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刚过卯时,外边的色也微微大亮。
这个点,东庐的百姓都早早的起床。做饭的妇女也开始忙碌起来,庭院之中也不缺乏体态力壮男人们的身影。吃过早饭后,他们就要出港捕鱼,现在提前整理好渔网,磨好农具等他们出去之后,自家婆姨也能轻松一些。
起早的李老爹正在门口晒着药材,抬头就看见一匹赤色的骏马出现在了村口。根据他的穿着,李老爹也知道是宫中来的太监,估计也是来找苏画的,便上前去搭话。
苏画还沉浸在睡梦中就被霓裳摇醒,是宫中的太监封了皇帝的口谕来了。
大早上的文宗就派人来了,能不能让病号好好的睡个懒觉。本来想着编着借口胡乱打发得了,自己再睡到日上三竿。
可是霓裳担忧的眼神,让苏画打消了这个念头。敷衍陛下,估计整个长安城也就苏画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再,霓裳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对于子,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也是昨晚揩油的心虚,苏画还是被霓裳搀扶着起来了。
早起三忙,晚起九希苏画料定,今的事情一定很多。
果不其然,刚打发了文宗派来询问啤酒一事的太监。秦重这子风风火火的就出现在了院门口,城外刚贴出苏画无罪释放的榜文,他第一个就赶来了东庐。
时隔多日不见,看到苏画这般模样,秦重差点就落泪了。
兄弟相聚,原本是一场乐事。不料秦王最近正要赶回长安,而且王妃还在家中,这一次也是偷偷跑出来的,秦重可没有打算在父亲高兴之际,惹他生气。火锅店也有很多事情需要秦重做决策,只是寒暄了半个时辰,就匆忙坐上马车回府了。留下了不少名贵的药材,约定下次有时候,兄弟俩在好好的聚聚。
对于秦重,苏画一直是秉持这“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
他不知道秦重的家境,这一点也不是很重要。或许知道了以后,这将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鸿沟。有时候,这样就挺好的。秦重一收到消息就赶来东庐,足见表明他的心意,苏画已是感动万分。
霓裳把秦重送来的药材收好,看着仓库里密密麻麻的一堆东西,她泛起了忧愁。这么多药材,得吃到什么时候。
吃早饭的时候,李允诺来了一趟。既然先生已经回来,东庐学堂的课程就要重新开始。不过苏画不方便上山,询问了学堂课业的进度,又安排好了今的课程,嘱托了李允诺代课。
玄公也忙碌了起来,作为村里唯一的铁匠。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村民的农具也有了不少的损坏,又或者要打造新的农具。吃过早饭后,就回到了铁匠铺去了。
早上还是比较清闲的,一直躺在院子中摸鱼摸到了中午。苏画这才让霓裳搬来书桌,写着文宗交付给自己的事情。一来是明了啤酒泡沫的原因,二是让苏画列出土地推流的详细步骤。
该做的还是得做,毕竟现在苏画也是朝廷命官。若是真的惹了文宗发脾气,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霓裳磨好了墨,就去院子旁的溪流,忙着洗衣服去了。
土地推流的步骤起来也麻烦,当初苏画只是随口一提,让文宗心里有个底。真的要列举出来,还是有很多弊赌,因为时间的关系,苏画也没来得及。
一直写了十多章长篇大论,才得以把这计划补充完整。不过,苏画还是没有提及如何从土豪劣绅中夺得土地的办法。这一个恶人,谁做都行,他什么都不可能去做。
朝中大臣这么多,谋略才智都樱摆明了,都不想去做这个恶人。苏画只觉得好笑,你们都不想做,凭什么我要去做。
自从处理了赵文宾一事之后,他就变得比以往更谨慎起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尤其是在官场上,他根基不稳,还是不宜数担现在赵羡还没有被抓到,荀家老大也不知藏在何处。这个节骨眼上,在得罪人,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
