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身为长姐,自是不会。我还要去跟父亲请安,就先不奉陪了。”
见她没有多说,秦意欢得意起来,“什么嘛,还以为多厉害呢,还不是被桑姐姐吓跑了。”
谁也没看见,秦臻在经过她身边后几步,袖口下的手微微一屈。
“哎呀——”
下一秒,一声尖叫,秦意欢扯着秦桑二人双双落水。
“呀!两位妹妹怎么回事!都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救人。”秦臻忙转身,冲那些丫鬟婆子喊道。
花园池塘的水并不深,落水后,秦桑划拉了两下,一脸泥水的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全是污泥,发髻就更不用说了,那只步摇也不知去了哪。
秦意欢还在水中乱划,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呛着水。
好在一个婆子跳进了水里,这才将她扯了起来。
秦臻来到池边,一脸惊恐的样子捂着胸口,“欢妹妹你怎么能因为你桑姐姐说你两句,就把她拉下水呢。”
秦青灵站在一边,也受了惊吓,眼神来回在三人身上看了半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但她确实看见秦意欢伸手扯了秦桑。
“你……你胡说!”秦意欢也被吓到,再看秦桑站在水里不说话,整个人也慌了,“桑姐姐,我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才落水的,没想着拉你。”
秦桑一身狼狈,目光在秦意欢跟秦臻身上扫过,那时候后者已经走出很远了,唯独秦意欢离她最近……
“欢妹妹你这样就不对了,你说我怎么都可以,桑妹妹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你怎能记恨她呢。更何况,这些人离你远远的,怎么会撞你?”秦臻痛心疾首的说道。
秦意欢气急,不顾婆子牵着她往岸边走,便指着她大叫道:“明明是你!是你绊的我!”
可话一说完,又是一跤栽进池塘里,这次是连着救她的婆子。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怒斥:“你们在做什么!”
秦臻回头,便见到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着官服,怒视着她们。
他的身后,是两个年纪稍小的男子,跟他长得差不多,但没有那般威严。
不用说,穿官服的肯定就是渣爹无疑,至于另外两个,应该就是他亲弟弟了。
“欢儿,你……你们这是……”秦淮远一见女儿这般狼狈,急的赶紧上前,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秦意欢登时哭红了眼,“爹,那个乡下来的绊我,把我跟桑姐姐都推了下去。”
秦臻面色一肃,“欢妹妹即使不喜欢我,也不能这般诬陷吧。方才这么多人都瞧着,我本已走过去了,谁料你两突然落水。”
“桑儿,你说。”秦淮生沉着一张脸,对秦臻的印象也差到极点,尤其想起那句克父克兄克亲人的话。
秦桑犹豫了一下,方才事发突然,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她感觉到有只手扯了她一下,究竟是谁?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秦臻已经屈膝福了下去,“女儿身为长姐,不能保护好妹妹们,实在有罪,但女儿自知自己天煞孤星,不敢靠近两位妹妹,更不敢将她们推下水,还请父亲明察。”
秦淮生脸色微变,“什么天煞孤星,都是什么人在嚼舌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秦易文霎时朝秦意欢看去,咬了咬手指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这下还不清楚?
秦淮远顿时皱眉,看向自家女儿,“可是你先惹你长姐的?”
秦意欢不说话了,秦淮生看向秦青灵,“青灵,你说。”
被点到名,青灵浑身颤了颤,下意识看了秦桑跟秦意欢一眼,这才缓缓道:“当时欢姐姐跟大姐姐确实有些争执,但大姐姐说要去给您请安,就走在了前头。可也不知怎的,欢姐姐跟桑姐姐就落水了。”
“你……青灵!你居然帮一个外人!”
秦意欢说着又要伸手去指,秦淮生的眼神已然变冷,“秦臻是你们的长姐,什么时候成了外人!”
这种话私底下说说可以,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传出去岂不是怪他永信侯治家不严?
秦淮远自是知道大哥在顾虑什么,严厉朝女儿看了一眼,斥道:“不许胡说!”
说着,脸色缓和的朝秦桑看了一眼,“姐妹之间打打闹闹实属正常,不过这次有点过了,意欢,快给你桑姐姐陪个不是。”
秦意欢还想说什么,被秦淮远狠狠瞪了一眼,不情愿道:“桑姐姐对不起。”
这时,看了半响的秦易文咬着手指道:“明明是意欢姐姐先说大姐姐的,为什么不给她道歉啊。”
秦臻一听,顿时在心中拍手叫好,小家伙你怎么这么可爱!简直就是神助攻!
秦意欢小脸一黑,气的牙痒痒,但在这么多眼神之下,也只得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秦臻嘴角噙着笑意,摇了摇头,大方道:“大家都是姐妹,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见她这般懂事,秦淮生紧皱的眉头总算松了些,“行了,赶紧带两位小姐去换衣服。你也受了惊吓,请安就先免了吧。”
朝秦臻说了一句后,便带着两个弟弟离开了。
秦臻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微笑逐渐消失。
……
夜,微凉。
天边仿佛是无尽的黑暗将她吞没,时而幻做漫天的血,时而是熊熊烈火。
秦臻猛地惊醒,摸了摸湿透的衣服,大口大口喘气,红袖听到动静,赶紧掀开帐帘,“小姐,您又梦魇了?”
秦臻下意识点了点头,冷汗滑落,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已然微凉。
“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了,夫人被老夫人叫过去了。”
“是什么事?”秦臻皱眉,若是再想让她娘跪祠堂……
红袖察觉到她的想法,忙摇了摇头,只是去回话。说着,顿了顿,又道:“方才意欢小姐那边的院里请了大夫,说是发了热。桑小姐已经过去了。想来是昨天的事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了。”
“病了?”秦臻眨了眨那双猫儿眼,思索片刻,“那作为长姐,倒是得去看看她。行了,帮我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