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大战结束,面带慈爱微笑的王母缓缓来迟,这场战争的背后之人在黎明到来前,终于出现了。
“王母,你终于出现了。”擦干净嘴角血迹的范松,眸子里闪烁着不屑,“让王母失望了,最希望死去的人此时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而你的狗腿子却落个惨死的下场。”说着已望向那血淋淋的尸骨。
“这是他的劫,亦是三界的劫。”王母扬起的嘴角打量着死而复生的生灵,“他们本该离去,却因顺儿下的那场大雪滋润了心灵护住了脆弱的心脉才能复生。一切皆为因果,人为不过是将事情发展的更快。”
“好一个因果,好一个人为,三界的生灵在你们的眼里不过是一场劫。”范松苦笑一声,这么大的动静在旁人的眼里的一场劫数,无足轻重。
大战发生,难免会有感伤,王母也不愿在此事上纠结,转而看向被烧焦的刺猬。
“你可知为何手中的火仗可以和弼塬融为一体?”王母缓缓道来,“他和火仗都是在地火中求生存的,故而能融为一体。火仗在地火内锤炼,弼塬在地火里求生,二者都是地火下的残魂。
弼塬早知有这么一天,放不下心中女子,这才远离了你去凡间为她博上一场。他的结局是注定的,也是没有后悔的。”
把心事解决完才能安然离开,弼塬算出白樱有一劫非死即伤。打下一场胜仗让太后放松警惕,同子晓里应外合将其杀死在皇城中,对外只说是太后喜极而泣晕死过去,经过救治无力回天,故撒手人寰。因此,新皇也坐稳了朝堂。
“杨戬的结局,亦是他想要博一把的结局。维护三界是他的大义,疼惜顺儿是他的宿命。”王母交代完事,黑色的眸子打量着那抹苦涩的身影,“你的劫也是顺儿的劫,你们二人注定牵绊彼此,最终又为对方舍去自身。命运终是如此,不可改!
三界之劫都已过,谁留谁舍,亦不可改!”
话音落,王母乘架离去,带着杨戬的残骸带着天族受伤的将士,离开了。
天上的黑云已散,留下了青青草地花香鸟语。
坐在草地上的范松摸着跳动的心脏,感觉一丝凉意缓缓袭来,瞬间红了眼眶。
冰洞的出现绝非偶然,范松虽有丝丝感触却不得不先以魔族为先。
为了报仇不惜剑走偏锋,内火紊乱还在坚持修炼,落下一身伤痛只为让心中的女子没有愧疚。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她还是离开了。
孤独的人内心一片凄凉,魔族算是保下了,天族不会在找麻烦,想着近些年来不会再有纷争。只是在这寂静和平的日子里,没有心上人的陪伴,又该如何。
“你的名字带着顺,本该顺遂一生,平安喜乐。”手撑在地上,完全感受不到地火的余温,在也忍不住的泪水从范松倔强的眸子里,缓缓滑落。
回到满是冰霜的屋子,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很是熟悉的感觉,唯独人不在了。
躺在冰枕上,眼皮沉的厉害,不多时已昏睡过去。
睡梦中依旧是那满是冰霜的屋子,一身银色长衫的女子在茫茫大雪中起舞,笑声清脆比黄鹂鸟的叫声还让人舒心。
“范松,你当初说要娶我,可是当真?”
女子回眸的瞬间笑弯了眉眼,对着一身黑衣的范松,满是幸福。
“自然!”
许是梦境太过幸福,让睡梦中的人不自觉扬起嘴角,露出久违的舒心笑容。
转眼间又是一春,大红的喜字贴在木门上,将满山的花草比了下去。
鞭炮声响起,一对新人映入众人的眼帘,只见董本满提着红绸张开笑脸望着另一端的娘子,即便是喜扇遮面也挡不住宫麟幸福的笑脸。
“一拜天地!”
