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的心思朕都摸的透,你一道士还是差远了。”语气带着霸道,皇帝的不满已在言语中透露出来,“德公公,把人带回去。”转身离开。
将范松抬上了马车,德公公回屋看望受伤的老道士,用高傲的姿态,俯视着躺在地上擦血的人。
“道长,你不该,起了旁的心思。”德公公用过来人的语气,劝说着眼前人,随即眸子一狠,“陛下,让我送送您。”
话音落,一根枯藤从德公公的衣袖里爬出,拴紧了老道士的脖子。刹那间,已没了呼吸。
没了呼吸便是死物,老道士化做一只死猫,嘴角的血迹还是没擦干净。
大门再次被锁上,揭下斗笠的白樱不淡定了。
被捆着的范松悠悠转醒,只觉着浑身没力气,朦胧的眸子左右打量看见脚旁的香炉还在冒着烟,却没有力气踢翻。
主位上坐着一身龙袍的皇帝,躬着身子的德公公手里捧着一盒子。一仆一主一站一坐,神色同步的开心,有着睥睨一切的孤傲感。
“你们~”虚弱的声音低沉,范松摊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就是说句话也得用了九牛二虎之力。
“范道长大可放心,此举也是为了天下之人好。您体内的内丹不受控制,董府已是最好的答案。陛下为了息事宁人,也只能说了和驿站一样的由头,已稳天下的闲言碎语。
修仙是为了护百姓,取出内丹同样是为了百姓。范道长乃修仙之高人,定然是能体谅的。”德公公一张樱桃小嘴,将因果关系大恩大德大义,全安在了一个即将要被夺取性命之人的头上。
冠冕堂皇的理由多,耐人寻味的意境更多。
好话坏话都说了,范松一个被下了药的人,没有反驳的言语,和一丝丝的力气。
上前打开盒子,一团黑气缓缓飞出,盘旋在屋顶最后落在了范松的眼前。
“又见面了!”小黑望着那虚弱的人,哈哈大笑。
德公公后退几步,让开距离,免得被伤。皇帝想看看热闹,已经起了身来到德公公的身前,亲眼目睹内丹的降临。
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气长出一双手,施法逼出内丹。
冒着火光的珠子从范松的额头出飞出,皇帝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往前一扑,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头过,用他的头颅坐了垫脚石,夺取了内丹。
闪了脖子的皇帝不甘心,回头才发现是宝贝女儿的身影,此时的内丹已然进了白樱的肚子里。
吞了内丹的白樱浑身冒着火光,表情从愉悦的接受转而为痛苦,一口血水吐出夹杂着内丹,白樱倒在地上,浑身仿佛要炸裂。
见状的德公公立马捡起地上的内丹交给了小黑,将香炉踢翻,解开范松身上的绳子,缓缓道:“丫头,出来吧!”
话音落,只听‘咚~’的一声,一抹蓝色的身影从梁子上落下,被范松接在了怀里。
“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拉下面纱的董本顺怪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闪过尴尬之色。
“董本顺?”白樱惊讶之余是苦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计划,而她傻傻的相信了。
皇帝简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他最信任的德公公居然是旁人的眼线,太讽刺了。堂堂一国帝王被一阉人玩弄于手掌之中,滑天下之大稽。
“不,这是朕的内丹。”皇帝嘶吼一声,歪着脖子想要夺取,“这是朕的内丹,是朕要一统天下的宝贝。”
有些痴狂的嘶吼,唯一的希望居然是旁人计划中的一部分,确实有点上头。
“这宝贝乃为上古火龙的内丹,你一个凡人还心怀鬼胎,无福消受也正常。”范松的眼神不自觉落在了一旁口吐鲜血的人身上,这个教训难道不明显吗?当然也要撇清怀疑,急忙弥补道:“我虽为修仙者,却也在冰窟里待了一天一夜。”
都知水火不容,水能灭火,在冰窟窿里待了一天,寒气入体。
吃下内丹的小黑顿时晕厥,收在了董本顺手里的扳指内。
“有了这内丹,便可护住心脉,有充足的时间为小黑重塑真身。”董本顺露出笑颜,长舒一口气,一件心事已了。
“董忠果真是有了反叛之心,竟让女儿如此愚弄朕。”皇帝冷静下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夺回扳指为妥,“德公公,念你是初犯,只要那回扳指,朕可许你一生荣华富贵。”
德公公陪在皇帝身边多年,也知晓心中最向往的日子。
“陛下,您为了一己私欲置百姓不顾,这样的君王着实让人不耻。”德公公一脸正气,随身的拂尘此时已踩在脚下,“一国之主当爱民如子,为百姓解忧谋福才是正理。陛下却为了一句虚言,对朝堂之事不予理会,对百姓疾苦也是仿若未闻。
陛下当真不知百姓为何提前贴上了春联,是想让他们的君主回到朝堂。”
义正言辞之下,德公公全然没了当阉人的卑微,一身的正气眉目间都泛着威严。
“是啊陛下,你让爹爹去蓝国谈判虽是密旨,却也让整个朝堂陷入不安。我董家官职不大,却是忠心耿耿,陛下的一再猜忌我们都只是步步退让,为的是守陛下的疆土护天下的百姓。”董本顺收好扳指,才不会给旁人偷走的机会,特别是虎视眈眈的白樱。“如今我董府已被蓝国奸细惦记上,若不是我半夜睡不着出门溜达,此时也真就见阎王了。陛下若真有心,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抓出敌国奸细,至于这内丹,眼睛也瞧见了,也不必放心上了。”
董本顺嘿嘿一笑,全然没把皇帝放在眼底,转而看向范松,“我们走吧,想来陛下英名神断自然已有解决之法。”
三人打算离开,事情已解,留下来也没有饭吃。
脸上的笑容在推门的那一刻,闻到一阵妖气,便知皇后娘娘驾到了。
雍容华贵就是用来形容皇后的,缓缓走来气定神闲,还扶了一把险些摔倒的皇帝,抬起的眸子带着不屑,和丝丝的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