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八笑容僵硬:“多谢上官大人的美意,只是……”
杜郎君笑道:“殿下放心吧,我的骑术在凰天之内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尤其是上官大人。”
凰八心道:这不是信不信任你骑术的问题,这是性别差异的问题。
“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通骑术,胆子又小,即使有凰天一等一的骑术大师护着我,我也还是不敢,还是算了吧。反正这里离皇宫也不远,我们走过去也不用花很长时间。”
上官飞燕搓了搓手指,低头思考片刻道:“殿下所言也有道理,不如让下官扶殿下上马,再由下官护送殿下回宫吧。下官会全程为殿下牵马,殿下不必担心。”
凰八撇撇嘴,问题是我并不想二位知名人士‘护送’我回皇宫,我只想低调:“还是不麻烦二位了,二位……”
杜郎君啧了一声,上前拉住凰八,把呆愣的凰八甩到马上后,自己也跟着飞身上马。
“你可别学那些娇滴滴的郎君,矫揉造作,只会讨女子欢心,一点用处也没有。这样的男子有什么好的?再说了,你可是皇子殿下,虽然传闻你不怎么样,但是强势点有强势点的好处。先从骑马开始吧。”
凰八震惊:“你……挺有想法的。”
杜郎君挑挑眉,不置可否。
眼见杜郎君驾马往皇宫跑,上官飞燕愣了愣,也翻身上马,追着前面那两人。
青瓦呆愣在原地,一脸疑问:他又被遗忘了?
背靠杜郎君的凰八才发现,杜郎君的身高竟比一般女尊国男子身高要高,身材也比较健壮,刚才却完全看不出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穿衣显瘦,脱衣……呸呸呸,她还没有也不想看杜郎君脱衣。
驾马途中,凰八由于颠簸而撞到杜郎君胸膛的后脑勺有点疼,想来……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现在的问题应该是,她到底做什么了她就和杜郎君以这么亲密的姿势同乘一马。
而且这杜郎君不愧是凰天骑术第一人,驾的马跑得飞快,道路两旁的景色刷刷刷地就飞走了,连个残影都没留下。
当然,马的速度和人在马上的颠簸度成正比,凰八坐在马背上颠得胃疼,极其想吐。原来骑马还能如此辛苦,该怎么礼貌又不尴尬地让杜郎君慢点呢?凰八纠结。
没等凰八纠结完,杜郎君便带着凰八来到了延福门。
沧澜等级制度森严,从皇宫的布局也可见一斑。
沧澜皇宫有四个主门,四个小门。正中央的丹凤门依次与含光殿、延熹殿、紫宸殿和凤仪宫连成一条直线,以这条直线为轴,两边分成东宫和西宫。
又以连接延熹殿的东宫华容道和西宫华容道为界,华容道以南为前朝,华容道以北为后宫。
前朝西宫设立皇学院和司学院,充满了文化气息。前朝东宫设立朝圣殿和监察院,充满了政治气息。
四个主门分别是直入含光殿的正门丹凰门;进入东西华容道的东华门和西华门。最后是进入后宫的延福门,也就是凰八的目的地……的旁边。
四个小门则是丹凤门左右两旁的勤学门和勤政门,以及延福门左右两旁的长乐门和未央门。
身为皇宫大门,就背负着皇宫大门的职责,尤其是丹凰门和延福门。丹凰门除非皇帝亲自下令颁发诏书,否则丹凰门不予开启。
而延福门则除去封后大典都不予打开,就是凤君有特殊情况也得先请示凰帝,得到凰帝的盖章后再盖上凤印才能开启延福门。平时后宫人员的出入只能通过长乐门和未央门,长乐门只能出,未央门只能进。
未央门前,杜郎君把凰八放下马后,朝凰八笑了笑道:“八殿下,后会有期!”
杜郎君说完,马鞭一扬,转身离开,和后面追上来的上官飞燕打了个照面,朝上官飞燕甩了个挑衅的眼神。
上官飞燕无视杜郎君上前,把青瓦放了下来,对凰八道:“殿下,下官走了几步后才发现殿下的随侍没跟上,于是折回去把他带上了,耽误了点时间。”
凰八看了看躲到自己身后的青瓦,这才想起来自己又把青瓦忘了。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道:“那真是多谢上官大人了。”
上官飞燕欲言又止,转身牵过马后还是没忍住,凑到凰八面前小声道了句:“殿下小心,此次回宫,危机重重。”
凰八愣了愣,这事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男子十八岁成年,女子十六岁成年。仔细算一算,过完今年生日她就十六了。先不说为什么凰帝要叫她回来,就仅仅说凰帝她叫回来的这个时间点,很难不让她考虑考虑凤君会有什么打算。
在凰八看来,上官飞燕这句话虽然是句废话,但时上官飞燕既然能够对她说出来,对她起码就不是一种厌恶无视的态度,甚至还是有那么几分尊敬的。更何况,上官飞燕应该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有什么危机?抑或者,上官飞燕是凤君的人?
可是上官飞燕是凰帝的宠臣的话,以凰帝对凤君的忌惮程度,怎么会留一个凤君的人当宠臣?难不成上官飞燕是个间谍?
