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作坊,有了李夕给他配置的玻璃试管、烧杯、玻璃瓶等器皿,哈扬是如获至宝。带着姚师傅配给他的几名助手,没日没夜的在作坊里忙碌。
高浓度的硝酸、盐酸都很快地制造出来。只是那氨水却始终搞不出来。眼看七夕在即,玻璃镜子是指望不上了。年入几十万贯的买卖也就遥遥无期了。如果小月亮知道,怕是要后悔技术入股的决定了。
没办法,只能让哈扬慢慢实验。毕竟好饭不嫌晚,哪怕等上10年,哪怕投入再多费用研究,只要玻璃镜子问世,几面镜子便能收回成本。
不过制造出来的硝酸、盐酸也不能浪费。让哈扬在实验之余,扩大硝酸、盐酸产量,用这些酸来提纯金、银。虽赶不上镜子那般暴力,倒也是一门利润颇丰的生意。
转眼间,七夕已至。
李夕让姚师傅连日赶工的几件玻璃工艺品也踩着点完工了。
带着礼品正要去往玄宗处去,却是郭三正与林义之先来相请了。
少不得又打赏两人一些。
两人喜滋滋的接过,满面春风道:“李翰林这也太客气了,叫我们以后怎么好意思再来。哎,只是圣人差使,又不得不来。”
看着两人假意为难,李夕为他们拙劣而又自信的演技所折服,哈哈道:“哪里哪里,二位随着高将军一心侍奉圣人,让圣人龙体康健,才有了大唐盛世,也才有了我们的锦衣玉食。所以二位的功劳,可不比那些肱骨大臣少多少啊。相比起来,这点辛苦费自然算不得什么。”
两人听的感动不已,嘴上连道:“不敢不敢,李翰林太抬举我们了。相比李翰林,我等就是萤火比皓月之辉。哎呀,光顾着说话了,圣人在沉香亭等着您呢。”
今日七夕,玄宗来请定是让李白去写诗词助兴,传颂两人跨越人伦的伟大爱情的。只是这类诗词李白已经发誓封笔,所以今日得小心周旋,以免惹玄宗不开心。
跟着二人来到兴庆宫沉香亭,那里早已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玄宗拉着杨大美人载歌载舞,跟着音律合鸣而歌。唱的正是李白所作清平调。
数位皇子、公主,还有杨国忠,并杨家那几个豪放的姐儿们围坐四周,跟着旋律击节而歌。
一曲舞毕,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只见一位华冠玉带、面相清朗,约二十出头的皇子站起身来,一边鼓掌一边笑意盈盈道:“三哥与太真真是琴瑟和鸣,天衣无缝,若非心意相通断是不能的。今逢乞巧日,儿臣倒有一物,恰是映照此情此景。这便献与三哥与太真。祝三哥与太真情意与天齐!”
他说着,便有一小太监奉上一只精致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对长过半尺、米白色的玉如意。一个上面刻着一只展翅在天、祥云相伴的凤凰,另一个则刻着一只腾云驾雾,威武雄壮的巨龙。
那皇子又道:“此乃和田玉雕琢而成。虽是两只,却能合一,正是心意相通,天荒地老之意。”
他拿起两只如意,靠近一合,正好严丝合缝的形成一整只。凤凰与神龙也成了相伴翱翔之态。
看这位皇子出手不凡,李夕心里啧啧道:“这么大的和田玉,再加上这做工。一个七夕节就下这种血本,要是逢年过节的,那得献出什么稀世珍宝来!不知这位皇子是谁啊?”
“圣人膝下皇子几十人,我哪里认得。”
李夕未穿越之前,李白在长安一年余,为玄宗办过一件事,写过几次诗。其余时间便是醉醺醺的状态,哪里认识这些皇子公主。
“嘿嘿,不会是寿王李瑁吧。”李夕心里嘿嘿贱笑,这种事他是乐意看热闹的。
“这种场合,他若来了,岂不膈应圣人与太真!”
“哈哈哈,这倒是!”
两人心里嘀咕着,却听那边玄宗淡淡一笑,开口道:“我儿有心了。只是入奢容易,从简再难,这话你可要记住了。”
自己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却叫儿子从简度日。这个玄宗想法骚的每边了。
那皇子忙应了一声:“父亲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他停顿一瞬,便望着玄宗坐席下首的皇子道:“太子殿下,大家都已经为陛下与太真娘子献过礼了,不知天子殿下准备了什么,不如也一起拿出来,让大家也开开眼界。”
他目光所及,却是一位衣衫略显简朴的皇子。若非头戴红珠玉冠,额系金色抹额,还真难把他与太子李亨划上等号。
李亨闻言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向玄宗与太真行礼道:“相比十六郎,儿臣这礼物怕是要让三哥与太真笑话了。”
十六郎?原来刚才说话的是永王李璘。
听李亨这么一说,杨玉环开口了:“太子殿下哪里话,今日乞巧本不收礼,只是诸位好意倒不好推却。只要心意在,无论轻重,玉环一视同仁。”
李亨忙向杨玉环又行一礼,然后从身边的一只纸筒里取出一副画卷:“此物乃是儿臣亲自为三哥与太真作的一幅画像。”
永王与杨家众人初听太子就送一副画像,面上挂着些许讥讽。待那画像展开,却立马惊得合不拢嘴。
只见白纸黑墨,一男一女相依相偎,栩栩如生,竟如见到真人一般。画上两人正是玄宗与杨玉环。
素描!李夕心里一惊。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大唐?难道这个太子也是穿越而来的?
正暗自揣测,只听太子说道:“此乃我从一名西域画师那里学来的作画技巧,对于人物的刻画尤其活灵活现。只是与我大唐画师的用笔和技法都颇为不同,我研究数月方有小成。这第一幅画便是为三哥与太真所作。”
原来如此,还以为也是个穿越者呢!
那边,玄宗与杨玉环接过那画像,各执一端,细细观摩,也是忍不住啧啧称奇。杨玉环面带桃花,自我欣赏良久。女人呐,果然都很自恋!
看了半晌,杨玉环醒过神来,向太子微笑点头,“太子殿下果然有心,这画玉环很喜欢。”
玄宗看着画上英武非凡的自己,也是神采泛发。直夸太子用心、善学。
永王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众人献礼完毕,玄宗这才发现李白已经等候多时,忙向这边招手道:“爱卿,快来快来。今日乞巧,少不得要作些新词的,也算为演唱会先作些准备!”
果然逃不过宿命,李夕心里哑然失笑:“哈哈,白哥今天还写不写?”
“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