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的话不像开玩笑,范松耸肩表示不在意。他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都在身旁,无需他人多嘴。
“皇后的秘密有很多,皇帝知道的不多,反之皇帝的秘密也很多,皇后就是抓破了脑袋,也窥探不出什么。”白卿抚摸着小腹,只感到一丝抽痛,“那宫惯会用的伎俩,是我疏忽了。”
疏忽只是一套说词,白卿以为凭借着他国使者的身份会得到些许的善待,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下了迷药。这些举动都在告诉白卿,她无论在哪里,她的秘密都在皇后的掌握之中。
地图上新添的画,和下迷药这等粗鄙的作为,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她,做好安静的狗。
“你们帝王家的事,还真是累人。”范松冷哼,只因为被皇后多瞧了眼就被牵扯,这话听着好假。
“皇后取了你一滴血。”白卿哈哈一笑,像看笑话似的打量着范松的脸,“皇后只去过一次经山,还特意取了你的血,不得不让人深思。
你以为那个公公只是看到了皇家的丑事?那是他看到了一个秘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秘密。”
“什么?”范松好奇心上来了。
“想知道?”白卿眉毛一挑,眼底满满的挑衅,“御书房有重兵把手,更有无数的机关。”
得到一个模糊的消息,范松跳窗离开。
“雀儿,你说他会来吗?”白卿眼底带着期盼,泪水已划过脸颊。
麻雀停在窗外的枝头上,“唧唧”叫了两声。
深夜,躺在客栈屋檐上的人望着满天的星星,嘴里喷洒着酒气。
“明日带你去个好地方!”范松眯着眼睛,似有好东西在准备,“那里有酒有肉,更有数不尽的宝贝。”
“明日有事,我要和爹娘进宫用膳,为长公主接风洗尘。”董本顺打着哈欠,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范松苦笑一声,继续望着深邃的天空。
次日一早,董本顺依着大家闺秀的模样梳妆打扮,任凭头上戴满了钗环,也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中的人。
董家夫妇说儿子去外面游历了,拜了一位高人为师,近日不会回来了。这说法让人信服也让人欢喜,但董本顺就是开心不起来。
习惯了哥哥陪在身旁跟在身后的安全感,如今整个家中都少了欢声笑语。
外人可能不知,董家夫妇在关起屋门时偷偷的抹眼泪。
“昨晚,我端着燕窝去的时候,看到~”董本顺的眼底不知不觉已聚满了水,想着娘靠在父亲的怀里,偷偷擦眼泪的模样,心狠狠的被揪起,又像弹簧般回去。
“小姐,公子去外面修习法术,一时间定然回不来的,老爷夫人想他也是应该的。”丫鬟在董本顺的头上来回试簪,想着进宫定要一展芳华,博得贵人们的青睐,也好寻门好亲事,“别看老爷夫人平常对公子严厉,内心可是疼着呢。”
“也是!”擦去脸上莫名的泪水,苦笑一声眯上眼睛,“我们同师傅告了假,说想在京中待些日子,待过年时在带着年货回去。
我已经想象到师傅看到信时那张苦涩的脸,太精彩了。”
宫墙外停了许多的马车,董本顺其中之一的马车下来,观察着不少大家小姐和贵族公子哥,他们衣衫华贵修饰的发饰也是极为昂贵和美观。
“宫宴果然是有钱人参加的地方,各个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就是举止也变成了优雅有礼。”董本顺绯腹着,全然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双手摇摆大步往前走。
在一堆堆的贵人中,一抹弯腰穿着太监装的身影小心的避开行人,一甩拂尘毕恭毕敬。
“你,过来。”白樱盯着不远处的假公公,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多,“本公主叫你过来。”
公主的架子很足,全然没有在经山时谨慎的模样。
“是,公主。”范松叹息一声,虽然清楚会遇到这位刁蛮的公主,可真的遇见了还是不免叹息一声。
跟在白樱的身后走,腰板已逐渐挺直。
到了地方才发现是公主的住处,范松下意识往回走。
“师兄,既然来了,不如已真实身份见面,这种换装的游戏,真不好玩。”白樱的语气带着几分傲娇,“里面备好了衣物,师兄先去梳洗,卿姐姐陪在母后身边说话,你不必忧心。”
此话一出,范松不去都不好意思了,说白了他已经处于被监视的状态,若不进去坐坐都可能会丢了小命。
“如此,甚好。”范松嘿嘿一笑,大步进了备好热水的屋子,“嘭~”一声关紧了房门。
白樱坐在生了碳火的屋子,看到一双黑色的鞋进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已不在。
“三师傅,好久不见。”白樱静静吃茶,没有多余的话。
“公主话里有话。”老道士两年多没见引以为傲的徒弟,也是怪想念的,可人家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这个做师傅的只好亲自来探望。
望着有些生疏的徒弟,老道士也明白了一二,“为师也有难处,还望公主海涵。”
以前惯用的伎俩,老道士露出歉意的神色,站在徒弟的身侧,没有更多的言语。
白樱打量着三师傅的脸,只感觉两眼一酸,这张脸这声音都非常熟悉,唯独着身影让人出现错觉。
在经山上的三师傅身影很高大,白樱每每看到他都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而眼前的三师傅,身板短小,说话时胡子都在抖,一股子寄人篱下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师傅,你可曾去过经山?”白樱将疑惑说出。
老道士一听立马点头答应,“自然是去过的,老道虽不能时常陪在公主身侧,却也可偶尔去瞧瞧公主过的如何。”
“哦!”白樱苦笑一声,只叹是自己多疑了。这偌大的皇城,除了三师傅谁还会冒着风险去探望她这个被臣女踩在脚下的公主。
“公主是老道唯一的徒弟,老道自然是心疼的。”老道士微微弯腰,眼神迷离。
出了门,老道士长舒一口气,想着务虚阁主的话,“在白樱公主的面前,我就是你,你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