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忌面色一变:“母亲。”
“呵呵,不过跟秦小姐开几句玩笑话你便急了?”沈蓉轻笑说道:“那日后她进了门,还不得为了她跟我作对?”
她语气不重,却有种压迫感,就连一边的司凌渊也皱起了眉头。
秦臻眉眼淡淡:“隐瞒身份,确实是我的不对,实在是当时也不知王爷身份。”
“那另一件事呢?”沈蓉挑眉,眉眼中不知何时已没了笑意,冷冷看她。
秦臻知道,她说的是司凌渊的事。
所有人不解,唯独她们心知肚明。
许久,秦臻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来日必当登门道歉。”
“秦小姐,到底发生……”
司凌渊才开口,秦臻已经打断他:“这是我跟夫人的事。”
沈蓉再次笑了起来:“原来秦小姐还记得,不过事到如今,本夫人也懒得追究了。谁让我儿心悦与你呢。”
说完,转身离去。
听着她的话,司无忌重重皱眉,秦臻脸色也不好看,一时间她猜不出沈蓉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认为这个疯女人会因为这一点放过她,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怎会放过他人?
两人乘坐者马车,外面一片喧闹之声,大多都是恭维他二人的话。
许久,司无忌开口:“没什么想说的?”
秦臻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跟沈蓉之间的事,但思索许久,最终她没说出口。
在司无忌心中,还是敬爱着他母亲的吧,否则,知道当年她对他所做之事后,将她接到府里住着。
所以,她摇了摇头,缓缓道:“没有。”
司无忌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直到来到永信侯府门口,此时已经是一片张灯结彩。
皇帝给的赏赐到了,秦淮生正携着全府上下谢恩。
拿着圣旨的公公扫了一眼,不动声色道:“真是怪了,皇上黄恩浩荡,封赏你家嫡女,到头来,却连个面都不出,秦家这是在藐视皇恩?”
“臣不敢。”秦淮生擦了擦汗,环顾四周。
却在这时,一个高昂的声音响起:“谢过皇上。”
远远的,秦臻从马车上跳下,走了过来。
一见她身后跟着司无忌,太监眼神闪烁了几下,不敢再多说:“既然已经领旨谢恩,咱家该回宫复命了。”
秦淮生松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公公请留步。”
说着,掏出一沓银票不动声色放到他手里,然而那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推了回去:“永信侯此番大礼,咱家不敢受。”
说着,回头看了秦臻一眼,轻哼一声离开。
“见过东新郡主,恭喜郡主。”人群中,绿珠的声音传来。
一时间,阖府上下都高喊起来。
对于这些不懂朝政的丫鬟婆子来说,这个名头足以震慑他们,但对于明白宣旨公公表情的人来说,知道这个郡主称号绝对没那么简单。
“见过三王爷。”永信侯心中苦笑,还是行了礼。
“臻儿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还请侯爷多多照拂。”司无忌瞥了他一眼,又朝着府邸所有人看去。
这句话的力量足以让他们知晓秦臻接下来的地位。
秦淮生微微一愣,但还是点头:“臻儿是臣下的女儿,自当会好好对她。”
两人正在说话,秦臻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原本这时应该早就出嫁的秦桑居然梳妆打扮的漂漂亮亮,跪在她娘亲身后。
察觉到她的目光,秦桑微微垂眸,十分乖巧的样子。
这边,两人说完,司无忌又交代了两句,这才道:“本王先回了,过几日再来接你。”
秦臻点了点头:“好。”
就这样,全府上下目送着他的马车离开。
“小姐!”绿珠跟邹嬷嬷扶着姜素汐起身后,前者恨不能蹦过来:“不,郡主,你都不知道,你走后夫人担心成什么样了。”
她率先开口,很快引来老夫人的不满,斜睨了她一眼:“侯府门口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绿珠瞬间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奴婢只是太高兴了,一时间忘了分寸,还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捻动着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既然你有自知之明,就下去领十个板子吧。”
说着,这才抬起一双浑浊的双眼朝秦臻看去:“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不得力,便拨几个有用的人过去,像今日之事再发生,别人该笑话永信侯府治家不严了。”
绿珠瞬间瘫软在地上,一个劲的磕起头来。
打板子可是极其羞辱的事,打的时候得把外面的裤子扒了,寻常丫鬟婆子做错事,顶多是罚跪罚月钱以及罚重活,要是挨了板子,那可就没脸待了。
到时候不但是挨板子的人没脸,更是羞辱主子的一种惩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
秦臻脸色微沉,老夫人此举算是给她一个下马威了,毕竟她自己这么大年纪也没得诰命,反倒是孙女有了封号,所以让她有了危机感。
但今时不同往日,即使绿珠再有错,也不该她去责罚。
“绿珠方才确实有失体统,确实该罚,依我看,至少得罚半年的月钱。至于打板子的事,这大喜的日子,还是免了吧,以免不吉利。”秦臻淡淡说道。
老夫人手指停了下来,冷冷看着她:“哦?什么时候我这个老太婆的话,也不管用了?还是东新郡主以为,得了封赏就能爬到我这个老太婆头上去?”
秦臻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去:“祖母说笑了,即使当了郡主,您也依旧是臻儿的祖母。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孙女不希望您双手沾满血腥……这对翡翠发簪成色极好,戴在祖母发间好看。”
说着,将刚才赏赐中的一对簪子稳稳插在了老夫人发间。
不知为何,就在这一瞬间,老夫人突然感觉到一股煞气,浑身一震,抬头看去,却见她笑容可掬的看着自己。
不仅是她,就连秦淮生都吓了一跳,想到刚才司无忌的话,于是赶紧上前道:“罢了,不过一丫鬟,在这种日子见血也不好,大不了日后好好调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