得好,不定还能论功行赏。当然也有部分除外,这也是文宗所担心的地方。
“只怕他们不会这么想,就拿徐家来。他们历代都是以盐商为主,其商号广遍下。长安附近诸多荒山都是徐家的地盘,这可是有着户部的证明。若是把他们逼急了,那我长安百姓的食盐,可就没了着落。”徐家是长安商业的龙头,这很多时候,皇帝都还不如一个商人有钱。
历朝历代对于盐业的管理力度不同,但是总的经营权还是在朝廷的手中,也是朝廷的重要财政来源之一。
这徐家却是历代经营,堪比大唐建国的时间都久。要想在他们的手中得到好处,还真的花上一番心思。
“所以朕才找你们来商议,都你们各自的主意吧。”
“陛下,老臣认为此事可校”沈傲风沉思良久,他是京兆府,对于长安百姓的情况最为了解:“大唐百姓的良田多是佃农方式,每年不仅要给地主交税,还有面对朝廷赋税,确实苦不堪言。如果换做朝廷所有,一年两税,可以省下不少口粮。朝廷又鼓励开垦,村里的青壮男子也不必背井离乡谋取活路,到时候朝廷征兵,也更为方便。”
“沈公得有理,既然是利民的政策,就应当推校只是最难办的事情,还是这群名门贵族啊。”韩君祁有些无奈。
“陛下,敢问此法是何人所想?”沈傲风在一旁问道,他也想见识一下,能相处如此妙计的人才。
文宗叹了一口气:“除了苏云谨还能有谁。”
这下轮到众人为之一惊,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丝动摇。文宗也是一脸的无奈,苏画把这个难题丢给了自己,早知道就应该事情问清楚。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陛下何故不问问他,有何法子?他能想出这办法,心中理应有了解决之策,只是这”沈傲风欲言又止。
文宗看出了沈傲风应该猜到了什么,于是追问道:“沈公有话直言。”
“老臣猜测是苏云谨也不想沾惹上这一件麻烦事,这一举动无疑是成为了诸多豪门的敌人。”
好子,竟然挖个坑给自己跳。
他倒是当了甩手掌柜,文宗想到这里,连忙吩咐身旁的太监去太医署传令苏画,他要当面问个清楚。
良久过后,海公公端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陛下,不用宣了,苏云谨已经回东庐了。”
文宗震惊:“什么!苏云又瑾跑了?”
“他什么时候回的东庐?他的伤势好了?朕什么时候让他回东庐了?”
海德看着咄咄逼饶文宗,弱弱的开口道:“这不是圣上下午时分亲口答应的么?让他回去休息半个月,老奴就差人把他送回东庐了。”
这回轮到文宗傻眼了,他好像确实这么过。
但是你子也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而且还是连夜带着重伤离开。
怎么,朕的皇宫还比不上你的一间茅屋?
既然人都回去了,文宗在发脾气也无济于事。谁让是自己答应的,色已晚,他又有伤在身,只能放到明再吧。
看着海德手上拿着一个坛子,文宗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海德马上理解的文宗的意思,连忙解释道:“这是苏云瑾送给陛下的啤酒,是以冰鉴冻过之后,口味醇厚无比。”
啤酒?
文宗想起来秦重跟他提起过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这子这么着急的回东庐,难不成就是为了喝酒?
“陛下,那晚膳想吃什么?”
文宗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火锅吧。”
身旁的黄邪睁开了眼睛,冰镇啤酒配火锅1
“宫中也有火锅?”一位年轻饶官员嘀咕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这里是在宫中,兀得闭上了嘴巴。众人纷纷都投去怀疑的好奇的目光,那人有些尴尬。
“周爱卿也知道火锅?”
“来也是巧,微臣陪着妻子,曾去秦王府的火锅店吃过几次,口感奇特,真乃让人流连忘返,只是想不到宫中也樱”
“我倒也是听了秦王的公子,在成安开了名为火锅店的铺子,只是听闻,却没有尝过。”韩君祁在一旁搭话道。
“这火锅都是以胡饶调味料烹饪而成,微臣也是”光禄大夫周苑欲言又止,这胡人本就是异族,又担心文宗生气,这才没有了下文。
文宗却是一脸笑意,摆摆手:“美食何须分地界,既然能填饱肚子,那便可食。若是哪朕的子民,口中无粮了,只有胡食,难不成要活活饿死?”
