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
这林中暗箭毒性之烈,居然能使一处草丛瞬间溃烂。
“爹!”
小刘一个箭步冲到了刘叔身前,挺身而出,张开双臂,警惕地观察暗箭射来方向的树林。
“滚一边去,别添乱。”刘叔却一脚把小刘踹开,“去马车后面躲着,我可不想绝后。”
小刘身旁站着的同行商人纷纷推搡小刘,想要把小刘推搡到马车后面,相对安全的位置。
小刘不情愿地道:“爹!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小刘想要冲回到刘叔那首当其冲的位置,但是又被同姓商人拦下。
薛浅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莫池,道:“莫池你留在这守着他们,我去看看。”
莫池低声道:“多加小心。”
于是薛浅飞身而出,如电光石火般向暗箭射来方向的丛林穿梭前进。
由于银陵地区雨热丰沛,花草树木极为繁茂,为藏匿于丛林中的贼寇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薛浅无法判断贼寇究竟藏匿在哪,秉着不可遗漏、不可放过的原则,索性决定把这一片丛林搜索一遍。
薛浅运用灵力,来回飞身穿梭,速度极快。
很快,一处树木枝叶在静风环境下,上下颤抖了一下,薛浅眼疾手快,“唰”的一声,守心被薛浅甩手飞了出去。
“咚”一个人从树上无力地跌落在地。
守心刺中了那个人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原本清新的草木花香的空气,沾染上了一丝鲜血独有的腥味。
那个人并不是灵师,只是身手矫健的普通人而已。
薛浅暗暗松了口气。
因为一个人被薛浅轻易发现,并迅速杀死,其余同伙都有些慌乱了。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哨响,薛浅的四面八方射来无数羽剑,皆是刚才那种有毒的羽剑。
薛浅的应对显得并不慌乱,游刃有余地闪避羽剑。
薛浅深刻吸取了下山的第一晚被莫池劫持的狼狈经验,她再也不会手足无措、只会大呼求饶了。
薛浅的各种战斗技巧并不差,基础也算深厚,虽然达不到莫池那种境界,但是已经堪称为佼佼者。
待羽剑变得稀疏一些时,薛浅追本溯源将藏在暗中的贼寇一一拔掉。
薛浅并不想取人性命,只是给了这些贼寇一个终身不敢再犯的教训而已。
因为薛浅没有直接守心插下去,贼寇一命呜呼,所以处理起来费了一些周折。
待薛浅确认清理干净后,再返回商队停留的地方时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
薛浅回到商队停留的地方时,现场一片混乱,受惊的马儿在不停地嘶鸣。
居然有大约三四十人在围攻商队和马车,而且这三四十人皆为灵师,修为都在四重天境界以上,这是一股相当不凡的灵师力量。
此等修为在灵师界不可小觑,能一次凑齐三四十人出现在这深山老林中,绝对在背后有强大的财力物力支撑。
这一片的劫匪贼寇大多数是普通人,灵师凤毛麟角,动机不是好吃懒做想发大财,就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
绝不可能会同时出现那么多四重天境界以上的灵师,除非有人蓄意图谋,暗中策划。
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莫池一个人开了灵力保护全阵,将商队的人和马车护在其中。
普通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与灵师的力量匹配,商队的人都帮不上莫池什么忙,只能焦急无措地站在保护圈阵里,用身体挡着马车。
莫池一人在保护圈阵外与一众灵师对战,莫池个人能力再强,也架不住人海战术。
莫池此时手拿瑶光,抬手一扇,就有灵力涌动将五六个灵师掀飞。横手一划,就有五六个灵师被齐齐腰斩,场面变得血腥至极。
薛浅并没有同情那些被腰斩的灵师,飞身而上,与莫池合力,两面夹击,很快就把这三四十个灵师给解决了。
莫池还好,除了衣着和发丝有略微的凌乱,淡定自若,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薛浅的灵力消耗极大。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浑身血污。
她用守心插入最后一个灵师的心脏后,就跌坐在地,站不起来了。
守护圈阵接触,商队的人纷纷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开始清点货物,各司其职,又忙碌起来。
刘叔和小刘走来向薛浅和莫池道谢。
刘叔拱手道:“多谢二位灵师相助,若非二位出手,我们商队怕是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刘叔从商几十年,头一次遇到如此大规模的灵师“劫匪”。
小刘也学着刘叔,从一旁不停地拱手,学的有模有样。
“不必多礼。”莫池负手道。
刘叔和小刘便转身走向马车,与商队的人一同,上下忙碌起来。
“薛浅,快起来,像什么样子。”莫池把他脚边跌坐在地的薛浅一把拉了起来,然后把薛浅架上马车。
莫池则没上马车,抱臂倚着马车,若有所思。
药材大多完好无损,人也没有负伤,只有一个人腿上擦破了皮,受惊的马儿也被安抚下来。
商队很快又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切准备就绪,可以继续向银陵方向前进了。
商队将要启程之时,薛浅见莫池一直不上车,便问道:“莫池,你怎么不上车?马上就要出发了。”
莫池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成色极佳的玉佩,坠着暗红色的宝石和流苏。
羊脂白玉,细腻温润。
薛浅不太懂玉佩上面雕刻着的花纹,只是感觉如同这雕工鬼斧神工,镂空有致,流畅圆润。
“伸出手。”莫池道。
薛浅将双手伸出。
莫池将这枚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入薛浅的双手上。
莫池的手比薛浅的手大很多,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将这枚玉佩紧紧包裹在掌心之中。
莫池突然道:“薛浅,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坏脾性,总是开不了求人的口。”
薛浅一脸震惊和疑问的看向莫池,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现在我要请求你,到了银陵以后,拿着这枚玉佩,去找云家家主云子琛,请他务必将这枚玉佩亲手交给我的大哥莫潇,一定,务必。”
听莫池出此言,薛浅惊慌的问道:“莫池,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之后会有多险恶,我也无法想象。”莫池柔声道。
“我跟你一起走。”薛浅跳下马车,掌中的玉佩就像烧红的烙铁一般,往莫池手里塞。
“你跟我一起走,这支商队怕是走不到银陵,我还嫌你拖我后腿呢。”莫池又做出了那副似讥似嘲地笑容。
莫池掐着薛浅的腰,把薛浅又搁上马车,又将手中的玉佩放回到薛浅手中。
看着薛浅坐在马车上一脸委屈夹杂着伤心,莫池鬼迷心窍般地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薛浅的脑袋。
薛浅和莫池同时一愣。
当薛浅再次回神时莫池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走了吧。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薛浅的掌心捧着那枚玉佩。
薛浅将玉佩收入怀中,又从怀中掏出那只莫池做的柳哨。
薛浅学着莫池的样子吹起,却怎么都吹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