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皎洁月华溯流光(1 / 1)云底偷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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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浅惊奇地发现她体内的灵力居然在吸收这股从天而降的灵力,这股灵力十分清澈纯净,不含任何杂质,对她的灵力修炼有极大的裨益。

这不,她刚刚冲破了六重天境界,灵力的基元尚未完全巩固。有了这股灵力的汇入,基元的巩固便水到渠成了。

此时天时地利人和,不打坐修炼,更待何时?

薛浅就地打坐,一股又一股的灵力涌入她的体内,进而汇入她的基元中。

贪多不好,半个时辰后,薛浅固本培元的目的达到后就停止了打坐修炼的状态。她体内前所未有的丰沛灵力蓬勃运转使她达到了巅峰状态。

因此薛浅心情极好,步伐轻快,简直要飞起来,没想到:

天上真的掉馅饼!

思绪未落,倏然一根树枝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她的脖颈上,毫无征兆。薛浅不知所措,随后她的双手就被牢牢地钳制在了背后。

树枝闪烁着月色光辉,像是一把凌厉尖锐的刀或剑架在了薛浅的脖颈上。

“不准出声。”

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声线清越,颇为好听。然而薛浅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此时她感觉她的小命比较重要。

薛浅凭借着仅剩的冷静,用余光瞥见面被月光投下的影子,她身后那个人比她高了一头还多,她堪堪到达身后那人的双肩。

首先在身高的比拼上,她就已经输了。

她才刚下首阳山不过三个时辰左右,就莫名其妙被人劫持,弄不巧她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看来师父的说教是对的,世道艰难,人心险恶等等等。

薛浅啊薛浅,为什么当时不听师父的劝告,为什么要偷偷跑下山,为什么自以为是?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薛浅头脑嗡嗡作响,双手双脚情不自禁地颤栗。

有些师父会刻意让弟子独自面对险境,从而达到检验、挑战、提高弟子能力的目的。或是让弟子真刀真枪的与妖兽打斗,或是让弟子只身探险历练。

然而薛浅的师父处处却保护薛浅,从来不会让薛浅独自下山,更别说是面对险境了。

薛浅平时的修炼也只是在首阳山上打坐冥想,在战斗技巧上,全靠师父不耐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手把手的教。实战,也只是同师父对打,压根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读书写字和一些关于灵师的理论知识也是师父一遍又一遍地灌输。

薛浅并不是那种聪明伶俐、一点就通、一学就会的弟子,她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能靠师父填鸭式教学和自己加班加点啃书。

师父可能会在灵师的修炼与战斗技巧上对薛浅稍微放一放水,然而全文背诵并默写是薛浅哭着嚷着也要完成的。

这时薛浅才意识到,平时生活她安然在师父的庇荫下,师父处处保护着她。她根本没有真正独自面对过困难!

她所学的战斗技巧在此时根本无法灵活运用,因为她根本无法做出下一步对方会干什么,自己该干什么的准确判断。

那些死记硬背的书面理论知识更是屁用没有。

她所认为的硬实力、真功夫,在现在看来充其量是些花拳绣腿。

“不准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男声冷酷无情,咬字清晰到有些咬牙切齿,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薛浅的双腿不停地打着哆嗦,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师父师父师父父,师父快来救我。

她还想掉一掉眼泪,显得自己战斗力更弱,更楚楚可怜,说不定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无论她怎么挤都挤不出来一滴眼泪,可能所有的眼泪都在八年前流完了吧。

不过她通过这句话判断出,这人劫持她应该不是图财,动机很可能是仇恨!