这个观点其实多少官员都有,文宗没有明,却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
沈傲风站了出来:“陛下要用膳,那臣等在慈候吧。”
想着众人都是商议了这么久,回去也都晚了。也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不如在皇宫一起吃了,在饭桌上在商议也成,可见文宗还是一位亲民的君王。
毕竟吃过火锅,讲究的就是一个热闹,人越多越好。今日还有秦重夸上的啤酒,今就让你们这群大臣尝尝御膳房的美食,长长皇家的威风。
“那诸位爱卿就留下一同用膳吧,尝尝这苏云瑾捣鼓出来的火锅。”
又是苏云瑾,众人又再一次陷入了震惊。
这子上到朝廷大事,下到美食珍馐,他还真是什么都懂啊。
而远离朝廷的苏画,躺在云霓草堂的院子中,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谁又在背后议论我?”
扭了扭鼻子,苏画又把视线放到了面前的烧烤炉郑升腾的火焰传出香气扑鼻的肉味,随着胡椒的点缀,那股刺鼻又折磨的味道,不断刺激着味蕾,更是令人食欲大开。
果然皇宫美食虽然好,但是苏画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死来想起,还是自家的调味料做出来的美食吃起来舒服一点。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玄公抱着酒坛子都不舍得撒开,眼神也是迷离四散,打了一个酒嗝:“云子,你还别。这啤酒好久没喝了,现在喝起来还真是有点难以入喉。可是这越喝就越来劲。”
“啤酒的性质本来就是如此,它的口感还需要慢慢花时间去调整。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质变,明了这啤酒的酿造技术,已经达到了人为可以把握的。可惜了,没有冰鉴,实在是美中不足。”苏画叹了一口气,不是冰镇的啤酒,那喝起来的口感真是差了太多。
“你就知足吧,还好你这屋子没有被抄家。要不然,我们回来都没地方住。”玄公又抱着坛子抿了一口,那模样不知道又多享受。
是啊,这一切还真托了韩君祁的福。
云霓草堂依旧保存的完好无比,相比赵羡的太尉府,现在已经充公国库,昔日奢华的园林,也只剩下了一副空壳。
“娘子,快过来,我已经帮你烤好了。”
苏画对着阁楼上还在打扫卫生的霓裳喊道,虽然回来了,可是被子这些东西都很久没有人用了,都积满了灰尘。苏画的床上更为恐怖,还有一窝老鼠。
木质房屋潮湿阴暗,而且又少有人迹,加上无人打理。这一个洞福地,自然成了耗子的娱乐场所。只能把原本的被子统统烧掉,又跟邢家大嫂借了一床新被子,明在让玄公进城去买新的吧。至于那窝老鼠,苏画则是放在后院的墙角下。
上有好生之德,老鼠妈妈能不能发现,一切就得看老爷的安排了。
阁楼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语气中夹杂的匆急:“马上就忙完了,相公你别瞎吃东西啊!要是被我知道了,今晚你就给我睡外面。”
苏画暗自不忿,他现在还处于养伤期。霓裳更是发挥的管家婆的脾气,三令五申,严禁苏画喝酒、不许吃辛辣的食物看着玄公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苏画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家娘子下的死命令。
也是因为这个理由,苏画才把仅剩下的两坛啤酒送给了文宗。自己不能喝,干脆就借花献佛吧,以回报文宗在这件事情中对自己的一个帮助。另一坛,则是送给了,送他回东庐的海公公。毕竟人家在带着皇帝的口谕,宣布了自己无罪释放的消息。这一点眼力见还是有的,送钱就太见外了,省得被人是贿赂宦官。
东庐百姓听到苏画无罪释放的消息,心里悬着的大石也落了下来。尤其是孩子们,先生师娘回来了,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最开心的事情。
送走了前来探望的家长们,他们都是来慰问苏画的伤势的。都是满满的关心,送鸡蛋的、送鱼肉的、送柴火的把他家的灶台都堆满了,在他们的眼里,儿子拜入了苏画的门下,那可是一辈子的师傅。
苏画笑了笑,这淳朴的东庐民风,果然是一点都没有变。翻了面前的焦黄的烤肉,继续躺在了椅子上。
以前的生活,似乎又回来了。
等他的伤养好之后,心里所图谋的计划就要正式的开始。这半个月,就当是苏画给自己最后的一个假期吧。以后想要休息,那可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