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难免有脆弱的时候，世间万物都有各自的道理，确也伤害了旁人。你强硬了，旁人就看看你的脸色，你软弱了，就看他人脸色。”子晓冷哼一声，“这是人性，拼的就是比谁狠。”

听得有些不明所以的赵筹望着那双黑色的眸子总觉着事情并不是他看到的那般简单。

“是啊，谁狠便有说话的权利。从前的我软弱可欺却还在幻想中强撑着那丝尊严。结果呢，脸被踩在脚下生疼，还顾忌着旁人的颜面。而那晚，我挥着剑在院子里横行时，他们害怕的躲闪求饶，还跪在我的面前磕头求饶。那感觉，太舒服了。”赵筹苦笑几声，听着外面的雪花落在铠甲上的声音，“都说修仙者的七窍比常人都敏觉些，喝了碗茶竟有些醉了。”

“你听得没错，我今日来被人跟踪了，并没有甩开他们。”子晓直接承认了，既然敢来就不带怕的，也不怕面对赵筹的责问，“弼塬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你我都是他联合起来对付董忠的。可惜呀，魔尊提前苏醒，他便觉着你没什么用处，想要收拾你。

眼下，正是个好时候。你该走了，我亲自送你上路，可好！”

手里的剑鞘已出，走向那抹神情自若的人，轻轻扎进向心脏处。

“你不躲是想就此离开，好解轻身上的罪孽，还是你无处可去，去寻你娘也挺好。”子晓冷漠望着那扬起的嘴角，一个不珍惜活着的人，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你说的都对，眼下我已经被重重包围，待安上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的罪名后，就该被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了。”赵筹口中喷着热气，言语里是无尽的悲哀。

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会被安上各种的名声。

被刺穿了衣裳的赵筹缓缓落地，吐出一口黑血，仰望着天空的星星。

“面里早已被下了毒，你的主子不是很放心啊。”赵筹瞧见那吃惊的眼神，便知这世上还有一个信他之人，“你选的路，自己走好了。我选的路，终究不过一死字。今日不送，改日也要送，我的命悬赏黄金百两，瞧瞧多值钱。待我走后，你便可拿着钱为你的同族买些吃食，不必忧心经山之人看到。”

“你都知道了。”子晓苦笑一声，手指已搭在其脉上，“为何替我帮我。”

中毒已深，回天乏术。也只学了些皮毛的子晓没有法子救。

“经山上你最照顾我，虽带着点轻视吧，可心是好的。”赵筹抽回胳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该走了！”

说着已把子晓的剑插入胸膛，含着笑缓缓倒地，望着天上的星空合上了眼睛。

星星还是那么亮，照在雪地里那么的耀眼。

次日天一亮，城墙上果然挂着一头颅，下面的告示写着:“此人乃蓝国暗探，做尽坏事灭我白国人才。现将其头颅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

看完告示的人骂骂咧咧走了，还有的人不愿离去，指着上方开始谩骂。

走在街上的子晓听了不少百姓的谩骂声，买了坛酒来到城外，寻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下，仰头吃酒。

“谁是谁非都已不重要，苟且的日子还是要继续。”子晓安慰着自己，“我族所剩无几，为我牺牲的又有多少。我真的错了？”

吃完酒水将经山门徒的牌子送回去，独自一人带着包裹下了山。

“子晓的心性还是善良的。”瑶长老望着那离去的背影，保持微笑。

“他是狼王的后人，就该担负起责任。”掌门眉头微皱拨动的手指已停，“他还有一劫，方可大彻大悟。”

摸着徒儿送的黄金，掌门无奈摇头，“那朵兰花太不省事，当初就该把她收了，也省下许多事。”

“你个臭老头儿，还不是你瞧着人家长的貌美，才没痛下杀手。如今祸事一出到想撇干净，哪有那么好的事。”瑶长老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徒儿做的红豆糕，“你还是想想如何把那朵兰花收拾了，免得落人口舌。”

“满嘴污秽。”掌门不开心，当年年少轻狂不过一时糊涂，谁能料到会有如此麻烦，“那兰花背后有魔域之人撑腰，还同仙者有联系，不好收啊！”

皇后的心里深，既有魔域之人力挺，又得宫柒这么一儿媳妇儿，说来说去都是一笔糊涂账。

“要我说，你不如直接收了她。”瑶长老性子直，不喜拐弯抹角，“大不了一把大火烧了她的翊坤宫，让她在得意。”

“此事牵扯仙魔人三界，不可大意。”掌门不想谈此事，仙山管的是降妖除魔，只是那妖太奸诈，需得从长计议。

“老东西！”瑶长老对于掌门的做法很不屑，一大把年纪了还整天玩，哪天就得把命玩丢了。“这是什么？”

吃着美味的点心，突然有张纸塞进了牙缝里，还被一小徒弟看到了，太尴尬了。

打开纸条上面的内容让瑶长老惊呆了。

字迹是白樱的，纸上的内容却是求救的，简而言之白樱被母亲绑架了。

此时的白樱望着被施了结界的屋子很是无奈，抱着双腿打量着红豆糕，希望师傅能看到，不然明日就要嫁给弼塬，心中是极为不答应的。

“公主，经山上的瑶长老来了，说要看您。”宫人打开门引长老进殿，又恢复了结界，“瑶长老可要多陪陪公主，到时我会送饭菜来。”说着已关上了房门。

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师傅，这是她唯一的希望，结果还被关在一处了。

“师傅，你是来陪我的？”白樱有些想哭。

“当然！”瑶长老捏起红豆糕往嘴里塞，“不是！”

“此处的结界乃母后所致，没有母后的谕旨是打不开的。我被困这些日子，答应成婚答应跳舞吃酒陪着那弼塬，我感觉不像公主，倒像勾栏瓦舍的姑娘。”白樱一脸生无可恋，“也不知母后怎么了，我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竟如此待我。我若不答应便让我穿着薄衫跪在雪地里忏悔。

我是尊贵的公主，被母后折磨成了婢子。”

诉说着遭遇，眼泪直往下掉，看的瑶长老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