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的人一脸懵,看着对视的二人也不敢上前打搅,便将厨房的饭菜端出来坐在椅子上边吃边欣赏。睡醒一觉也饿了,有吃有戏实在美哉。
“你入魔了。”董本顺没有其他的话,从对方泛着红的眸子可以看出,又一个自甘堕落的仙人出现了。
成仙不易理应珍惜,一夜见能入魔的,定然是心术不正之人。
“是啊,我入魔了!”白樱的声音里带着欢喜,“我等这一天等待了太久,我终于可以同他并肩而行。
他为同你并肩,不惜大开杀戒只为留在他身边,哪怕是入魔我也心甘情愿。而你呢,你只配留在边缘徘徊,借着为他好的名头却让他痛不欲生。你以为那场雪是帮我他?傻子,你险些要了他的命。”
白樱发出大笑,看着指尖处的黑气,划破手指将血打入董本顺的眸子里。
“好好看看,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下场。”白樱不愿多留,飞身离开。
吃着粥的董本满望着飞远的身影,默不作声继续吃,仿佛未看到一入魔者的悠然离开。
“将军,你不追吗?”小仙出声提醒,放走入魔者,会受罚的。
“不过一痴情女子,也是可怜。”董本满嘿嘿一笑,转而看到了一双愤怒的眸子,“宫麟,你是不是有病,你那双眼睛就是用来瞪我的!”
自从宫麟到来后,董本满每日都被骂,想着好男儿不同女子斗,奈何一看到宫麟下意就要抬起胳膊躲一下。
“是啊,我就是看你不爽。从第一天听到你的名字见到你的本人,我就浑身难受。”宫麟插着腰满嘴的不屑,躲闪的眸子却将她得出的理论狠狠拍在地上。
“我哪儿招你了,还是你看上我了!”董本满猛然起身,望着肩头的红衣女子,“喜欢我就直说嘛,何必遮掩,自然我是不会娶你的!”
得意的笑脸在宫麟的眼里就是欠揍的前提,所以握紧的拳头砸在董本满的眼睛处,瞬间一只熊猫出现在眼前。
“我喜欢熊猫。”宫麟龇牙一笑,回手一扇没打到,转身走向未来小姑子身旁,“你没事吧?”
伸出的手刚触摸到那银色的衣衫,瞬间被结成了冰人。
幸灾乐祸的董本满哈哈大笑,随即看到妹子晕倒了,连忙一把抱起回了屋,在松手的那一刻手掌结了一层薄冰。
慢慢的整间屋子结了霜花,若非董本满跑得快此时也成冰人了。
“妹子,有脾气冲哥发,万不可伤了旁人。”董本满发生呦呵着,伤了他无伤大雅,伤了其他生灵必然要被抓走受刑,十八道天雷都是轻的。
“这场面千年难得一见,霜花仙子不愧是冰雪,心情不好了便将整间屋子封住。”阿娇住着拐杖走来,看着屋檐上的冰柱,伸手触摸险些被冻住,幸而被董本满拉了一把。“看来白樱留下的话,让她很受打击。”
“一切都是因果,下雪是救了万物生灵,自然也会有受不住的。”董本满也知道消息,没说出口的话被入魔之人点破了,“白樱恢复记忆即入魔,怕是墨玉碎了。”
“墨玉?”阿娇很是惊奇,“我还以为是书上写的,原来真的存在。传说墨玉可以平息火气,对于魔族人来说是修炼的一**宝。”
“是法宝,也是致命之宝。”董本满抱起地上的冰人,“当年打造墨玉时,融入了樱花仙子的骨头,和霜花仙子的伤心泪。骨头为记忆,泪水为哀愁。墨玉既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施法将宫麟身上的冰融化,为其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以免受凉。
“你挺关心她的。”阿娇也是女人,看得出情真意切。
“在天宫待了些日子,也看到了许多答案,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得看不破。”董本满努力扯出一张笑脸,望着结了冰的屋子感慨道:“心结还需自身解。”
生活太多苦楚,亦有数不尽的不如意。能走到最后的,往往看的是心境的好坏,和内心的舒适。人讲究舒适的活着,同生活的斗争永远不会停歇。向往的舒适和苦涩的生活,总在摩擦间比出个高低来。
董本顺对过去的歉意从未停止,如今又让心爱之人受伤,自责的深处便是惩罚自己。
奈何冰霜的威力强大,将整间屋子冰冻起来,若非董本满修习的阳刚之术,用内力将冰层退去,怕是整个院子都要被冰霜覆盖。
“原来我,才是那个傻子。”躺床上的董本顺苦笑一声,“我救的了万物生灵,却救不了心爱之人。分道扬镳让他丢失了魂魄,凑近了也发现朝不保夕。我同他,果然是冰火难容,终究不得善果。
世人总想着成仙问道,成功的也不过是空虚一场,回不了头了!”
回头是岸说给的是余地的人,那些被逼到绝境的人,又为何会选择生死,而非回头。
“妹子,万物皆有因果,命运的轨迹是改变不了的。”董本满施法同妹子在内心深处说话,盼望着能早些看清不可抵挡的命。
“哥,我就是有些累了,想睡一觉,将从前的事情好好捋一捋。”董本顺的语气已没有刺痛之感,带着一丝无奈的苦涩,“睡着了或许就能忘记一切苦楚,希望可以在梦中实现永久的遗憾。”
收回法术,董本满望着那结了冰的屋子,苦笑一声继而望着蓝天白云,“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
对着天空说话似乎是有些傻,可有事也只能对着天空说。
白天变为夜晚,炊烟已灭灯火已息,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和几声叹息。
一阵风吹过,将院子上的符咒吹落,黑色的烟气闪过已来到了满是冰霜的屋门前。
白日之事传遍整座务虚山,得到消息的范松还是来了。
推开冰门,范松感到一阵寒风入体,下意识捂住疼痛的心口,看向床上那不安的睡容。
“傻子,一场风雪能冻伤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在寒气冷冽的地方范松极为不适应,还是来到那散发着寒气的人身边,握紧她冰凉的手,“你曾说冰火难容两两相斥,靠得太近必有一伤。你在务虚下的雪,解了山上生灵的浮躁,乃大功一件。
自然,身为魔尊的我也会有所牵连。但请放心,我好的紧,在经山待了那么久,怎会被雪伤着?
你属寒,来到地火旺盛的务虚,定会被反噬。你为了我日日受着焚心之苦,我却只能在山上看着。”
憋在心中的话说出来总会有一种释怀,即便解决不了事情也能是一种寄托。
“你是天族人,王母瑶池养大的霜花。你注定碰不得火,我也注定不能被霜雪包容。”范松感觉握紧的手在动弹了,立马换了口风,“既如此,不如回到还未见面时的处境,你是天族的公主王母的义女,我是魔族的尊者魔域的首领。”
话音落,人影消失在了原地。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吐出一口黑血,心中畅快了些,被冰封住的屋子也在瞬间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