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伞的白樱没有一丝惧怕,即便是两个法术高强之人站在面前,依旧可以谈笑风声。
“白樱,我答应你。”董本顺愿意付出性命,换取父亲的安宁,心上人的安稳,“我知你喜欢他,也知你想要陪着他。只要你不伤害父亲,我愿留下冰心。”
“不可。”湘雅急切回着,“我是不会把破玉刀给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董忠那老匹夫是我的丈夫,我自会救她。你我在天上是姐妹,在凡间便是母女,母亲的话你就该听着,不可忤逆。”
说着已点了董本顺的穴位,朝着白樱走去,二人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
“公主莫要生气,我也是为了我的将来考虑。”白樱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同气场强大的人对视,免不了落下风,“此处荒郊野岭,野兽出没也属常态,不知董忠能坚持到几时。毕竟他在地火下住了些日子,浑身的筋骨都不畅快。”
“白樱,那你呢,你杀了他的心上人,又怎会坐稳枕边人。”湘雅大笑,在凡间待久了,对宫斗的思想也掌握了不少。
伤害之人还想陪在身侧,不是利用便是折磨。看着白樱也是个激灵的,这一层怎会想不到。
牛伯给了白樱承诺,只是口面上的,真正要娶她的是魔尊。正主未开口,便想着将来上位的美好,怕是得不偿失。
“我即便是被利用了,也问心无愧。”白樱微笑,眼底的不自信一闪而过,“我这个人性子急脾气倔,想得到的便是魂飞魄散也不惧怕。湘雅公主前怕狼后怕虎,身上的担子无数,自然是会纠结些。这不打紧,一个选择题罢了!您究竟是要夫君,还是要女儿呢!”
伴随着一声长笑,白樱已摔倒在地,顺便吐出一口黑血。
受了威胁的老虎,不吃猎人也要趴下一层皮。这个道理白樱懂,这一掌也挨下了。
“湘雅公主,您的夫君等着您救命呢,劝您快些做决定。”白樱仰头任凭雨水打在脸上,“天要下雨,我要冰心。”
整座林子大的出奇,二人在林子里兜兜转转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特别是野兽出没的地方。每每听到一声长吼,二人的心中便忌惮一分。
山顶之上,瘫坐在地上的董忠手里捏着红豆糕,不时往嘴里塞一块填饱肚子,黑色的铁架子将他包围,身旁的老虎来回打转,仿佛在等着猎物吃饱肚子后,它就该吃了。
湘雅公主甩开董本顺来到山顶之上,挥起破玉刀斩杀了老虎,走至铁笼前望着那沧桑的老熟脸。
“你中毒了。”湘雅公主一眼瞧出夫君的神色,转而看向盘子里的点心,“你明知点心里有毒,就不该吃。”
“味道很不错。”董忠老脸因笑而多了两道深深的沟壑,“他们的计划是以我为诱饵,让你交出破玉刀好取顺儿的心,你不该来。”
“你在此处,我怎能不来。”湘雅公主流下两行泪,挥起破玉刀砍断铁笼,扶着摇摇欲坠的夫君,“我不该让你去蓝国谈判,结果被贼人算计。”
手搭在董忠的脉搏处,一滴泪落下来。
感到手上有泪的董忠扬起嘴角笑的畅快,“我不会有事的,还要给你做烤肉呢。两个孩子都大了,有了主见,将来定能一展乾坤。”
“你是毒需得瑶池水清净毒素,稍加时日骨头也可恢复如初。”湘雅公主说着解毒之法,眸子死死盯着对面的务虚山,“我会救你的,一定能救你。”
“魔尊苏醒,将瑶池内的金莲尽数毁了,骨头可修复,这毒怕是解不了了。地火炼成的毒丸可不是浪得虚名,我有幸尝尝,味道泛甜。”董忠心大,亦不想妻子为此忧心,用滑稽的语言让其不要太着急,“他们得到冰心,势必会同天族开战。到时三界民不聊生,后悔药都没有。有瑶池水养着,我亦能活的长久,若是三界大乱,即便是解了毒怕也无福消受这世间的美好。”
大道理都懂,伤心还是要哭一哭的。
“把破玉刀收好了,免得被有心人惦记。”董忠望着破玉刀,内心恍惚。
话音未落,一阵轻风吹来破玉刀已落入牛伯手里。
“破玉刀,果然名不虚传。”牛伯哈哈一笑,对手上的刀刃很是满意,“在你身边许久,就是为了这把刀。”
为了得知破玉刀的秘密,牛伯在一仇人面前隐忍多年。今日总算是辛苦没白费,将其拿到手里。
“左使果然好兴致,隐忍这么些年,就是为了一把刀。”湘雅公主苦笑,这么个妖精在身边原以为是知己,不料都是计划,“你一早便知顺儿的身世,也知晓魔尊苏醒必定需要冰心化解火毒。”
“夫人果然聪慧。”牛伯还是恭敬的称呼,站在山顶之上颇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夫人心善,将受排挤的妖尽数化为家仆,给了隐藏妖气的丹药,我这才能长久的侍奉在侧。老爷已还给你了,这刀就带走了。”
一人换一物,对牛伯而言是极为划算的买卖。
“公主,王母娘娘请您回天。”来迟的杨戬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王母交代的事必须完成。
务虚山上满载满归的牛伯手里把玩着破玉刀,一旁躺着昏睡的董本顺,桌子上的茶水已凉,却没有心思喝。
“你不怕他怪罪于你。”麒麟也得知了消息立马赶来,看到子晓便明白了,“你让他互送白樱回宫,想来是为了引白樱去那流溪边上喝口水。”
“流溪的水让人听话,白樱总是太多的想法,也只有她能牵制弼塬。”牛伯喝上一口冷茶,叹息一声,“弼塬情根深,对白樱也是痴情的紧,不惜伤害救命恩人。”
“你同意幽儿占用白卿的躯体,难不成还有打算?”麒麟撇嘴,“你的情根也很深啊!”
“我和她在凡间相遇,本来是美好的开始,半路出现的弼塬,硬生生扯走了姻缘却不珍惜。”牛伯长叹一声,回眸望着书桌上的一枝干雏菊,“瞧瞧,花还在,人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