随着新人的到来一旁的观礼者高声大喊。
新人行礼高堂上的董家夫妻笑得合不拢嘴,擦去眼底的泪渍看着两个彼此喜欢的人能结成正果,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挺着大肚子的宫柒满眼的祝福,看到妹妹嫁给喜欢的人,内心也是欢喜。一旁的白寥若担心媳妇儿太过激动,紧紧跟随身后半步不敢远离。
“夫妻对拜!”
礼成之后送入洞房,热闹的酒宴开始了!
许是快要夏天了,桌子上摆放的瓜果下铺了一层冰,味道极是甘甜。
“樱姑娘,龙凤呈祥好了没?”门外的阿娇扯开嗓子大喊,宾客都到齐了催着上菜。
一身白衣的人满脸的灰尘,白樱顾不得身上的脏,对着门外大喊:“快了!”将胳膊上的面粉擦在了脸上,用力的揉着面。
不多时,一道龙凤呈祥的菜品上了桌,一身布衣的人围着那道颜色鲜艳且奇怪的菜,露出惊讶之色。
“这花花绿绿的是龙和凤凰?”一人实在好奇忍不住询问。
“那当然!”阿娇一脸的自豪,下巴都要抬天上了,“这可是宫中御厨做的,哪儿能有假!”
一群人哈哈笑着吃菜,阿娇满满的高傲之态。
“夫人,为夫做了烤肉,可要尝尝?”董忠眉毛一挑,夹起一块肉沾了酱料,“这肉是范松送来的,说是开春打的鹿肉,撒了酱料放置在冰屋里十天十夜,取出后用热气融化,撒上务虚山顶结下的露珠入味儿,最是鲜美。”
董夫人瞧着烤肉,眼底闪过不自在,低头不语转而看向热闹的宾客。
“女婿的心意,尝尝嘛!”董忠也难过啊,可日子还是要过,“顺儿都加去一年了,定也是开心的。”
在董家夫妻眼里,董本顺已嫁给了范松,二人住在务虚山上,过着小日子。虽说见不上面,心中也是暖和的。
听着这话,董夫人默默张开了嘴,吃下烤肉慢慢咀嚼。
“味道如何?”董忠很是期待。
“还可以。”董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女儿定然是幸福的,咱们也要开心才是。”
紧握的手对视的双眼,让喜宴更加幸福。
吃醉了酒的董本满摇晃着回了屋,看着床上坐的人,露出笑容。
“你我终为夫妻了!”董本满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这一年你都陪着我,陪我度过了最伤心的日子。对你,我是真心的感谢,亦是真心的欢喜。”
取下挡着二人视线的喜扇,四目相对之际,是无言的幸福。
“我既要嫁你,自然要陪着你。”宫麟看着肩头上的人,“陪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喝下合欢酒,结发为夫妻!
城外很是热闹,城内的皇帝还在批阅着奏折,面对朝臣的言语,已经能游刃有余,子晓从旁协助,将白国的江山稳固,让别国不敢忌惮。
“哈哈~甚好!”皇帝看着奏折上的内容忍不住大笑,“晓将军已拿到蓝国的投降书,不日便班师回朝。”
“恭喜陛下!”
朝臣跪地行礼,为白国的疆土开阔为朝堂的稳固振兴。
穿着战甲的子晓望着京城被风吹动的旗帜,会心一笑!
经山上的掌门哼着小曲儿,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舒坦的紧,“眼下三界太平,你我是不是该退隐了!”
一旁的瑶长老红着脸笑,带着害羞之意,“人老了,经不住太多的事儿了,确实该退隐了!”
