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母听不进去大儿子的话,觉得大儿子说什么都有目地,却极听小儿子的话,小儿子一说,她就老实了。
“那就这么放过她?这人也太坏了,当年我就看不上她,明明初中毕业,非说高中毕业,高中只上了半年,哪个半年就给毕业的?真当我知道她的底呢。结果现在咋样?这些年过去了,仍旧一肚子的坏水,坏起你大哥来了,有良心的念着点旧情,也不会这么干。”
于宝玉不会去接这些话,遇事埋怨没有用,要想办法解决才是硬道理,唇角上挑,勾起抹笑,“你也别气了,为了个外人不值得,不过让你拿东西去看大嫂,确实不好,正巧我回来,我去吧,这两条鱼家里留一条,另一条我正好拿给大嫂。”
“你去干啥?不许去,我一直劝你大哥让他搬回来离那个赵红梅远点,他偏不听,现在出事怪他自己。”于母可舍不得儿子去低头,这事原本他们也没有错,“鱼自己家留着,咱们家还不够吃呢。”
于宝玉笑了,撒娇又给于母讲道理,于母耐不住儿子磨,最后总算是点头了。
只隔着一道门,屋里于大海将弟弟和母亲的对方听的清清楚楚,他心下苦笑,他嫉妒二弟,可二弟确实很聪明,知道怎么哄母亲,更是通过分析就能找到真相,直接找出问题。
自尊和面子,让他想起身离开,可厂子的名声,又让他双腿如千斤般重,一直到二弟推开门叫他,他才站起身来。
“大哥,妈让我给大嫂送条鱼去,你骑自行车回来的吧,带我一起吧,你们搬新家了,也一直没空去看看,正好这次去看看。”于宝玉说话时还举了举手里的鱼。
鱼很大,大约得有一尺,被提在半空还在摇着身子。
于大海对上弟弟的目光,心下莫名觉得惭愧,父母偏心,让他对弟弟一直很冷漠,可弟弟仿佛看不出来,一直很亲近他,甚至在母亲做了一些事呢后,他还会帮他圆面子。
嘴张了半天,于大海也没说出句什么来,最后只用鼻音说了一声好。
两人出去,于母就在外屋做饭,面对长子阴着脸,转身对小儿子却换上璀璨的笑。
于大海看着心里难受,大步出去了,身后还是于母叮嘱小儿子快点回家吃饭的声音。
一路上,兄弟两个多是于宝玉在说,有时于大海会回一声,一路到了家属楼,正赶上中午下班,路上有很多人。
于宝玉提着鱼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大哥,你先骑着回去吧,我慢慢走过去。”
于大海哪能自己骑回去,也停下来,推着车子与弟弟并挤走着。
路上都是厂里的人,有认识的与于大海打招呼,于宝玉是个健谈的,主动搭话,几句话就与大家聊上了。
于宝玉很快就将话题引到了自己提着的鱼上,“今天有卖鱼的,我妈看着挺大,就买了两条,一条让我送来给我大嫂,一条留家里吃,我大哥一回家,这才知道厂里在传我大嫂被我妈打的事,我妈急着要过来问问咋回事,被我大哥拦下了,别人爱怎么传是别人的事,我妈没做这事就是了。”
厂子就这么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住家属院,在厂子里大家已经听了这事,今天看到于大海时,也多暗下打听。
此时,听到于大海弟弟这么一说,有人到开口了,“这事厂里今天是听说了,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你说这得多吭人,哪有这么传的。”
于宝玉脸上仍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我妈就是脾气直,又火爆,不像人家有什么都藏着掖着,说话嗓门也大,平时说话也像吵架一样,许是这样才让人误会了吧。”
自然而然的又提起昨晚大哥加班,晚上大嫂把大哥关在门外的事,于宝玉很会说,没有否认于母发脾气,又说于母性子火爆,流言传出争吵也能理解是被误解了,而且于母发脾气也是心疼儿子。
这事由于大海自己解释,总让人觉得他是在帮于母开脱,维护于家,可从小叔子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会引人多想了。
众人了然,原来是这样。
于是接下来的路,反而多是在安慰于大海不要在乎流言,又说他的品行大家是知道的,甚至有人的话题又回到鱼的身上,真是恶婆婆,怎么会买条鱼都想着儿媳妇呢。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家属院已经到了,眼看着大家要分开了,于宝玉笑着打趣于大海,“大哥,流言都传大嫂脸被打肿了,不如你带大嫂去厂里走一圈,让大家看看大嫂脸有没有肿,流言不就不攻而破了吗?”
于大海心领神会,明白了弟弟的用意,苦笑道,“你大嫂一直觉得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只会给我拖后腿,今天上午我回去和她说了一嘴,她就要去厂里找人吵架,问是谁传出来的,还要去找厂里的领导要说法,我要真带她出来,真怕她脾气上来找领导去。”
于宝玉笑了,“大嫂护着你这点可真没的说,性了软软的被人欺负也不说什么,偏遇到你的事就厉害起来。”
于大海笑着轻咳两声,似在掩饰窘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瞎说什么。”
兄弟两个一来二去的对方,落在外人眼里,那些还不相信的人,到也不在怀疑于宝玉之前的解释了。
待一进楼道,于大海才呼出口气,长长的楼道里只有兄弟两人,他吐出口气,感谢的拍拍二弟的肩,于宝玉回了一个笑,兄弟两个的感情在这一刻竟近了许多。
于大海收回手掏钥匙,家门就被打开了,赵红梅正提着油壶从里面出来,看到于家兄弟,微微一愣,特别是对上于宝玉的目光时,有些不自然的避开。
笑着和于大海打招呼,“回来了。”
于大海想着赵红梅一个嫉妒闹出这么大个烂子来,淡淡的嗯了一声,绕开她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