还不如图财呢,呜呜呜……薛浅欲哭无泪。

“你在害怕?”男声仍然冷冷地道,毫无感情。

薛浅发现了一线生机,她下意识就要点点头。只盼她身后的那人能动一动恻隐之心,饶她一命。

因为树枝紧贴在薛浅的脖颈上,她刚微微一低头,脖颈处就被割裂了一道纤细的伤口。鲜血一滴一滴地沿着薛浅的脸颊和锁骨流淌,最终滑落到她的衣领内。

这是化物为刃,在此即化树枝为刀刃,是一种极为刁钻难缠的灵技。

有一次薛浅在首阳山的草地里随手捡了一根长约三四尺的树枝拿着玩,师父看到后便借她的树枝一用。

握在师父手中的树种氤氲着白色的光芒,那是师父的灵力波动,师父此时就像手握着他的灵剑,蓄势待发。

师父拿着那根闪烁着灵力光芒的树枝,对着路边一块长宽高均约七八尺的岩石一挥,这块深灰色看起来很坚硬的岩石,居然被师父轻易齐腰斩断。

切口平整光滑,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一旁杵着的薛浅十分震惊,师父拿着树枝削这块岩石,居然如同拿菜刀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

后来薛浅向师父请教这一灵技,师父指点她将灵力蔓延至手中的树枝上,引导灵力充分包围缠绕这根树枝,然后将灵力集聚压缩到一线,即为“刃”。由于灵力压缩后密度极大,再加上“刃”的形态得当,将会使树枝变得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当然,如此灵技,对使用者的要求很高,需要使用者对自身灵力使用炉火纯青。因为将时刻流淌着的灵力快速集聚压缩起来已是十分困难,更何况是线性形态的“刃”了。

薛浅自然是趁着新鲜劲努力练习了几天,无果,便抛之脑后了。

“大侠、好汉、英雄,求求你,放了我吧……”薛浅弱弱求饶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她真的想解释一下,她只是恰巧路过这里而已啊,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大量灵力突然从天而降,然后打坐修炼,然后她就物尽其用,将灵力收纳到她的基元中……

尚未“飘”多久,“刃”就架在脖子上了。

她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些解释的话经过唇齿打架,到嘴边,居然就变成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她一头雾水,不过有一个道理她倒是铭记在心上了:

天上真的不会掉馅饼!

“呵。”

身后那人停顿片刻道,“我信你个鬼。”

“大侠、好汉、英雄,求求你,放了我吧……”下山前的豪言壮语有多威风,此时的求饶就有多低声下气。

然而身后那人像是没有听到,只是喃喃地自言自语:“莫家是没人使唤了么,派这么一个菜鸡来追杀我。看这丫头的灵力波动,撑死六重天。

两人尬静片刻,那人突然放开了薛浅,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薛浅愣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寒战,压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急忙配合地摇了摇头。

生怕那人下一秒反悔,用树枝,像菜刀切豆腐一般,挥挥手,把她的头削掉

莫池有些不爽,她不认识他最好。但是莫名其妙有点不高兴,这女的他妈居然连他都不认识,莫非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你再好好想想。”莫池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薛浅手足无措,唇齿打结,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正确的。只好吞吞吐吐地实话实说,

“不……不知道……”

薛浅根本不敢直视莫池,只敢偷偷地瞄一两眼。

眼前这个轻易就能把她的头削掉的男人,并没有长一副凶恶面孔。相反,这张年轻面孔清隽无比。在皎洁似练的月光照耀下,显得分外标致高贵。一双灵动澄澈眼眸熠熠生辉,剑眉微皱,不甚友善。以及他的神情,桀骜不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

按薛浅的话说,就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好像天大地大我最大,狂傲的不得了。

此时莫池就正在用一种刻薄中夹杂着些许鄙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薛浅。

“我是莫池,三点水加上也的那个池。”莫池漫不经心地道。

“我叫薛浅,浅尝辄止的浅。”薛浅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师父说过,礼尚往来。

“你叫什么与我何干?”莫池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薛浅惊讶地瞪大双眼。

哎,我们讲讲理,在别人报上名字后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一个基本礼数问题好吗?

等等,这个人怎么突然就走了,就在刚才还想要我的命!