“我在东海旁建了一间茅屋,可愿一同前往?”掌门深知瑶长老最爱的便是有山有水的地方,故而在离东海近的地方,早早建了几间屋子,以为隐退时做准备。
“自然!”瑶长老扬起嘴角,举起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没有魔族之患,王母坐在瑶池旁剪着金莲,黑色的眸子带着欢喜。
“金莲长好了,又可以救人了。”王母舒心一笑,剪下一朵金莲放置在一旁的盘子里,“将这金莲送去务虚山,魔尊或许用得着。”
“娘娘真是心善,对一个大魔头都能善待。”一旁的仙子忍不住抱怨。
“他本心不坏,不过是小小的恩惠,也可避免劫难的再次发生。”王母望着金莲手一挥,一枚药丸已落入手中,“这药,或许对他有用。”
仙子点点头,接下药丸离去。
没有毒瘴的务虚山已有人陆续上山采药,虽只是在山腰行动,却也增添了不少烟火气息。
冒着青烟的烟囱下是牛伯忙碌的身影,眼下三界太平无事可做,整日在厨房打转,做些好吃食给干儿子吃。
林幽儿生下一子却不喜带孩子,便将孩子交给牛伯照顾,和杨霍游历人间。
有了孩子的务虚山多了些生气,不在显得清冷。
“牛伯,他拉屎了,救命啊!”麒麟大吼一声,捏着鼻子不知如何处理,左右打量还是无从下手。
听到叫声的牛伯放下手里的锅铲,推开门就往屋子里赶,果然看到一身狼狈的麒麟,和哇哇大哭的孩子。
“孩子还小,身体最是柔软,你应该先准备干净的布将孩子抱出来,再把~”牛伯耐心说着小孩子需要注意的地方,轻手轻脚为孩子擦洗干净,穿好小衣裳。
一旁的麒麟看的惊讶听的无助,伸出两只想要帮忙的手,又无从下手。
听着一旁的热闹,范松来到满是冰霜的屋子,取出手里的药丸终是下不了口。
“火毒早已解,药丸还是留给需要它的人。”范松躺在冰床上,脑袋枕着冰枕,缓缓闭上满是血丝的眼睛,“只有躺在这里的时候,便会感觉你在身边。躺着,我便不想起身了,加之酒水的麻醉,仿佛能看到你的身影。
常常在想,若我们还是普通的修仙人,是不是已经成婚了,孩子们围在膝下玩耍,你织着衣裳我耕着地,一家人在一处,终归是欢喜的。”
人在失去的时候总会幻想着还未失去的点滴,时间久了便想着未来。
睡梦中的范松未发现桌上的药丸已融入了冰层中,头下的冰枕淌着水花。
“范松,范松醒醒,你还要娶我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恍惚间梦中的人出现了,还是那身银色的衣裳,头上是霜花步摇,碰撞间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回来了!”范松猛然起身,紧紧抱着身边的人,“若是梦,就让梦长一点吧!”
“不是梦,我回来了!”董本顺拍着像孩子般哭泣的人,扬起的嘴角满满的笑容。
回过神的范松摸着那张熟悉的脸,喜极而泣,在感到胳膊传来的疼痛时方才恍然大悟,“你,当真回来了!”失声大哭。
“我乃瑶池水凝聚的霜花,心亦是金莲所化。王母给了我金莲,我方能回来!”董本顺还是感激的,微笑的眸子擒着泪花。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可以娶你了!”范松哭到哽咽,抱着真实存在的人,十分的满足。
又是雪花纷飞的季节,一身银装的人身姿轻盈缓缓起舞,在雪中留下曼妙的身影。琴声悠扬骨节分明的人拨动着琴弦,挺拔的身姿在风雪中显得清雅。
一曲一舞四目相对,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
“娘子,动作缓些,莫要动了胎气。”范松带着关切,手中的琴弦不经意间缓慢。
跳舞的人还在扭动,全然没把‘胎气’放在心里。
“夫君,你家娘子有分寸,不必忧心。”董本顺心态甚好,袖子一挥露出鼓鼓的肚子,“咱们俩的孩子哪儿能如此脆弱!”
话音落,肚子疼,羊水破,孩儿叫娘。
“娘子,我们的孩子取何名啊?”
“范水缸!”
“女儿家唤这个名字,是否刚强了些?”
“女子本弱,名字就得硬气些!你可有意见?”
“娘子说的十分在理,为夫并无意见,亦不敢有啊!”
伴随着一阵笑容,风雪停了!
霜怕火,火惧霜,亦相融,即为水!寒霜枕,枕水殇,大悲之后皆为喜。人生在世多不易,且行中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