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要谢谢姑娘了。”范松继而转身看向远方,眼前的张牙舞爪手里的鞭子决不是吃素的,如今受着伤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得罪狐族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尤其是那一身的狐狸味儿,太呛鼻子。于是道:“刚才是冒犯了,但决不是色鬼。若你非要抓着不放,我也没办法。”
被嫌弃了的宫麟顿感没面子,又碍着家规不能发作,只能把气转向还在为范松包扎伤口的董本满。
“就你,刚才说要不客气来着。”宫麟镇定吃茶,吐出嘴里的茶叶。
就当没听见的董本满继续包扎,“松哥,咱们该走了,爹娘该着急了。”
“走吧,要下雪了。”喝干净最后的茶,范松一拳一拐出了茶摊,“回去得吃碗热粥。”
“别说一碗热粥,就是一盆都行。”董本满背上范松,朝着城中走。
宫麟看着人走了拍了拍手里的药粉,“爹是不是有病,让我给他送药,我看他好的很,哪儿像深重狼妖之毒的人。”宫麟撇嘴,“这个姓范的不简单,不如跟上去瞧瞧。药丸是给了,但也要救人救到底。”
好奇心很重的宫麟悄悄跟着前面的相互依靠的两位男子,举起酒壶往嘴里灌。
“雀儿,去查那位被狼妖抓伤之人。”风吹开白色的斗笠,露出绝世容颜,“那位公子伤得很重,即便有宫家的灵药,也难以痊愈。”
“卿主,此地的事情我们不宜插手,还是快些回宫的好。”雀儿不想理会凡人之事,修仙已经很累了,“宫主说了,您婚事在急,今日出城焚香已是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斗笠下的女子冷哼,什么网开一面祭拜娘亲,还不是想告诉天下之人他白襄汾的宽厚,“爹爹说让我看看经山的雪,站在它的脚下,即便是大风大雪,感受到的依然是温暖。
我白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宫,确实感受到了爹爹口中的温暖。”
“卿主,您交代的事情奴一定查到,但回宫的时辰不多了。”主子交代的事情自然要完成,只是久居深宫的白卿好不容易出门,对城外的热闹很向往。雀儿也不好多嘴,身为长公主的白卿从来没有自由,更不能任意撒娇游玩,性子都憋坏了。
“回吧,给祖母带的礼收好了。”上了马车的白卿解开斗笠,从帘子被风吹开的缝隙里看着远方,满满的好奇、怀念。
从出生便依着长公主的身份活着,努力做好所有人眼里的公主,规矩的榜样。第一次出宫确实向往了些,对所有的事物都很新奇,若不是即将嫁人,她宁愿在城庙住些时日,让经山的大雪吹在窗前,感受太阳照向雪时散发的光芒。
马车悠悠进了城,经山不在大雪也停了,一只麻雀飞出了帘子,飞向了远方。
京城的大字刻在城墙之上,董本满笑了,带着苦涩,“爹娘,儿子回来了,儿子终于回来了。”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董本满巴不得飞回去直接躺在床上睡觉,“松哥,马上到了,你在坚持坚持,我们家里有好多丹药,定能治好你的伤。”
“别墨迹,快走。”额头挂满汗珠的范松眼神恍惚,“狼妖还真下死手。”
“松哥,你什么时候被抓伤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董本满也是愧疚,这伤本来是他背上的,如今被他人扛下了,心中还有些不自在,“不过你放心,我爹定能救你的。”
“臭小子,莫说大话。”范松长舒一口气,取出脚踝的药塞进嘴里,“这个宫麟,送药还非要塞进脚踝里。”随即晕倒了。
背上的人没了动静,董本满立马慌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到了大门外。
“来人啊,救命啊。”董本满脚下虚浮,直直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背上的重量瞬间感到加重,“来人啊,要出人命了,背上的这个人怎么这么重。”
管家牛伯听到声响,扣着鼻子慌忙走来,“这个人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牛伯的眼神注视着昏迷的人,还拉起了眼皮看,还是没想起来。
被忽视的董本满尽是委屈,默默伸起颤抖的手,“牛伯,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别说话。”牛伯打落眼前晃悠的手,继续观察,眼神落在背上的三道伤痕,“哇,好久没见到这么深的伤了,看着形状应是狼妖所致,看这颜色应是带着毒。尚有鼻息额头发热,中毒时间不长,应有两个时辰了。
臭小子算你命好,牛伯手里有枚药丸,刚好可以缓解狼毒。”说着便从荷包里取出一枚药丸,封了穴位喂下药丸,很是满意的摸着胡子。
“牛伯,你观赏完了没,能不能先把我拉出去。”董本满静静看着牛伯的一举一动,看着背上人的事情结束了,立马发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牛伯这才发现身下的人,眼底冒着惊讶,“小满,你怎么在地上趴着,地上多凉。”
“嗯。”委屈地指着背上的重量,“先把他弄走。”
“好嘞!”牛伯的力气也是有的,背起了昏迷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先把他带回去。”
静静看着牛伯的离开,董本满只剩下苦笑,“你到是叫个人抬我回去啊!”
趴在床上的范松还在昏迷,恍惚间看到人影传动,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烛光下闪着光芒的刀撇嘴冷哼,“这个董本满果然不靠谱,这是什么地方,把我卖了?不成,我得走啊,师傅说的情劫还没经历过,怎么能死了!
该死的居然一点儿力气也没有,那老头儿给我吃了什么,法术也施展不开。怎么办怎么办,那刀过来了,过来了。”
动弹不得的范松想骂人,却连个声音也发不出来,心中那叫一个委屈。
“这孩子怕是没救了。”牛伯叹息,擦干净手里的刀,在蜡烛下比划了两下,那光照在范松的眼里简直是致命的打击,感觉呼吸都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