凰八摇摇头,把脑袋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甩出脑袋,拍了拍脸:别想这么多阴谋论了,管她什么身份,好好苟住性命回曲州就好。
凰八压下思绪,转头看向抱着包袱,满脸通红地青瓦:“怎么了青瓦?你怎么……一言……一脸娇羞?”
青瓦低着头,捏了捏衣角:“是,是上官大人,上官大人方才可是……哎呀,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子啊,还是个下人……不对,殿下啊,延福门就在面前,我们快进去吧。要说我们殿下实在是太可怜了……”
凰八默默扶额,把手搭在青瓦肩膀上道:“青瓦,这可是说多错多的皇宫,你这种憋不住话的话痨,分分钟被人当枪使。所以,在宫里这段时间一定要少说多做。不过你放心,凭我‘灾星’的名头,我们也就在皇宫待到百花宴结束,最多也就待到交流大会结束,前前后后不超过一个月,所以,想活着和我一起回曲州,你从现在开始,每句话不能超过十二个字,懂了吗?”
青瓦听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明白凰八的意思,只知道凰八要求自己从现在开始,每句话不能超过十二个字。青瓦委屈地看向凰八,见她一脸坚定且不可动摇后,只能苦兮兮的点头应是。
凰八松了一口气后,理了理衣服,拍了拍胸口,整理好头发后昂首挺胸朝延福门走去。
刚到宫门,便被两个侍卫拦下:“你是何人,这是皇宫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凰八润了润喉,眼神犀利地望向侍卫:“放肆,我可是陛下第八子,奉旨回宫,哪是什么闲杂人等?”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道:“可有凭证?”
凰八点点头道:“青瓦,请圣旨。”
青瓦连忙卸下背后的包袱,端下来在包袱里面翻找。站在前面的凰八顿时觉得脸上不太挂得住。
所幸青瓦没找多久就找到了,青瓦找到后,双手递给了侍卫。左边的侍卫接过后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让右边的侍卫看着凰八和青瓦,自己入宫把圣旨交给了宫正司的最高领导崔宫正。
没过多久,崔宫正就领着十来个宫侍过来了。
崔宫正双手合抱,从胸前向外平推,低头附身:“十天前,小子已得圣谕,要迎八殿下回宫,小子已做好准备,恭候殿下多时。只是殿下回宫,前朝司礼局已与小子交代了仪仗队及护卫队行程消息,怎么只殿下与一侍从二人提前了三天到宫?而小子与司礼局并未得知消息?”
凰八挑挑眉,不置可否:“宫正先生说的可是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对我颐气指使,后又在幽州遇山匪时,跪地求饶弃我于不顾的使者大人们?”
凰八此言一出,崔宫正的脸色骤变,连忙解释道:“殿下赎罪,此事竟未曾有半点传回凰天。小子一定将此事传达给司礼局,请陛下定夺!恕小子冒昧,既然殿下遭遇山匪,仪仗队与护卫队现又在何处?殿下身份可能当真?”
凰八挑挑眉道:“你待如何?”
崔宫正猛地跪下:“请恕小子无礼,欲请花神石,取殿下指尖一血,验证身份。”
凰八连忙拉崔宫正起来:“此事无碍,还是崔宫正考虑周全。”
崔宫正起身道:“那还请殿下随小子走。”
凰八跟在崔宫正身后,满脸疑惑。
话说崔宫正这人看着挺懂礼貌,心思也挺多,可怎么不先找凤后来看看?算了,反正她和凤后是塑料父女情,凤后对她不甚在意也实属正常。
不过花神石是什么东西?还能验血?这世界真够玄幻的。
算了,她都穿了个女尊国当女扮男装的八皇女了,这么玄幻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不在意更玄幻的了。
凰八来到宫正司,站了一会便见崔宫正拿了个巴掌大的金莲碗,后面的宫人还端着一个扑克牌大小和薄度的玉牌,上面写着凰八。
凰八持续疑惑。
崔宫正把玉牌插到金莲碗边,凰八一脸震惊,这碗还带卡槽?
崔宫正拿出一根银针对凰八和蔼地笑道:“得罪了,殿下。”
凰八瞪大双眼看着即将刺破自己手指的银针,咽了口口水,在银针刺下来那一瞬间快速眨眼:只要我眼睛眨得够快,你就看不见我闭眼了!
崔宫正挤出凰八一滴血,滴在莲花碗里。
凰八还没来得心疼自己的手指,就被碗里那从中间扩散后形成一只凤凰的样子后消失不见了。
凰八已经为维持不住形象,连忙上前夺过金莲碗左瞧右瞧,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促使她的血造成了如此不科学的现象。
这怕不是她的血吧?宫正先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凰八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崔宫正,崔宫正脸色一白,连忙跪下:“是小子逾礼了,请殿下恕罪!”
崔宫正跪下了,宫正司的宫人也全都跪下了。凰八一个头两个大。
凰八把崔宫正拉起来,对宫正司的宫人们道:“你们都先起来吧,我也没有要怪罪你们的意思,都先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崔宫正留在这里就好。”
众人闻言,连忙谢过凰八就低头弯腰地退下了。
凰八拉起脸色有点发白的崔宫正坐下,还给他倒了一杯茶:“崔宫正,你放松,不就是一滴血吗,你怕个什么劲?好了,你先给我说说宫里的事你怎么安排的,你告诉我,让我苟……在宫里能安分度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