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知道错了…我…我下次再也不会了…呜呜…”小男孩光着脚丫躲在墙角里,恐惧的畏缩着,声音已经哭得沙哑,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不堪,隐约还能看见青红色的勒条,侧脸高高肿起了一个弧度,五条鲜红的手印完好无损的挂在上面。
“身为薛家的人,竟然被同学打得鼻青脸肿,你说你能有个什么出息?!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女人手拿短鞭,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看向小男孩。
一旁的吴婶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女人的面前,劝说道:“太太,您不要动气了,小脉他也委屈啊。”
“委屈?他倒委屈了?他哪里委屈了?我是不给他吃,还是不给他穿了?平白无故让人打一顿,他这是窝囊!我是在教育他的窝囊!你滚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一个佣人居然也配多嘴?!”被叫做‘太太’的女人面目狰狞的瞪着吴婶,毫不客气地冲她吼道。
“太太…他怎么说也是您的儿子啊!”望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以脉,吴婶还是不忍道。
“啪!”
太太二话不说的甩过去一个巴掌,一脸怒气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教育我?”
吴婶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眼眶微红,“太太…我没…”
这时,薛以峯站在门口处,表情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吴婶,你过来一下。”
“小峯,你劝劝你的妈妈吧,别再打小脉了,那么小的孩子,他的身体吃不消啊。”吴婶不顾脸上的疼痛,大步走到薛以峯的面前,再次劝说道。
薛以峯不以为然道:“吴婶,我妈说的对,你不要多管闲事了,不然,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这…”吴婶看着年少的薛以峯,心中惊愕万分。
她同情的看了一眼屋内被太太拽起来狠抽的以脉,心疼的摇了摇头。
……
……
餐厅内。
餐桌上摆满了营养丰盛的美味,吴婶端过最后一道菜的时候,笑眯眯地对小以脉说道:“以脉,叫妈妈,哥哥过来,要吃饭咯?”
“不用叫了,已经下来了。”太太慢悠悠的走下楼,高傲的仰视着蹲在地上玩玩具车的小以脉,嫌弃道:“浑身脏兮兮的,今天晚上不要在餐桌上吃了,吴婶,给他盛一碗饭,让他蹲在门口去吃。”
“太太,这不好吧…先生下班回来看见一定会生气的。”吴婶不忍道。
太太冷笑道:“怎么?是拿我老公来压我吗?”
“不是这样的,毕竟…毕竟小脉也是他的儿子啊…”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子不是我的儿子了?”
吴婶一脸惊慌,“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太太双臂环绕在一起,斜靠在餐椅上,提醒道:“吴婶,在这个家里,我奉劝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念在你为薛家干过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将你留下。如果,我老公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那你就由不得我了。”
“知道了,太太。”吴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默默点头,替小以脉盛了满满的一大碗饭。
这时太太接过饭碗,走到小以脉的跟前,说道:“以脉,你要知道,妈妈是在为你好,是希望你从小就要养成正确的餐桌礼仪,你要懂得妈妈的一片苦心。”
小以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真乖。那爸爸回来的时候你要怎么说呢?”
小以脉眨巴眨巴眼睛,道:“妈妈对我很好,时常耐心的教育我,使我能够独立自强。”
“真乖。”
这时,薛以峯径直走到餐桌上,一个人默默吃起了饭,将这一幕选择视而不见。
……
……
一天,薛傲天难得在家,太太许凤英兴高采烈的将薛以峯的满分试卷拿到他的面前,“老公,你看看咱们儿子,又得了一百分,他房间的奖状怕是要放不下了呢。”
薛傲天手持雪茄,满意的点点头,“嗯,继续保持,长大后一定要读自己喜欢的专业啊。”似是想到什么,转而对太太许凤英问道:“以脉呢?以脉不是也期中考了吗?他的试卷我看看。”
许凤英嘲讽一笑,将已经准备好的试卷递到他的面前,道:“你是不知道咱的小儿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上了学考试就一直不及格,请了家教也无济于事,哎…”
薛傲天打开试卷,猩红的三十七分赫然撞进了他的眼中,他严肃的问向躲在一旁默默不语的薛以脉:“以脉,你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能差这么多呢?你看看你哥哥,你再看看你,你都不觉得丢人吗?”
刚上小学的薛以脉想起在学校被同学们排挤的模样,他紧张的低下了头,喃喃道:“我…我不喜欢上学…”
薛傲天提高声音呵斥道:“臭小子!小小年纪都产生厌学的心理儿,你有点出息没有?难道你都不会为未来打算吗?你让我怎么放心把薛腾集团交给你?!”
此话一出,坐在薛傲天左右的许凤英和年少的薛以峯默契的相视一眼。
“爸爸,未来我准备专攻金融和工商管理两大专业,毕业后希望成为你的左右手,替您分担。”
“是啊是啊,小儿子成绩不好,不是还有大儿子呢吗?从小以峯就比以脉懂事,以后啊,他一定会是好的帮手。”
薛傲天默不作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一言不发的薛以脉,无奈的叹了口气,径直走上了楼。
客厅此时就剩下他们三人,许凤英不屑的看了看薛以脉,冷哼一声,故意说道:“以脉啊,你不要在意你爸爸说什么,你只要选择你喜欢的,你觉得对的,那就行了,不是不喜欢上学吗?那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去上学了,你爸爸那里,我会替你瞒着的。”
薛以脉一脸天真的抬起了头,“真的吗?妈妈你不会怪我吗?”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怪你呢?这个家里,只要有你哥哥能够成为薛腾集团的继承人,那就够了呀。”许凤英似笑非笑的说道。
“妈妈,你真好!”
年少无知,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继承,他只知道同学们排挤他,爸爸老是呵斥他,哥哥不爱理他,就连妈妈,也有时对他拳打脚踢,难得妈妈有一次温柔的替他着想,他心里开心极了!
直到长大后,他才能体会到那时妈妈的意思,她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哥哥,而他自己,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