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回到龙椅之的吴越,环视向了在场的百官,沉声的说道,“你们什么意见?”
众百官互视一眼,一个个再次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吴越漠视着他们,摇了摇头,看向了户部侍郎陈廷敬。
“陈廷敬,说说。”
陈廷敬听得吴越的话语,缓缓的直起了身子,朝着吴越抱拳说道,“主子,富善大人的计策,可以执行,但遏中堂的担忧,也确实需要考虑在内。”
“当下国力为艰,需要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在内。国库的几大开支,能省的地方,尽量省下来。”陈廷敬说话间,双眼当中,闪过道道狡黠的光芒。
百官似乎也听出了陈廷敬话语当中的意思,一个个悄然侧脸,偷瞄向了陈廷敬。
吴越也是听出了陈廷敬的弦外之音。他的意思,就是削减三藩的军费开支。
虽然吴越很想这么干,甚至不想给三藩一分钱。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视乎这就是天方夜谭。毕竟就现在而言,他们还隶属大清朝统治,驻守边军的军营,还需要朝廷出钱、出粮供给!
陈廷敬见吴越皱眉不语,接着说道,“主子,三藩所在属地,这些年来,都未曾想朝廷缴纳过赋税银子。赋税的收入,几乎全被他们吞下。”
“微臣的意思,就是王三藩属地下一道旨意,第一,责令三藩削减军队人数,尽力削减军费开支。属地赋税,必须如数缴朝廷!以解朝廷的燃眉之急。”
“三藩将来所需的军费开支,由朝廷度量,适时发放!”
陈廷敬的一句话,让遏必隆等一批朝官的身子,瑟瑟发抖。
“主子,请三思!”头发已然斑白的济世朝着吴越深深叩首,大喝一声。
“你说说。”吴越看向了济世,沉声说道。
济世三叩首之后,直起身子,朝着吴越拱手说道,“主子,三藩的用度,虽用去了国库近乎一半的收入,但是他们,却是确保了我大清整个南部地区的稳定。”
“这些年来,如果没有了三藩镇守,朝廷定然会举步维艰。单单一项出兵治理那些为祸的前朝余孽,以及落草为寇的匪徒,就将是一件浩瀚难做的差事。当下的朝廷,并没有精力去做这些事情。”
“所以三藩军费的开支,朝廷万不可削减,以免让他们心生不满,将来不用心为朝廷办差。”
“这个老东西,定然是收受了三藩的贿赂,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给他们说好话?”吴越将济世的八辈祖宗,挨个的问候一边,心中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你们什么意见?”
吴越环顾看向了其他官员。
在场的其他官员,一个个低头,依旧不语。
纳兰明珠在这个时候,却是直起了身子,抱拳说道,“主子,陈大人的意思,并非不给三藩拨银,作为军费开支之用。他的用意是在于,朝廷可以以此为借口,将三藩张开的血盆大口,堵一些,尽全力的削减军费的开支情况。”
“作为大清治下属地,作为大清的肱骨之臣,三位藩王定然会替朝廷考虑,竭尽全力的去削减军费开支的。”纳兰明珠说着,朝着吴越叩拜了下去。
吴越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双眼目视着在场的百官,站起身来。
“听旨!”
“奴才候旨!”百官双手扶地,脑袋深深的杵在地,沉声回应。
“传旨三藩之地,所在属地的赋税收入,从即日起,三藩掌御。军费开支锐减五成!如有异议,请旨朝廷,再行商议。”
吴越的圣旨一下,百官们神情巨变,顿时傻愣愣的跪在了原地,没有一人敢领旨谢恩。
吴越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富善。
“奴才领旨!”富善大喝一声,深深叩拜回应。
百官见状,跟随富善,沉声领旨!
吴越冷冷的笑了笑,跨步走出了乾清宫。
书房之内。
下朝归来的吴越,脸色颇为凝重的端坐在了龙椅之,目视着摆放在龙案之的长江、黄河治理专用图纸。
苏麻喇姑缓步过来,将茶杯轻放在了龙案之。
“主子颁旨给三位藩王,看似鲁莽,实则是探查这三位的底线。主子无需在意那些朝官,他们是担心,这三位藩王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记恨朝廷,从而埋下祸根。”苏麻喇姑沉声的说道。
吴越冷冷的笑了笑,“难道朕给他们银子、粮食,他们就不会反了么?”
“可笑!”吴越站起身来,跨步来到了书房旁边、摆放着绿植的博古架前,抬手轻轻的拨动着一盆长势繁茂的盆景,冷笑这说道。
苏麻喇姑跟随在吴越的身后,躬身说道,“主子为何坚信三藩必反?”
吴越双眼微眯,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了苏麻喇姑,“皇姑,三藩横据大清南边,所属领地以占去了大清近一半的地界。而且不许朝廷派人接管当地的政务事宜。如果他们没有异心,这些年来,为何控制着属地的赋税,没能向朝廷教过一分一毫?”
“手中所掌的大军,从统御属地开始,尽二十年的时间,未曾削减过一兵一卒。而且还有增强做大之势。”
“难道一个简单的剿匪,需要数以十万计的兵士么?”吴越瞪圆了眼睛,问道。
苏麻喇姑点了点头,“奴婢的这些问话,正是朝廷百官想要问的。”
吴越苦笑着摇着头。
苏麻喇姑接着说道,“主子,百官对三藩,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如果三藩一日在朝,那么他们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收到来之三藩的各种孝敬,比如冰敬、碳敬等等,那可是一大笔的银子。”
“而他们怕,一则,是自己的财路被剥夺了,二则,是担心朝廷根本打不过三藩。一旦朝廷再于三藩将来的对战当中失败,那么他们丢的,可不仅仅是财路了,而且还有身家性命!”
“所以,他们竭尽全力的保护三藩,甚至讨好三藩。归根到底,他们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苏麻喇姑的回话,让吴越倍感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说的这些,朕又何尝不知。可是当下,又能有什么办法处理呢?唯有乾纲独断,专横颁旨,让他们实行下去。”吴越说话间,抬手攥紧了盆景之、绿植的嫩叶,狠狠的撕拽了下去。