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琛家门事务缠身,简单的寒暄几句过后便匆匆离去。
云洛含羞行了个礼,与云子琛一同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薛浅和莫池两人了。
薛浅用左手拍掉了莫池按这她的手,坐起身来,捶了一下莫池的肩,问道:“我给你挡剑后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突破重围的?”
莫池挑眉,不屑地道:“一群喽啰,不足挂齿,当然是我扛着你以一人之力杀出重围。”
薛浅有些嗔怪道:“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人偷袭了!也怪我没用,被捅了一下就昏迷不醒了,白白拖你的后腿。”
薛浅撅起了嘴,不仅仅是在嗔怪莫池,更是在嗔怪自己。
莫池见薛浅噘嘴,两颊鼓鼓的,可爱极了,便伸出一只手来掐起薛浅一边脸颊。
莫池道:“你别这么说自己,那剑把你捅了个对穿,并且还抹了毒,你不昏迷才怪。不过,幸亏我靠谱,还不忘扛着你一起走。早知道把你丢在那,我对付那些杂碎就不用那么棘手了。”
说着,莫池的那只手还揉了揉薛浅的脸颊。
薛浅用左手拍掉了莫池捏着她脸的手,道:“不要捏我脸!”
于是莫池抬手揉起薛浅的脑袋来,薛浅也懒得抵抗了,任由莫池像撸小猫一样,撸着她,慵懒地道:“云洛姑娘好可爱啊,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知许了人家没有。”
说罢,薛浅的脸居然微微红了起来。
莫池突然停止了揉她的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薛浅疑惑地问道:“云洛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莫池道:“你知道我此行来银陵与大哥汇合的契机是什么吗?”
薛浅道:“不知道,是什么啊?”
莫池道:“八月十五日是云洛姑娘的生辰,也是云洛姑娘的及笄礼,云家广泛邀请了各大宗门世家的名士前来观礼。”
薛浅猛然睁大了眼,惊讶道:“及笄礼不是应该三月三女儿节时举行的吗?而且八月十五日不宜举办及笄礼,就算是云洛姑娘的生辰,也不应该如此啊。”
莫池道:“这其中缘由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
薛浅皱眉道:“一个女儿家的及笄礼,长辈姊妹到即可,为什么还要广泛邀请名士宾客?”
莫池顿了顿道:“这……这是因为云洛姑娘年过十五,该许婚了,借此机会广邀名士宾客,择一良婿。”
“哦。”薛浅敷衍地答道,莫池的话虽这么说,但是她总觉得实际上并没有话说的那样光鲜美好。
既然莫池对此其中内情心知肚明,却给她说的模模糊糊,说明莫池并不想让薛浅知晓其中内情,因此薛浅没有追问下去。
“嘶——”右胸膛上的贯穿剑伤突然疼了起来,应该是抹的膏药药效过了。
这疼痛如针扎如炙烤,让薛浅倒吸了一口凉气。
莫池见状手忙脚乱地床旁的柜子上拿了一盒药膏,神情慌乱:“还疼不疼?要不要再涂上些止疼的药膏?”
当时莫池一回头,就看见薛浅挡在了他的身后,薛浅的右胸膛穿出大约三寸雪亮的剑锋,与薛浅的汩汩鲜血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薛浅面对着他,眼神渐渐迷蒙,双腿酿跄了一下,然后无力地倒下。
莫池将薛浅身上的剑抽离,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一边。一手抱起薛浅,一手用流光狠狠地将捅薛浅的人也捅了个对穿。
莫池不顾自身的安危,一手护着薛浅,一手抵挡众多追杀者的攻击。追杀者的攻击如潮水,抱着薛浅限制了莫池的灵活机动,但是莫池一刻也没有放下过薛浅。
所幸,最终还是莫池赢了,活着到达了银陵。
一到银陵就被云家暗中派的接应者所救。莫池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用遍体鳞伤形容也毫不为过。莫池受伤虽多,看起来鲜血淋淋着实恐怖,不过几乎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但是薛浅的情况比较严重。在莫池的周密保护下,薛浅除了被捅了对穿,并没有添上其他伤口,可是这一个对穿足够要了薛浅的命。因为剑上抹了毒,这种毒可使伤口无法愈合,血流不止,而且还会不断腐蚀,使中毒者痛苦不堪。
此时薛浅高烧昏迷,命悬一线,多亏云子琛亲自出手,不然薛浅会永远昏迷下去。
莫池看到薛浅奄奄一息地样子,心也跟着疼起来。
薛浅痛苦地“嘶”了一声,莫池感觉也疼在他身上。
“别动,我给你抹一点止疼的药膏,就不疼了。”莫池轻声道。
“嗯。”薛浅点点头,用右手褪掉右襟,松开绑在胸前的绷带,将右胸膛上的伤口裸露出来。
莫池怔了一下,刚才只顾着心疼薛浅,却忽略掉了这一环。
薛浅的伤口触目惊心,黑红交织,但周围的皮肤却凝脂白玉,细腻光滑,伤口又在薛浅的绵软之处。
莫池无端地生出一丝罪恶感。
手中的药膏突然变得烫手起来,莫池想把药膏塞给薛浅让她自己抹。
然而薛浅却歪着头疑惑地问道:“莫池你怎么了?药膏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莫池抢答道。
莫池突然感觉自己很没出息,自己风流多情、夜夜笙歌的江湖名声远扬,实际上连姑娘都不敢看不敢碰。
还是一位混到这般熟的姑娘。
莫池提着一口气将药膏轻轻抹在薛浅的伤口上。
药膏刚抹在伤口上会刺激一下伤口后,有种凉凉的感觉,变疼为麻痒,便好受多了。即便如此,薛浅还会忍不住痛轻哼两声。
药膏抹完后,莫池的手颤抖着将薛浅胸前的绷带系好,还不忘把薛浅的衣襟拉好。
然后扶着薛浅上身,把薛浅背后的靠背慢慢抽走,再把薛浅慢慢放下,让薛浅平躺着,然后给薛浅往上拉了拉被子,盖住薛浅的肩。
“你被捅了一剑还中了毒,身体还未痊愈,快休息吧。”莫池说完,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说完就匆匆离开。
说是匆匆离开,薛浅倒感觉他在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