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先从异常体说起吧，按照你的理解，你觉得异常体是什么？”

弗兰肯高挑过头的身体在桌面上坐了下来，被绷带束缚而展露无疑的曲线直接展现在花山面前。

不过此时的花山没有兴趣去欣赏这些，只是皱眉思索道：

“像是传说中的鬼魂、魔法生物、灵异事件之类的？”

“灵异？不不不，若是按这种分类方式来说的话，你应该讲这一切称作科幻。”

“科幻……？难道你是想说这些东西不是什么魔法之类的，而是科学上的存在？”

“当然，因为异常体本来就不是什么魔法、玄幻的玩意，而是一些超出人类认知的高维存在。”

对于这样的说法，花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若是直接说那些异常体就是鬼怪恶魔之类的魔幻名词，或许他还能更容易的接受一些，但是非要说那是科学的存在，这反倒是显得相当不科学了。

“看你的表情是完全不信了，呵，这也正常，那么让我换个说法好了。”弗兰肯顿了顿，随即挑挑眉毛道：“你知道蚂蚁是什么吗？”

“能憋用肺说话吗？”

对于花山的嘲讽，弗兰肯倒是毫不生气，笑了一声继续道：“这就对了，你知道蚂蚁是什么，可是蚂蚁却不知道你是什么啊。”

没有等花山开口，弗兰肯已是拿出纸笔在纸上画起了图例来。

“你瞧，通常为了方便解释，我们将蚂蚁看做是二维生物，也既是只能看到前后左右，没有上下这个概念的存在。

那么这样一只蚂蚁的眼中，能看见的永远都是它正面的一个图像，而无法将之具体为一个完整的个体。

这样的情况下，假定一只蚂蚁拥有人类的智慧，那么它遇见了一只狗的时候，它会认为这是一只狗吗？

不，它会认为自己遇见了某种巨大的肉墙、柔软的线条之类的存在，甚至无法将它们组合成狗这样的形象。”

随着弗兰肯手指的移动，纸上又多出了几个形象。

“那么再在这之上的话，如果它拥有了三维视角，是不是就能看见全景了呢？不，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受限于体型和知识储备，它只会看到‘从肉块大地之中长出的巨大而锋利的硬质柱子’，而不是一只普通的狗爪子。”

顿了顿之后，弗兰肯用笔再度画出几个虫子。

“同样的，异常体有强有弱，那是因为这只蚂蚁遇见的不一定都是狗，可能是毛毛虫、甲虫、苍蝇，又或是猫、牛、猪、马这些动物，虽然对蚂蚁来说都是一样的灭顶之灾，但是这强弱总归是有一点的区别的。

至于人类，那就更是连理解都无法理解的‘神祇’了。

或许会因为路过就一脚踩死无数蚂蚁，又或许会一时兴起拿铁水灌入蚁巢，也会没有理由的给蚂蚁送上一堆它一辈子都享用不完的食物……

同样的，异常体之于我们大概也是这样的情况。

或许理论上的四维、五维、七维、十二维存在，祂们仅仅是一个无意识的行动，所引起的后果便足以毁灭世界。

呵，你能想象吗？如果说在四维空间，也既是我们所说的时间线上若是存在一块‘石头’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把时间前进的方向堵住了？可是你能说石头是故意的吗？”

听到这里，花山也仿佛打通了某些关节，开始理解起异常体这种东西的存在。

“当然，这些也只是理论上的问题，若是按照那些武斗派的思路，异常体反正能打死就打死，打不死的想办法禁锢起来，和人类对付猛兽的办法一样。”

说到这里弗兰肯也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这大概就是研究者和战斗者永远无法调和的认知矛盾了。

“关于异常体的问题，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你的画为什么这么丑？”

看着弗兰肯手里小孩涂鸦一般的画面，花山终于还是没忍住。

“你这混蛋！！！”

当时弗兰肯就气得直接把纸捏成一团向着花山扔了过来。

“哼……再说说我们这些超凡者和知识吧，就像是一群获得了远程常理的知识的蚂蚁，也因此可以看到和理解到什么是甲虫和毛毛虫，什么又是猫和狗。”

花山略微斟酌了一下，终于明白了所谓“越强也就越危险”的含义。

“所以说，这些强壮的、特别的蚂蚁，就像是学会了说人话的蚂蚁，会比普通的蚂蚁更容易吸引那些高位存在的关注？”

“没错，所以越强的超凡者能看到的世界也就越大，相反的他们也就越容易被不可名状的存在注视。”

弗兰肯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语气却是有些怅然。

“当然，真的到了那种程度，反而对一般的人来说又是好事，毕竟你可以一巴掌拍死蚂蚁，但是却打不死比蚂蚁还微小的细菌，因为那实在是太渺小了。

不过这不代表那些强若神明的不可名状之物就是毫无威胁的，正因为祂们无法直接影响现实，所以才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侵蚀、腐蚀现实世界。”

花山听到这里，也是沉默了起来，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若是真的如弗兰肯所说的那般，这条路对人类来说，对世界来说都是永久的死循环。

对于普通人来说，最危险的或许就是那些“甲虫”、“毛毛虫”。

可是为了对付这些东西成为了超凡者的话，却只能一路看着更加可怕的存在不断成长，最终成功的强大到足够被某种至高存在一巴掌拍死。

“至于说禁忌知识和危险知识的区别……你自己之前不是都已经摸到门路了吗？”

弗兰肯突然将话语引回花山身上，让他一时间有点意外，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首先一点我们要明确的是，知识本身都有侵蚀性，而禁忌知识比危险知识更严重，同时禁忌知识不一定比危险知识带来的能力强，这你是明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