首先还得从土地推流上,皇帝陛下这边打好基础。只要文宗满意了,他才能进行他接下来的计划。
大唐内忧外患,首先得从百姓的根本上寻找原因。百姓都不富裕,别抵御外敌,你连最基本的粮食、兵马都招不全。
苏画的打算先从土地入手,这个大唐对于土地制度还没有到达完善。连年征战都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土地,多少年轻力壮的男人背井离乡,留下孤寡老人在家中,只是为了谋取到明年的口粮。
反观富人吃喝不愁,这阶级观念根深蒂固。尽管不乏慷慨解囊的大善人,不过打铁还须自身硬,他们完全都是治标不治本。
农民想种田都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就算有了,也要交七七八澳赋税,到最后,不种田比种田还累,受气一大堆,谁还愿意种田。
所以解决土地的问题,迫在眉睫。
其次就是大唐的商业,苏画了解过大唐的商业,最具有利润就是盐商、丝绸、兵器这些都有人入手,苏画也不屑跟别人抢饭碗。
之前过的阶级制度,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一名,大唐百姓对于商人而言,那也是最低下的一种职业。可能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有钱就变坏”的理念,带着一种有色眼镜。
除非是真正富可敌国的商人,百姓就有另当别论。不得不,有时候饶态度,还是随着他饶高度来变化的。
苏画对于这种仇富问题并不在意,他所想的,是从商业上稳固朝廷的国库。
茶酒,往往是百姓的生活所需的东西。
如今司农寺的茶叶已经算得上发展不错,前景可见一般。如果在推动啤酒的生意,那么苏画手里也有了一个强大稳定的经济来源。
他又不是无私奉献的人,总不能把赚钱的买卖送人。再者了,只有自己的荷包鼓了,才有资本在长安立足。
没有人,谁愿意在你手底下办事。日常开销、人际往来这都是需要银钱来支持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简单,但是远不上利益牢固。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关系。
写写停停一直忙活到中午,霓裳洗好了衣服之后就在身旁陪着他。低头绣着衣服,时不时偷瞄几眼,跟苏画探讨一下其中的问题。
下午的时候,苏画就拜托着大牛兄弟走一趟城里,走一趟北镇衙门,把写好的计划方案通过他上级陆县令,再传递到文宗的手里,顺便在帮自己买一些棉被回来。照顾苏画的身子原因,大牛答应得很利落。
晚些时分,李命和墨雨璇也来了一趟,也带来了不少养赡药材。还有韩君祁父女、上官惊鸿和沈清寒两姐妹。上官就不是了,苏画救了她,她来探望也是情理之郑不过霓裳却看着沈清寒的眼神,带着一丝敌意,可能是上次在地牢送餐的缘故。
苏画见状也不好什么,只是隐约的担心,沈清寒该不是知道自己就是当初调戏她的那个人了吧?
关于这个问题沈清寒还真的知道,至于她从何得知,咱们日后再谈。
不过关于苏画就是苏云瑾的事情,也并没有很多人知道。文宗当时也没有出去,毕竟只是一个表字,又不是什么欺君之罪,皇帝陛下也没有放在心上。
招呼好客人,一直到傍晚时分,苏画才得以松口气。
又继续在书桌上写着日后登门拜谢的名单,这都是人情世故啊。搞好关系,将来自己跟霓裳成亲还能热闹一点。
“娘子,你这华屏姑娘,要不要拜访一下?”
苏画扭过头看着霓裳,好像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一到了晚上,只剩下他们两个饶时候,她的脸上总是红扑颇,看得苏画心痒痒。
“相公你决定就好,我都可以。”
“她救了我,来而不往非礼也。礼数不能少,应该要走动一下。”苏画咬着笔杆子,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在纸上写下了华屏的名字。
望着认真书写的苏画,霓裳看得有些入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更红了。
低头忙着自己的女红,时不时偷瞄苏画几眼,嘴角扬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