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彻人心的画面映入她的眼帘,简然的太阳穴不安的跳动着,望着小男孩瑟瑟发抖,苦苦求饶的模样,她的鼻子突地发酸,眼角变得湿润,眉目间的熟悉感,让她得到了残忍的肯定:“这是薛以脉”
视频中男孩熟练的动作,恐惧的眼神,使她不得不想起在公寓的日子来。
成年的薛以脉惧怕看到任何人的眼神,只要声音稍微高涨,他便会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言语中稍不留意,他便会口中喃喃自语:妈妈,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他不停地道歉,不停地颤抖
原来,这一切的不安全感,果真是出自自己母亲之手!
而他一次又一次的轻生,甚至患上了这个年纪本不该属于他的抑郁症,竟是拜自己母亲所赐!
想到这里,她的双腿一软,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
视频中,女人尖声道:“告诉了你多少遍,你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吃饭不要在餐桌上吃,难道你听不懂吗,啊?啪!”女人说着,一鞭子狠狠地抽向男孩的身上。
刺耳的声响,使简然的心脏跟着一揪
这可是个孩子啊!
做母亲的,怎么忍心,她怎么忍心啊!
泪水悄然从眼眶滑下,她捂着自己的耳朵,使自己不去听男孩凄切的声音
“吃饭不在餐桌吃,要去哪里吃”她颤抖的喃喃道:“这可是你的儿子啊”
“是谁在这个房间里吗?”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简然一惊,她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疾手快的她,迅速将门反锁上。
“咚咚咚是谁在里面吗?”外面如玉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试图打开房门,却发现已经被上了锁,好奇的敲了敲门,“是吴婶吗?”
“是薛以脉”简然惊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能不能让他看见这一幕”
这样想着,她突然打开了房门旁边的灯,整个房间瞬间变亮,墙上的投影终于变得黯淡,“遥控器遥控器”
她的眼神迅速的搜寻这条视频的终结者,终于在窗帘后的窗台处找到了
她猛地将视频一关,大喘着气,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
“吴婶,是不是你?”这时,薛以脉再一次敲起了门:“咚咚咚”
简然将投影仪的带子慌忙抽出,装在柜子里,检查完毕后,她终于开了门。
薛以脉在见到简然的那一刻,眼睛立即亮了:“简然,居然是你!”
本是调整完情绪的她,在见到一脸纯净又温润的薛以脉时,还是酸了鼻子
这个男孩子的童年,到底是怎样灰暗
“简然,你的心情不好吗?”薛以脉见简然神色异样,不禁担忧道。
“没”她吸了吸鼻子,从房间走出时,顺便将门带上,紧紧关闭,“你你来过这个房间吗?”
“你是说这个放映间吗?”薛以脉摇了摇头,“整个二楼是哥的位置,他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我几乎没有来过。”
薛以峯的地盘
简然听后,眉头顿时一皱,她的眼睫微颤,突然想到吴婶说的话:今天早晨以峯令司机早早就把以脉接回薛家别墅了,这几天为了让以脉适应好自家的环境,特意把所有雇佣的仆人都放了假,只留下以脉一个人。
只留下以脉一个人
薛以峯身为薛腾的执掌人,他不可能会这么大意,将这些视频还没关就去工作,而恰巧的是,在这一天,竟然是薛以脉回家的日子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薛以脉势必会听到二楼的声响
呵
简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她的寒毛直竖,原来这一切
全是薛以峯的安排
他故意将所有的人都支走,目的就是为了将薛以脉引到这件放映间,让他自己亲眼看着曾经所发生的不堪画面
他知道薛以脉的病情,竟然还要故意刺激他
其心,何其隐暗
她惊恐的环顾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发冷
这个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薛宅,理应有着世界上最为之羡慕的亲情,但在这虚伪的亲情之下,却是冰冷的算计
母亲的无情暴力将薛以脉的童年变得灰暗,而他的亲生哥哥却想要在其上面冷漠加盐,父亲已经是不能思考的植物人,而薛以脉
只能孤零零的生存在这栋冰冷的房子里,自己心中的痛苦,身体上的痛苦,旁人无从感受,只能孤独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简然,你很冷吗?”薛以脉见简然见她面无血色,唇色发白,全身颤颤发抖的模样,不禁伸过手去,试探她的额头,“很冰”
“薛以脉你不想要回那片公寓了吗?”
“我”薛以脉沉吟片刻,纠结的神情尽入她的眼底,“你说得对,我总是要往前看的”
“你会很不自在的,不是吗?”简然关切的问道。
“会克服的”薛以脉扯了扯自己干涩的嘴角,“正如发传单那天,我一定要克服心里恐惧的,不是吗?”
“可是”
薛以脉低下头,“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简然心中一颤。
“我的病情”薛以脉笑着自嘲道:“原来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病”
“你哥哥告诉你了?”
薛以脉点点头:“他说会找好的医生为我治疗,还会给我提供一份工作。”
“喔”简然抿了抿唇,看着薛以脉一脸开心的模样,不禁问道:“你是不是很开心你哥为你设定好的计划?”
他听后,脸颊绯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是从小到大,哥哥给我的第一次关心”
简然点了点头,还是决定将刚刚的事情隐瞒,“哦对了,是吴婶叫我过来的,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薛以脉接过简然递过来的外卖名片,脸上满是柔和:“吴婶真是为我着想”
“你一天没吃饭了吧?”
薛以脉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好像是的”
“那今天一整天,你都做什么了?”简然好奇的问道,二楼的放映室,不可能是刚刚才开始播放的,只有从早晨开始,待仆人们全都走光了以后,薛以峯才有可能开始播放。
那么这一整天的时间,薛以脉都在干嘛?难道他一整天都没有察觉二楼的异样吗?
“这栋房子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陌生”薛以脉环顾着陌生的四周,“就连这二楼,从小到大,我来的次数也都是寥寥无几”
“那这么说你一整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薛以脉点点头,“只有待在自己的房间,才感觉舒服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