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你觉得中午我请大家去吃一顿怎么样?”
林啸想了下决定还是先问问所里的二号人物,看她有什么好建议,主要是薛百户看起来有些严肃不是很平易近人,听他们这些人又说了几句他决定还是要从长计议,先问问兰萃的想法再说。
“请客啊。”
兰萃,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觉得还是算了,所里的油水本来就不多,你年纪轻轻的把钱留着就好了。”
然后她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要真想往上爬不如给百户大人送点小礼,不过别太少了,至少得五十两银子起。”
林啸:“……”格局小了啊,想当年他家都是一千两起步的。
不过听了兰萃这建议林啸觉得还真的有那么几分道理,整个卫所的基本都是来混日子的,真想往上爬还不如给百户送点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兰萃道:“霍坛,七娘带林啸出去巡街。”说完了还递给了蟋蟀公子霍坛一把绣春刀,几人都没有穿锦衣卫的制服,也就这把刀能暂时证明下身份了。
“走吧,啸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林啸怀着极大的好奇心就跟着两人走了出去。
外面几个衣着有些破烂,脸都没洗干净的泼皮看着卫所有人出来了就赶忙迎了上来,“霍爷今天要人跟着吗?”
霍坛摆摆手:“不用,今天带新来的同僚出去转转,不用你们了,对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卫所新来的林啸林总旗,以后他也就在我们玉山百户所混饭了。”
“林爷好!!!”几人表现得很是殷勤。
“算了今天你们就散了吧,不需要人了。”
“是,张爷。”
待他们走后,林啸问道:“这些人是?”
“都是些泼皮无赖,勉强能算得上我们卫所的编外人员,每月也不领赏钱,就跟在我们后面巡街捞些好处,所里的人手也不够就让他们暂时先跟着了。”
林啸听了他的话就知道里面的问题之所在了,百户大人想要吃空饷自然不能招太多的人,人手不够就只能许这些泼皮一点好处,反正也不是百户所里掏钱,这些人欺压百姓的行为关键时刻还能被拉出来顶罪,说到底就是些临时工。
“烂到根子里了啊。”
只有真正的接触林啸才知道这个朝廷有多么阴暗,不过他也没打算去改变这些,可以说这算是一种麻木,他只想管好自己,改变世界的目标太大了,他根本不敢想。
所谓的巡街实际上也就是三人去辖区的三条街上转悠一圈,三人走起路来都是大摇大摆的,没有一点官差的样子,要不是穿着体面了些还带了把绣春刀就像几个泼皮一样,泼皮跟纨绔最大的区别也就是纨绔穿得好一点,玩得花一点,仅此而已。
街上还是很热闹的,不过看到三个锦衣卫来了都很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本来在敲诈勒索的泼皮看到锦衣卫来了也很快四散而逃,表面上锦衣卫还是需要维持这片地区的治安的,那些“编外人员”都会给点面子。
三人也没遇上什么大事,最多就两家商户吵架劝了下就完了,当然是用绣春刀劝的,霍坛只是稍微亮了下绣春刀,吵架的两户人很快就都老实了。
转悠了一会儿之后,三人来到了一处茶楼歇息,锦衣卫的工作弹性很大,只要没人管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上官也都睁一只眼闭一支眼,毕竟都是些走后门进来的,一个心情不好可能就回去继承家业了。
林啸轻咬一口白色的小点,有些硬,甜得齁,跟以前吃的完全比不了,看着对面那两个细嚼慢咽一副享受的样子估计家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吃完就回去了?”
“啸哥你想转转也可以,百户大人事不管这些的,只要下工前回去就可以了。”
犹豫了下,林啸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百户大人究竟在干个什么呢?我看他进去了就没再出来了。”
“啸哥,你算是自己人了我也就不瞒你了,看你这样估计跟我们也差不多算是被家里发配出来的。”
林啸点点头,确实林啸也勉强算是被家里发配出来的,林正祥就给他选了这条路他能说个什么?
“我们这些人说白了也算是在这里混吃等死,百户大人跟我们可不一样,他心气可高着呢,每天就在查验卷宗,想要看看能不能立些功劳早点升迁,不过跟我们的关系也不打,换个百户不还照样混嘛。”
“那他查到了案子我们也得跟着去抓人吧?”林啸想了下锦衣卫办案估计得是一脚将门踹开,绣春刀直接抵主犯脖子上,然后百户大人一声令下出来两个总旗直接将犯人押走。
“带个屁,姓薛的抓了犯人连百户所不敢进,我上次还看到他一个人押着五个犯人赶去了千户所,回来连提都没提。”
霍坛插嘴道:“也不是想要分他一份功劳,只是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
“当然我们也只是来混日子的,要功劳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只是有时候想着百薛青阳吃独食久觉得有些太不地道了。”
林啸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薛百户所谓的赏罚分明是个什么意思,原来是功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他薛青阳的功劳大家事一分都别想碰。
虽然合理合法,不过久而久之下面的人都会离心离德,但话又说回来了,玉山百户所的总旗们好像还真的没什么用处,一个娘炮,一个只爱看小黄书的,一个斗蟋蟀的,唯一一个有点用的尤一鹤又惹了十四卫的人,算起来确实没什么用。
林啸安慰道:“算了又不是一路人,我们随便混混就行了,也不指望这个养家糊口。”
“那是,反正家里又不指望我个什么,混一辈子就算完了。”
几人随便闲聊两句就直接回去了,当锦衣卫的生活是很闲的,尤其是林啸他们这种走后门的,随便巡查几下到点就走了,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