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荷后。”顾渐走来,恭敬又不失风度。
荷后脸上的表情转为平淡,那队拿着赤金色鞭子的男人纷纷退下。
仪国向来待客有道。
“不知敛国皇子如今在哪个宫殿学习?”荷后向顾渐寒暄。
“皇子在南殿学习兵法。”顾渐回答,又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是吗?南皇子那倒是有很多可以借鉴的东西。但不知你今日来北殿是为何?”母亲那双略为细长的眼睛打量着顾渐,仿佛在猜测着什么。
“听闻北公主的侍卫魏筝骁勇好战,我想来比试比试。”顾渐回答。
“哦,那你们且先比试。”荷后不冷不热地打量了我一眼,在外人面前,她也不愿丢尽风度。
于是四五人又拖着了繁重的裙子退下。
荷后一走,这偌大的北殿仿佛空了一半。
我松了一口气,真是难缠。
北殿里穿着白衣执剑的侍卫们也纷纷退下。
魏筝拿起剑,做起剑比试状,望向顾渐。
顾渐嘴角轻轻一笑,拿着银色长枪细微击打了一下魏筝手里的剑,说:“阿筝,你真是傻瓜。比试只是一个说法,我和你打什么?”
魏筝站得笔直,拿着剑说:“我知道,你不可能能胜过我。”
顾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笑着,绕到我的身后,靠近我耳边说:“你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倒是挺有趣。”
“当然,阿筝可是从小到大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想起刚刚的事,我无奈坐在石椅上。
“我知道荷后一定会来找你算账,刚刚西皇子出事的事,宫中都传遍了。”风轻轻掠起顾渐的玄色侍卫服,暗淡玄色在他身上竟然如黑耀夺目。
他虽然穿着敛国的衣服,我却把他归为同营。
“所以我摊上这样的母亲和哥哥,真是家门不幸。”我闭上眼睛像是在放空思绪。
“你现在的处境的确有些好笑。”他明朗的笑容,说不上来是抨击还是嘲讽,细看却更像是一种旁观者的平淡语气。
“喂,我说过了,不要随便评价我。说正经事。”我转头把桌子上的一颗新鲜桃子砸向他。
“谢谢魔鬼的桃子。”他伸手挡住那颗桃子,在右手袖口擦了擦,然后咬出清脆的声音。
“吃了我的东西,就要继续给我提供有用的情报。”我拿起另一颗粉红鲜嫩的桃子,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递给魏筝。
魏筝放下剑接过桃子的时候,有些黑的脸颊上竟浮现出一点微红。真是可爱。
“查过了,仪辰星储藏了兵力,大约有二十万人。”他又笑了笑说:“真是搞不懂,你在仪国,竟然查不清自己的哥哥。”
“这不是为了给你这种有意思的人找一点存在的价值?何况,结局注定鲜血淋漓的事情过程,我并不想了解。”
“你交代的事情,我有我的方法去做。你等着就好,我先走了。”顾渐拿着桃子又咬出清脆的一声,然后离开北殿。
我目光望着他走去的方向,他高高束起的长发,在风中飘逸,像是带有力度的芦苇,又笔直得像剑一样。
他竟然不过问我关于歌妓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
公私分明,洒脱无忧,不“卿卿我我”、拖泥带水的同盟才是最需要的。
现在二哥这个傻瓜,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抛在了花空楼的身上。
花空楼像是一个透明的屏障,吸引着外界的目光,保护着我和顾渐的密谈和行动。
至于去救他的事情,我有意要缓几日。
一是我相信上次威胁过仪辰星之后,仪辰星多多少少是不敢让花空楼死掉的。
还有一份私心是,我很好奇花空楼在西殿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我想知道传闻中有关于他的身份,是否属实。
如果,花空楼真的只是平平一介歌姬,那只能说明我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