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收拾好了之后就走出了百户所的大门,那个户部的官员点点头没有说话,大步走在前面看起来气势十足,以他的身份确实不需要跟玉山这群小小的锦衣卫打交道。
在路上薛青阳终于说出了这次的任务,居然是去抄家。
按理说玉山百户所是捞不到这份肥差的,一般这样的活都是十四卫的精锐才有机会去做的,杂牌锦衣卫根本没这机会。
不过估计这次是人手不足还是因为玉山百户所离得比较近的缘故,户部的大人就找上了玉山百户所的锦衣卫帮忙,锦衣卫跟户部还是有很多良好的合作关系的,搭上了户部的线对以后仕途的发展大有好处,也怪不得薛青阳这么激动。
要被抄家的那处地方也不是很远,走了没多久也就到了。
“啸哥,这看着好像也不咋样啊,比我家还差了点。”
司公亮这话还真的没啥问题,但看外面就跟普通的民宅差不了多少,连个石狮子都没摆,大门看着都快掉漆了,牌匾也给人一种小家子气的感觉,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官员住的地方。
林啸反问道:“有大鱼还能轮得到我们?”
“好像是哈。”
薛青阳转了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住口!”
林啸耸耸肩,没再言语,这本来就是事实,不出意外的话就只是户部人手不够了才让玉山百户所的人来帮忙,也就薛青阳想当官想疯了才以为是上面要重用自己了。
进去了里面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比不过当年的林家,不过里面的家具摆件都不是普通的货色,单看外表也知道得值不少银子。
几个户部的低级官员在大堂里正襟危坐,外面跪着一百多号人,男主人已经被下了狱,主户只剩下了几个女人,还有两个半大小子,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都会被直接发卖了,女人进入了教坊司,男的卖身为奴。
主人家都将头埋得低低的,满是颓败之色。跪在后面的下人就没有这些忧虑了,有的小声交谈着,四处打量这些户部的官员以及传说中的锦衣卫。甚至有的还带了一丝喜悦,反正都是为奴,被卖给哪家都是一样的,现在还能看见之前趾高气昂的主人家也跟自己一同境遇倒是让有些人觉得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感。
看着那些哭哭啼啼的主人家,林啸想起了自己家,还好林正祥的事官府没有深究,不然他现在很有可能在边远地区开荒或者直接死在流放的路上。
那个户部的六品官儿掏出了刑部的公文,大声宣读,内容大概就是这家的男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不仅贪污腐败还克扣粮饷,后果极其严重。不日即将斩首,女人卖入教坊司,男人流放三千里,签了死契的仆人也是一样的待遇。
听了这话,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主人家直接被打入了深渊,有的开始哭哭啼啼的,有的直接瘫倒在地上。
下人们全部都傻了,本以为最多是被卖到别家,谁能想到居然是流放三千里啊,三千里外的岭南之地听说充满了蛇虫鼠蚁,内陆的去了根本就受不了那里的气候,流放了这么远那就是等死了。
一个跪在最后面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吼叫道:“赶紧跑,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他话还没说完,一柄锋利的绣春刀就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爷饶命啊!”
男人再也没了之前的勇气,跪在地上,底下慢慢出现了一大滩水渍。
薛青阳没有在乎他的求饶而是看向了那个户部的官员,“刘大人?”
刘大人冷漠的说道:“宰了就是,让他们好好看看逃跑的下场。”
一簇血珠直接喷射而出,逃跑的那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薛青阳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像将才没有杀人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一下子寂静无声,连个哭的都没有,跪在最前面的妇人紧紧的捂住了自己身旁小孩的嘴巴,生怕他发出一点声响。
不得不说这法子真的很好,场面一下子就稳住了,没人再敢反抗,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未来有的要入教坊司,有的要流放三千里也比现在直接死了强。
刘大人点点头,“就该是这样!”
“行了,开始搬东西吧!”
人其实不算是今天的重点,抄家才是。
每次抄家都是一笔横财,今天叫上玉山巷子的纯粹是因为人手不够了,需要几个人帮忙搬一下东西而已。
“雕花罗汉床一件。”
“丝绸屏风一扇。”
“名家字画两幅”
“黄花梨木椅子一套。”
……
这家的东西被一件件给搬了出来,整齐的摆放在大厅里,户部的低级官员认真的做着记录,刘大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笑得很是开心,今天又是发财的一天。
虽然没那个胆子克扣抄家的东西,不过按照惯例抄家的人都会得到不菲的赏赐,算是养廉,有抄家的机会都是轮着来的,这是户部多年来的规矩。
最里面薛青阳指挥着玉山百户所的人辛苦的搬运着东西。
“小心点那个花瓶,搬坏了少说也得赔几十两银子。”
“那幅画轻一点动,不要弄皱了。”
“桌子搬出去的时候慢点,别磕破了角。”
玉山百户所的人算是来当苦力的,那些户部的老爷们最多就只是记个帐而已。
不得不说薛青阳一个人干得最卖力,林啸他们跑个一趟薛青阳能跑三趟了,看得刘大人都一阵的赞叹薛青阳是个壮士。
司公亮小声的说道:“啸哥,看到没,这就是官迷啊!”
林啸撇撇嘴,“官迷就官迷,跟我们没关系,反正今晚上我得多吃点让他狠狠出点血。”
一处主人家的卧房内,薛青阳悄悄的走了进去,突然他看到了一支莹白玉镯平静的躺在梳妆台上,大概是女主人留下的,薛青阳的内心先是一滞,两眼望了望发现没人之后竟然鬼使神差的直接将玉镯塞进了褡裢里。
然后扛了一张红木桌子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不过额角却多了一层薄薄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