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却叫杜若红了眼眶。
五味掺杂,不过如是。
她清楚这份和平必将是短暂的,当人们通过教育将思想解放了,那么普通人与世家大族之间的差异将会引得越来越多的不满,双方之间的矛盾也会越来越大,一言之堂必将会成为历史。
可是,如今还真的是乱不得。
至于原身的身世,则是十分的狗血。
原身的母亲刘青红是一位专科生,学的护理,因为护理一位世家家主,与那人日夜相伴,多有肢体上的接触,再加上了解之后发现那人年轻英俊多金还富有才华,便日久生情,又因着那人家中的主母也是大家女子,且传言嫉妒狠辣,在家中二太太、三太太等人面前规矩大不说,还时常磋磨其她女人,便不愿被接进府中,只愿当个外室。
那人便在外头给刘青红买了一栋小洋楼,置办齐全家具佣人,电话线也给扯上了,车也给配上了,每个季度还给送来五百二十块大洋。
五百二十块大洋在这里是怎样一个购买力?一个工人一个月最多也就二十块钱,这还不算要给工头的抽成,老师能多些,四五十块钱,若是大学教授,再多些六七十块,有名些的八九十块也是有的。
这一块钱的购买力就相当于一块大洋,不过各地纸币购买力不大相同,但银元的购买力却是不变的罢了,一分钱在这松城,足够三口之家一顿的菜钱了,当然,是不吃荤的那种。
原身虽然是私生女,但从小养的比寻常富家小姐都娇,甚至还被那位送出国留学过,便是他养在家里的那些个儿子女儿都只有两位有过出国留学的待遇。
毕竟不说留学国外的学费、路费和生活费,每年出国留学的名额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不到百位。
便是沪上、南城、上京、洛城等地都不够分的呢!他们松城哪里占得了几个名额?
只可惜,这一切的美好从去年就开始走下坡路,先是原身的母亲突然急病去世,原身匆匆赶回国,也只赶上了葬礼,没见着最后一面。
接着今年年初,那位也去世了,原身母女这些年可是在老宅那边拉足了仇恨,他们仗着法律规定非婚生子不得继承遗产的规定,一分钱都没给原身也就罢了,到底这属于‘合法’的事儿,但居然还要把那位送给原身母亲的小洋房给收回去,上个月更是领着一大帮佣人进来一通搜刮,摆起了抄家的架势,不说那辆小汽车、古董摆件,便是她和她母亲但凡料子好些的旗袍,还算新的皮鞋,用了七年的电话等等小物件都没给留下。
简直如蝗虫过境一般。
其实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就算这个世界依旧是一夫多妻制,但无论什么时候在正室眼里,她男人身边的其她女人都是碍眼的小贱人。
只是今晚这一出到底过分了!
那几个混混多半是那边的手笔,要不本该来的四小姐,为什么会迟到四十多分钟到现在都不曾现身,虽说这边是红灯区,但也有书局饭馆,茶楼报馆,小混混不至于当街见着个人就上前找麻烦,原身又是一副大家小姐的装扮,他们难道不怕日后被盯住报复么?
既然这般,洋楼那边怕是他们也有后手。
嘶~看起来松城是不好再留了。
好在原身的母亲有先见之明,这些年要的都是银元而非纸币,换个地方花销也方便,而且她们母女吃用都不算铺张,这些年着实攒下了不少,还与那些珠宝首饰、古董摆件都一起存进了银行的保险柜里,首饰她母亲一贯只留一两套在外头,便是戴腻了要换也是把这套存进去之后才把另一套取出来,屋里摆的还都是些玻璃制品,房契地契也早早落在了原身名义下,一道存在保险柜里,这才使得对方没有得逞。
杜若直接出了茶楼,按照记忆去了街头的四海酒店,这是松城四海帮的底盘,算是松城最大的一条地头蛇,便是那边的人也不好在四海帮的底盘上闹事儿。
在酒店安顿下来,一晚也没用上一块钱,房间却富丽干净,卫生间淋浴俱全。
杜若吃了一滴玉膏,感受着额间渐好,便开始脱衣服。
冲洗干净,浑身清爽,便盘膝练起了功,一夜下来,神清气明,呼吸深稳。
但到底原身是个小姐身子,拎过最重的东西就是出国时装了三套首饰两件旗袍的行李箱,那些大件的都是跟着照顾她的婆子拎的,就昨晚上处理那五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祸害,要不是当晚就用了玉膏,今早她怕是得腰酸背痛。
不顶用呀!
还是得智取。
拿出了许久不用的易容术,在脸上涂涂抹抹,又戴上假发,换上西装,如今内力不济,也用不得缩骨功,只能穿上增高鞋,勉强冲到一米七四、七五的样子,好在这边这个身高的男士并不少见。
去银行把原身母亲留下的东西取了出来,看都没看就直接收进手机,然后又打电话约那位的秘书在外头见面,以原身朋友的身份拖他代为照看一下那栋小洋楼,并帮忙把花匠、佣人辞了。
接着便回了酒店,从他们那儿买了一张去沧州的火车票,比正价高出三块钱,却叫杜若十分的满意,毕竟路上得一天两夜,在三等车厢坐上三十六个小时当真是要命的,而火车站又买不到一二等车厢的票,相较而言还是出点代办费通过酒店买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