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迷乱了眼前的景色,让山林间更加优美,不时有v悦耳的鸟叫声传来,打破这突然的宁静。
“她还是来了!”范松眸子里闪烁着开心,有些许的期待这雪,会不会也是为了他而飘落。
身后的牛伯看着踩在地上的雪,在望向黑色的天空,“这雪下的很及时,让山上的生灵感受到凉意,也可消除心中的燥热。就是不知这雪,被天宫那位看到了,又会作何感想了。”
“雪,最是降火。”范松抬眸一笑,眼中已有了答案。
得知务虚山下雪,便知冰霜殿的人已经跑了。四季轮回,南北各不相同。位于经山脚下的京城冬季来的早,往往一入秋便是漫天的雪花。务虚山属南,可谓是四季如春,便是到了冬季也未有下雪。
此时飘的雪看似降火,实则也说明地火在魔族出来的那一刻,已消失了。
魔喜热,却经不住地火的烘烤,长年累月下来浑身是病,便是降雨也不会有所改观。同样,雪可以降低魔体内的燥热感,也会让喜热的魔更受伤害。
如此一来,王母更是得意。冷热交替后的魔,怕是一群病秧子,没等天兵天将来收,就先去阎王殿报道了。
“娘娘,务虚雪势大,被烧死的生灵已往生极乐。”杨戬从阎王殿得来的消息,急忙奏报。
“顺儿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如此一来死去的生灵能够安心投胎,也让魔族之人再无战的能力。”王母的眉梢全是喜悦,“待雪停了,你亲去务虚山走走,看看我那外孙是如何办差事的。”
“谢娘娘。”杨戬谢恩,去务虚山探望天孙是假,救出杨霍确是真。
大雪过后,魔族不堪一击,救出杨霍也是弹指间的事。
天亮雪停,雪地里的董本顺望着周围的白色,心中有些许的疑惑。
“地火在此处燃烧千年,却融化不干净雪。莫非,地火消失了?”董本顺有些不敢相信,雪水的量不大,浇不灭地火,除非早已熄灭。
一抹身影飞向务虚山,董本顺的疑惑更甚。
雪水过后,只见众多魔族子弟趴在地上发抖,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一看便是被冻坏了。
法力高强者还未到趴地上呻吟的时候,举着的大刀因手中无力而不停颤抖,步步后退之下,是来自敌方的将军,杨戬。
“我来此处不愿大动干戈,只希望魔尊能将我侄儿交出,让我们叔侄团聚。”杨戬言词恳切,像极了一位期待孩子平安的长辈。
“我们魔族什么时候有天族的人了,真真是可笑。”一身黑衣的范松从屋中走出,对于敌人的到来表示不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母的狗腿子。”
难听的话在所难免,杨戬不生气,只是微笑。当初是天族派了奸细,今日在想要回去也是仗着王母的神威,和试探魔族的真伪。
“魔尊说笑了,我来是接杨霍。”杨戬直白的很,说再多的话也弥补不了理亏。
牛伯在魔尊耳边耳语的样子深深印在杨戬的脑子里,且牛伯的声音带着无力,想来也是遭遇大雪的后遗症了。
“杨戬你怕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确实有个叫杨霍的,不过一叛徒奸细,同你口中的侄儿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麒麟满嘴的不屑,话里帮着不少坑。
若杨戬不承认便罢了,他们叔侄再无见面的可能。若是承认了,便说明当年那场仗,天族确实从中作梗,派来一奸细打探魔族虚实。
奸细做好了便是有功之臣,做坏了,下场不言而喻。
空气中凝聚着尴尬,杨戬一时也不知作何感想。
“他确为我侄儿,只因当年出生时他母亲遇害,这才落在了务虚山上。”杨戬钻了空子,将身世说出来就好,顺便将暗害其母亲的凶手,包涵给了魔族。
“是吗,你有所不知,此人最是花言巧语,险些将整个魔族搭进去。我还纳闷呢,当年之战整个务虚山受牵连,独他无事还安安心心的去寻爱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麒麟冷嘲热讽,天族的无情很明显。
能相认的时候做了奸细,将人利用干净了在来寻,果然是无情。
此话在杨戬的耳朵里听出了胖的味道,若非魔族此刻不堪,又怎会被几句话激怒。
“请魔尊,将侄儿交出。”杨戬也懒得废话了,理亏的时候不讲理,敌人弱的时候就该硬气些。
麒麟愤怒了,想要打人被范松拦下了,“给他。”
不多时,两眼犯迷糊的杨霍由魔人扶着走,看着突然的亮光美丽的景色,心神荡漾。
眼神停留在那抹白色衣衫的男子身上,杨霍没有一丝留恋,反而看向一身黑袍的魔尊。
“人带到了,你可以走了。”麒麟气的不行,跟在魔尊的身后进了屋。
打量着受尽苦楚的侄儿,杨戬内心一阵愧疚。
“霍儿,叔叔来接你回家了。”杨戬眸子里闪烁着冷漠,将激动掩藏在心底。殊不知一开口就将冷漠弄的很尴尬。
“我与你再无瓜葛,不必如此亲切的称呼。”杨霍无半分欢喜,确实是用冷漠回应着他的叔叔,“我本是务虚山长大的杨树,家自然也在此处。”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快走。”杨戬知道侄儿心性中有怨怼,气愤的是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分场合说莫名其妙的话。
一个听话的人突然不听话了,指挥的人难免会愤怒。就像奴隶主一样高傲,认为手里的奴隶若想不受罚,就必须努力干活。一个人一个世界一种思想一种活法,体会不到奴隶的悲哀,和内心深处潜藏的恨。
“我的话很清楚了,就不送了。”杨霍苦笑一声,“你我叔侄缘分已尽,还是请回吧。”
“你乃天族之人,就该回到你的地方。”杨戬耐不住性子,想将人强行拖走又碍于面子不得不压着怒气。
“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自然是土生土长的,同天族没多大关系。”杨霍往后退了退,同激进的叔叔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已不是你的眼睛,也不会是你的敌人。”
说白了,日后一点关系都没有,既不做奸细也不是敌人,不会有任何的纠葛。
解开法术的禁锢,杨霍并没有像个孩子般疯狂跳跃,而是望着满山的白色。
侄儿的性子同大哥极为相似,杨戬知道带不走人,闹大了叔侄更无缓和的余地。
“你也是大人了,听不得叔叔的话了。既如此,那便随你。”杨戬飞身离去,眸子落在那身白色衣裙女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