薛浅一时摸不清楚什么头脑,鬼知道这个名为莫池的人怎么想的,思路真够清奇的。

同时,这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自恋狂,他算哪根葱,我薛浅与他素未谋面,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薛浅一边愤愤地在心里怼着莫池,一边忍不住目送着他远去,他似乎携满一袖月光,点点灵光伴他而去。

莫池一身行头品味颇佳,用的都是上好的衣料,款式绣工皆为一流。虽一身上下主要是谦逊素净竹青色,穿在他身上,丝毫没有谦逊素净的韵味,瞧起来却无比风流外加有钱。

腰间似乎悬挂着一柄精巧的折扇,身后还背负着一把晶莹剔透的剑,剑身较一般的剑稍长、纤细。

薛浅此时却在想,也许是因为我太弱了,他杀掉我压根不需要拔剑,所以他才随手捡了根树枝……

就算他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莫名其妙就要杀我外加自恋。薛浅跺了跺脚,虽然心里一遍遍的蹂躏莫池,但是行动上却加快了步伐,一刻也不敢停留,生怕莫池反悔追上来杀了她。

薛浅叹气,出个道怎么那么难,我的人设都倒塌了。

第二日中午,薛浅终于穿越了这片树林,来到了一座小镇。薛浅回头望望首阳山,几乎消失在了西边的远方。

小镇虽不及八蜡庙镇繁华,但也可堪称车水马龙。薛浅先是被吓了个半死,然后不停地行进了一夜,生怕再有一根树枝架在她的脖颈上,此时她已是筋疲力尽,遂进镇寻找一个歇脚的地方。

沿着镇子的中轴线不断深入,一家散发着土豪气息的酒馆映入了她的眼帘。酒馆足有三层,每一层的装潢都很富丽堂皇,挂着的艳红到庸俗帘幕随风飘扬。

酒馆里面人声鼎沸,看来生意不错。

薛浅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乱叫,她掂了掂她的小包袱,包袱很轻,里面只有一身换洗衣物和她上次与师父一同下山讨要的零花钱。师父给的零花钱真的不少,再加上她刻意节省或让师父结账,省吃俭用,足够维持她十天的饭钱和住店钱。

唉,如果在这家酒馆吃饭,估计要花费不少,我还是省点钱吧。薛浅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去找下一家酒馆,突然发现莫池站在不远处,也在观察这家刻意铺张的酒馆。

妈耶,他怎么在这,趁他不注意,我还是赶紧溜之大吉吧。虽然莫池最后放了她,薛浅还是本能地害怕他,他在她心中可是一丝好印象都没有。

薛浅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反方向走了几大步,然后连滚带爬地溜走了。薛浅左拐右拐,步入了一条两旁皆是人家的小巷。此时午时已过,镇上的居民们大都在家中休息。幸好,在路边的树荫下,有一位老爷爷正推着车在卖中午剩下的包子。老爷爷的衣衫青灰,缝缝补补,羸弱的胳膊摇摇晃晃地推着车,艰难地走着,像是下一步就要跌倒。

“老爷爷,您好,我要两个包子。”薛浅笑道,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好嘞。”老爷爷也笑着递了两个包子。

“老爷爷,这钱您收好。”薛浅不忍老爷爷一把年纪顶着烈烈炎阳推车买包子,伸手递给老爷爷远超两个包子的银两。

薛浅话音未落,余光猛然瞥见莫池抱着手臂地站在老爷爷后面。

薛浅下意识地挺身而出,把老爷爷护在身后,凭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强装着毫无畏惧,冲莫池喊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这剩下的钱,给我算一个包子。”莫池毫无诚意且敷衍地道。

莫池脸色极差,像是暴风雨前密布的滚滚乌云,濒临爆发的边缘。

薛浅向来不会看人脸色行事,她不知死活地回答道:“你怎么好意思向老爷爷讨要东西,自己没钱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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