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必忧心,爹爹狡猾着呢,断然不会吃亏的。牛伯也在爹爹身旁照顾着,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董本顺安慰着手冰凉的母亲,安奈住心中的不安,“爹爹说待他回来便要烤肉吃,娘可要备好肉才是。”
世间中总会有不同的事等着每个人,有的人积极有的人消极,而有的人总会安慰。因为前方的路会是什么没人知道,只能找个不远不近的人,倾诉心中的哀愁。
一家人坐在一处谈笑风生那是日子,一群打着亲戚名义的人说三道四那是搅屎棍。
送娘回了屋,董本顺坐在屋檐下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星,没有一丝的欢喜。
白日一家人回了京讨论着如何过年,谁曾想天一黑,便有一人先离开了。
“董本满,你在哪儿啊,我想你了。”董本顺想念过去的日子,虽然打打闹闹,可人和心,都在一处。
穿着棉披风的范松漫步在长廊之上,董忠离开的消息也已传入耳朵里,故而想安慰这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姑娘。
麻雀落在肩头,范松停下了脚步,待麻雀飞远后,只对着背影沉思,转身离开。
驿站内灯火通明,白卿在院子里吹着冷风,一旁坐着吃烤肉的弼塬,还带着一种我也有的骄傲之姿。
昨夜牛伯吃烤肉看得弼塬两眼冒光,今日也要多吃些方才是解了昨夜的馋。
披着白色棉袄子的范松早早闻到了香味儿,望着湖内偶尔跳出的鱼,继而看向那挂着红灯笼的亭子。
“来了,吃些烤肉,暖暖身子。”弼塬看到来人浑身不自在,还有些拘谨,亲自倒了温酒奉上。
一系列的动作让白卿有些错愕,打量着来人,虽还是那张脸可这气势已不是从前般无拘无束,周身的气息也让人喘不过气来。
刚一落座,并没有揭下帽子的范松先喝了杯温酒,继而抬眸打量着弼塬的眼睛。
只见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带着害怕恭敬,不敢直视的原因让弼塬神情恍惚,眼神不自觉看向湖边的美景。
“有话快说。”范松不想在此逗留,早说完早回屋睡觉。
被盯着的弼塬感觉到视线的转移,这才想起有大事要说。
“回~”弼塬吐出一个字,才想起左使的意思,立马改口道:“回来了方便许多,皇帝已知道火龙内丹在你身上,想来近日便会动手。”
就差说你赶紧做好准备,皇帝的手段厉害的紧。
“既然想要,拿去便是。”范松不紧不慢,火龙的内丹藏着他的记忆,如今已全部想起,有没有这内丹也不打紧。“火龙的内丹可是个好宝贝,想要它的人不在少数,若不是皇帝想要,这一路上又怎会平安无事。”
回来的路上范松清晰的感受到埋伏在周围的人绝对多,可以说是三步一小堆五步一大群。而这些人迟迟没有动手,定然是有地位更高重之人在等着。
“一座城看的是城主,城主不干好事,手下的官员也不能尽心侍奉,百姓也是不得安生。”范松冷哼着,皇帝为了野心不惜被妖魔控制,最后的结果也该由他承担,“年关还有十天,各家各户已贴上了对联挂上了福字,想来也感受到了些许的不正常。”
听着这话弼塬有些心虚,这种煞风景的事是他一手造成的。转念一想,魔尊已经觉醒,恢复法力指日可待,天界也干预不了多少。
“皇帝只想着如何收复国土,对百姓心中的想法没有多少了解。”弼塬嘿嘿一笑,皇帝的欲念太强,一心只想着成事,没想过成事前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可以说只看到了优势,忽略了不足。
“御书房的妖气已不受龙气所控制,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逃过天界的追杀为好。”范松不屑,想邀功也不必如此急切,让人听了便心生烦闷。
话已至此,范松才不想多留,转而消失在了夜色中。
感受到弼塬的变化,白卿有些好奇范松的变化,继而添了酒水,打量着身旁之人的神色,明白还是不要问的好。
董忠离京的消息早已传开,皇帝特命德公公送来了不少的礼,一时间将董府推上风口浪尖上。
得了皇家的礼自然要去谢恩,董夫人称病不愿去见那些个心口不一之人,董本顺便只好亲自前往。
进入皇城的那一刻,便要被规矩所束缚,本就不踏实的董本顺在听说要去御书房的那一刻更加崩溃。
女子进宫一般都是向皇后请安,同皇后说说话吃些瓜果。如今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直接被拉去御书房同皇帝谢恩,内心不惶恐是不可能的。
就在祈求上苍保佑时,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便知上苍听到了她的呼唤,将贵人送来了。
“德公公。”白樱缓缓走来,眼底的笑意在看到德公公的那一刻就没消失过,“我今日熬了燕窝,正要给父皇送去。”
“公主如此孝顺,陛下定会开心的。”德公公话里有话,却不会摆在明面上说,“公主先请。”
既端了燕窝,便说明白樱是非去不可,而德公公也明白这位嫡公主的心思,孝顺不孝顺也不好说,唯一能将就的只是汤水,和面上的说笑。
到了御书房,皇帝哼哧哼哧地吃着燕窝,心思依旧在送来的奏折上,全然没有搭理二人的心思。
待一碗燕窝见底,皇帝这才抬了眼皮,瞧见了宝贝女儿,和一脸冷漠的董本顺。
“董大人为人和善,定能为朕解忧。”皇帝继续翻阅堆成小山的奏折,眼下的淤青深重,一看便是连着熬夜所致。至于是为了批阅奏折还是为了火龙的内丹,也就他心里清楚。
短短一句话便设下了埋伏。董忠为人和善是个人便清楚,至于能不能为皇帝解忧又是另一回事。
为皇帝效力自然应该感到骄傲,也是证明自身价值的一种方式。可处理的事可大可小,谁也说不准其中的变化。
“爹爹能为陛下效力,自是荣幸之至,定然是全力以赴为陛下解忧。”董本顺也不傻,只得说是尽心尽力,不能说太肯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